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兒循聲望去，眼裡流露出驚喜。
“快讓媽咪抱抱。”
黑夜中，霍厲琛抱著米團一步步向米朵兒靠近。
二人的眼睛如出一轍，等同於夜晚的星辰。
米團張開雙臂使勁傾斜身子往她身上湊，“媽咪媽咪。”
糯糯的，奶奶的，只屬於米團撒嬌的獨特嗓音。
母子倆沒說別的，只是這兩句簡單的呼喚，帶著彼此深深的眷戀，眼淚在同一時刻流了下來。
“媽咪，別哭。”米團自己哭的和淚人一樣，還知道拿小手給她擦淚，“糰子不知道你來見姥姥了，媽咪，糰子沒有生你的氣哦。”
“媽咪也可以想媽咪。”
“但下次可以告訴糰子，我會和爹地陪你一起來。”
他拿起米團的手，指指上面的戒指，“爹地上面套著你，你這上面也套著爹地呢。”
米朵兒被他這幾句話戳的不行，千言萬語只匯成兩個吻，落在米團的臉蛋上。
“木馬，木馬！”米團抱著她脖子，“媽咪在糰子面前永遠不需要費力氣，你想要的，我會努力給你。”
霍厲琛：“……”
兒子是不是在搶他臺詞？
黑夜中，他的五官並不能被磨滅精氣神。
眉宇間透著比這冬夜還冷的寒，掃過戰僑和小花，導致小花定力這麼好的孩子哇地一聲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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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厲琛同樣沒有憐憫，沒有抱歉。
這對父女對米朵兒的心思瞞不過他。
在他心裡，米朵兒就是他的妻子。
生是，死亦是。
他有義務和權利對米朵兒和米團好一輩子。
但沒有同樣的責任要求，需要對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孩子或者陌生人善言相向。
“爹地。”米團雖然抽抽搭搭，但心思也留在了小花身上一部分。
戰僑已經把她抱了起來。
輕輕拍了她兩下。
“你把小花嚇哭了。”米團道，“嗚嗚……你太兇兇……”
但被兒子這麼一說，霍厲琛堅定的心思又開始動搖。
不過幾秒鐘，這個在市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硬是生硬地站到小花面前，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臉色並沒有改善，雖然看在米團的面子上，很努力想擠出笑意，但效果過於孱弱。
反而還不如嚴肅臉時更和藹一點。
長期以來，上位者的壓迫像一塊黑壓壓的烏雲，頂在小花的頭頂。
小花哇哇地哭的更厲害了。
她很少有這麼哭鬧的時候，戰僑不太會哄人，只是來回抱著顛一顛。
眼睛卻盯著米朵兒。
米朵兒感受到了他的求救。
小花哭的太可憐了。
米團願意主動把米朵兒推出去，“媽咪，我看戰叔叔一定抱的很不舒服，你去哄哄小花，糰子不需要人哄，我是男子漢了。”
說著，把眼淚擦乾淨。
勾著霍厲琛，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
“爹地，別生氣。”米團是個小鬼精靈，怎麼看不出霍厲琛對米朵兒的佔有慾，但他的小花這麼美，他也不想讓她哭，“你不是說女孩子都應好好呵護嗎？”
米團把霍厲琛原來教他的話重新扔給他。
霍厲琛簡直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真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扭頭抱著米團朝車子旁邊走去。
“別怕別怕。”米朵兒看了他一眼，看背影都知道他生氣了。
從第一眼開始，他對戰僑父女就有敵意。
說是敵意，還不如說是醋意。
好像總覺得全天下男人都會對她有意思一樣。
想到這裡，她也沒那麼氣了。
霍厲琛今天過來帶了兩個保鏢，所以開了兩輛車。
他到車身前頭後，轉過身看著米朵兒，敲敲車窗，譁啦一聲，兩對前後燈同時照亮。
將這塊墓園照的有如白晝。
但這燈光過於慘白又刺眼。
米朵兒都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小花也不哭了。
霍厲琛重新走回來，臉上帶著一絲絲得意。
像一個不被關注的小孩要到了喜歡的糖，看著米朵兒傻笑，他在她面前，就是一隻褪去狼皮的溫順綿羊，“朵兒，米團，小花同學已經不哭了，你可以把她還給戰先生了。”
小花：“……”
她現在哭還來得及嗎？
她不想離開米朵兒的懷抱。
她身上很有媽咪的味道。
她總覺得只要現在放了手，就再也抓不到她了。
不由自主地向戰僑投去求救的眼神。
等他點了頭，她才戀戀不捨地松了手，褪回到了地上。
乖乖地拉住了戰僑的手。
霍厲琛把自己的手抬起來，故意對著戰僑露出戒指，摸摸米團的臉蛋。
戰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譏諷，到底是抱著小花先一步離開了。
他沒給誰說再見。
因為必定會再見。
霍厲琛跟打了場勝仗一樣，比在生意場上賺了很多很多錢還要開心。
但當現場真的只剩下他和米朵兒時，一時間，氣氛又變得有些僵硬了。
“想咱媽了？”
米朵兒的眼眶都要驚掉了：“……”
她不信霍厲琛這種人精，會想不到她離開那個會場的原因。
但看上去他不想點破。
“不是咱媽。”米朵兒糾正道，“是我媽。”
“有什麼區別嗎？”霍厲琛一頭霧水的樣子，將追妻之路的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糰子。”他親了他一口，小臉蛋軟綿綿的，自從知道他和自己的親子關係後，愧疚和熱絡都更加深了一個層次。
以前畢竟隔著一份血緣關係。
他對他再好，如果米團犯錯或者做什麼，他就沒辦法下手，在訓斥的時候總要留著點餘地。
怕他長大後會把自己和唐逸之比較。
所以，他之前對米團，總帶著一種看不到的小心翼翼。
這種自然感，是在今天的生日宴會後才能流露出的，屬於親生父子間的獨特默契。
這是他的種。
是他霍厲琛的親兒子。
“乖，去車裡等等爸爸媽媽。”
米團點點頭，看了眼米朵兒，她沒有什麼反對的表情。
“好。”他邁著小腿，一步三回頭地鑽進了車子。
車燈隨之關滅。
周圍又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人的感官會比在白晝中放的更大更細緻。
霍厲琛靠近了她。
米朵兒驚慌失措地向後一躲，險些踩空，落到燒紙的小瓷坑裡。
霍厲琛及時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