雖然是做好了面試不易的準備，但一路走下來，米朵兒的腿還是快撐不住了。
來來回回在這片繞了快有半個小時了，天氣冷，她愣是走到渾身發汗。
“喂。”她給那家公司撥電話過去，“您發來的位置不對啊，我這兜了半天了，也沒找到地方。”
“抱歉。”那頭說是抱歉，但聽起來可沒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米朵兒仔細聽，還聽到了吸管的聲音。
這人明顯在喝奶茶。
看來這個公司氛圍還算可以。
米朵兒更感興趣了，主動報出附近的地標建築，“我現在站的地方周圍有個很高的建築物，附近有家可以穿車的肯德基，您看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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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邊對她清晰的思維還算讚賞，可是能在這個寒冬臘月走來回兜圈還不發脾氣的人，肯定很需要這份工作。
HR吸溜了一口珍珠奶茶，熱乎的，坐在開著中央空調的辦公室裡捧著熱飲就是比在外面待著舒服。
她其實看到了米朵兒。
她的穿著太不普通了。
身上是巴寶莉風衣新款，外面套的羽絨服是今年雜誌秀款，氣質又出眾，而且東張西望，實在是顯眼的很。
“你不會是被老公拋棄了吧？”她咂摸了一下嘴。
米朵兒一愣，“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之前在求職軟體上填的是單親媽媽，現在又成了已婚狀態，可還這麼著急找工作……”
“我是想找工作，但我不是著急……”
“你先聽我說！”HR道，“這一來二改，難道不是因為看出了老公要拋棄你的端倪，一氣之下改成了單親媽媽，但發現自己還是離不開男人，或者說不捨得放棄男人提供的優渥的生活，又改成了已婚？想著先出來工作有了錢再慢慢離婚？你們這種做慣了全職太太的女人我見得多了……”
“抱歉。”米朵兒聽了這番無厘頭的話，像心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但依然秉持著較好的休養，“我不太明白您意思，您看過我的簡歷嗎？我剛從大廠離職，並不是全職太太，而且您無妄猜想我的生活，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過分？呵呵。”HR站在層樓上，恨不得用鼻孔看她。
她就看不慣這些女人，“我還沒說你偽造工作經歷呢，就你這種情況憑什麼進人大廠工作啊。”
米朵兒被她氣到了。
手一直拿著手機，這會兒都快凍僵了，她把手機挪了挪，然後點開錄音鍵，“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簡歷造假，還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全職太太，您今天叫我過來也不是真的想面試我，就是想單純讓我出來挨凍？”她氣憤不已，“給我的地址也不對吧？”
HR雖然看不清她的動作，但畢竟也是職場老油條了。
瞬間就察覺到了她話裡可能有套，馬上改口，“沒有呢，您再順著位置找過來就是了。”
米朵兒一梗，“如果我還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證明您的能力不符合我們公司要求，我也很抱歉。”
米朵兒：“……”
她是真的別人耍了。
“行。”她認了，“那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說。”
“為什麼我是單親狀態的時候連一個面試電話都接不到，修改狀態後……”她又把求職軟體調出來看了一眼，為了方便她回答，她問的也比較含糊，“現在雖然也沒有達到預期，但和之前相比，好歹有了水花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聯絡？”
“嗯。”HR倒是對她的好脾氣挺驚訝的，“我們老闆下午有會議，如果您十分鐘之內再趕不到公司，今天的面試機會就要被取消了。”
“謝謝。”米朵兒由衷道，她做事情一碼歸一碼，雖然這人出發點不好，但起碼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劣勢在哪裡，而且給出了一個嗯字，這麼準確的回答，已經實屬不易，“這場面試我主動放棄，我個人認為貴公司和我的求職意向也不太符合。”
其實HR也不想這麼為難她，但公司確實有每個月對求職人員打幾通電話的考核，雖然可以沒人過來，但電話一定要打。
她也滿腹牢騷，看到米朵兒這種情況的，不由得就想的多了一點。
正好在大廠她認識人。
就問了那邊的情況。
事實證明，米朵兒也確實靠了點關係進去。
於是她就應那位熟人的要求，對她添油加醋的嗆了一番。
反正她沒什麼吃虧的。
幫了這個忙以後從那邊要點離職人員的訊息還方便些，更有利於及時找合適的人過來應聘。
職場……全是這些看不到的人情往來。
但是看米朵兒這樣子，可能還不知道在設計界，她已經被人下了暗絆子。
再結合她有孩子的事實，想找份稱心如意的工作怕是難上加難。
她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那祝你求職順利。”
“謝謝。”米朵兒釋然地笑笑，她就把這當做是求職大廠時過於順利的‘回饋’了，她掛了電話後，直接導航回地鐵站。
因為時間還早，倒也有心看看道路兩週的情況了。
現在市區支援大家擺攤，所以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多煙火氣。
她慢悠悠地走著，偶遇一個小攤販賣情侶玩偶。
有一對像青蛙又不像青蛙，說好看也好看，但更偏向於現在的醜萌審美。
兩隻眼睛瞪的像要脫眶而出一樣。
周圍還抹著一圈紅漆，很像昨天哭過的米團。
“老闆，這個多少錢？”她拿起這對東西，晃了晃。
“六塊錢一個，十塊錢一對。”雖然老闆現在很忙，但看到米朵兒樣貌的那一瞬間，還是優先照顧到了她，“如果你要的話，八塊錢倆。”
噗嗤一聲，米朵兒被他逗笑了。
“都不用講價，您就自己降？”
“美女，你沒發現從你過來的那一瞬間開始，我這裡的人氣突然就更旺了嗎？”老闆笑笑，“現在這社會就是顏值社會，沒辦法，就當你在這裡待一下，給我免費做廣告了。”
米朵兒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大用處。
但買這種路邊上的小玩意兒，不是自己砍價拿到的低價，就這麼買了就沒意思，不管老闆給多低，都覺得他賺了自己一個宇宙的利潤，“能不能再便宜點？”
她把這對小東西遞過去，“六塊錢一對？”
路人跟著起鬨，“是啊，如果她要，我們也要，老闆，你薄利多銷。”
但總有點不和諧的聲音，“咔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