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啟動，米朵兒小心翼翼地開出了醫院，到了馬路上，已經有清潔工人在不斷地撒鹽了，所以路上並不算難開。
“戰先生，您看下我的方向沒走錯吧？”米朵兒問道，“您那邊和我家還有一定距離，我和米團先送你們回去可以嗎？”
“嗯。”戰僑其實一直在閉著眼睛，他哪裡都沒看。
米朵兒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感覺這個人好奇怪。
小花這麼古靈精怪也能說得過去了。
不知道他們家女主人什麼樣子，她還挺好奇的，“小花，你媽咪在家嗎？米團不是穿了你的褲子嘛，阿姨想，要不等會兒一起請你們吃個飯？”
小花聽了她的話，瞬間低落下來，“阿姨，我沒有媽咪。”
米團一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姨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覺得請人父女吃飯的話，不帶女主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但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命苦。
“沒關係。”小花一臉酷酷的表情，她不會像糰子那樣隨時撒嬌，她不喜歡撒嬌的孩子，“反正我也不想她，她打人的時候太兇了。”
“打人？！”米朵兒驚訝地問道，“你媽咪會打你？”
這麼可愛的孩子……
“對啊。”小花一臉無所謂，“爹地也知道的。”
但嘴上這麼說。
心裡必然是羨慕的。
誰不希望有媽咪疼呢。
所以她才對對米團這麼好的米朵兒心生好感。
米朵兒又看了眼戰僑，他好像也一臉無所謂。
妻子打孩子，他一點都不難過？
也沒說把小花抱過去安慰兩句。
“好好開車。”戰僑突然睜開眼睛，說了一句。
這人真的很不講禮貌！
好像完全把她當司機一樣，帶著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貴氣。
米朵兒心中有些憤憤，但也知道安全第一，沒有同他爭執。
她專注地看著前方，穩穩地打著方向盤。
車子頂部還在往車裡灌雪。
雖然灌進來的風雪不多，但依然有雪花劃在他們臉上，戰僑微眯著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他慢慢伸出手，接了兩片雪花。
等它們融化，又伸出手，以次往復，看起來比那兩個孩子玩的還上癮。
他不太像是一個父親。
但又很像小花的父親。
米朵兒搖搖頭，讓自己不要想了，緩緩駛進另一條主幹道，又開了一會兒，終於見到了小區牌子，“戰先生，您看這個小區是你們家嗎？”
“不是。”戰僑道，“你早就走錯了路。”
……
整個實驗室都被雪覆蓋了。
霍厲琛坐在會議室裡，面色凝重，“高熙晗還是拒絕手術？”
“對。”趙醫生很是為難，“早知道就不該叫高老爺子過來，她一哭，高老爺子就心疼，現在根本不讓我們進去，準備好的麻醉也一直沒能用上。”
“我去看看。”霍厲琛起身，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這是特地為高熙晗設計的手術室。
很多地方都考慮到了她雙腿殘疾的事兒，一些細節也做的非常巧妙。
對於這樣的醫生團隊，霍厲琛是放心的。
“高叔叔。”霍厲琛在他對面坐下，“您過來之前並不是這麼說的，您和昱肖明明都說支援晗晗做手術，手術方案你們也簽字了，風險承諾書也籤了，為什麼現在卻攔著趙醫生他們？”
“是啊爸。”高昱肖這次是站在霍厲琛這邊的，“如果晗晗的腿真有恢復的可能，您不能這麼攔著。”
“你閉嘴！”高老爺子忌諱霍厲琛，但卻一點都忌諱自己兒子。
“我前幾天簽字也是犯糊塗，剛剛晗晗說的對，萬一失敗怎麼辦？”他臉上滿是擔憂，“這可是全世界第一例！就算這些醫生再牛，但你們誰又能保證手術肯定萬無一失？”
“那個風險承諾書，萬一成真了怎麼辦？”高老爺子的眼睛都瞪直了，“都怪我前幾天考慮不周，我現在見到晗晗怎麼都捨不得了，霍世侄，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霍厲琛知道高老爺葉子的態度其實更多的還是取決於高熙晗。
他今天也是犯了疏忽。
沒想到高熙晗見了他，會把老爺子策反，和她站到統一戰線。
“晗晗。”他喊道，“如果不做手術，就會錯過現在的最佳治療時機，到時候諸位醫生也會回天乏術，你的腿就連萬分之一變回正常人的機會都沒有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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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高熙晗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高老爺子，“如果把殘疾和死亡作比較，那我寧願選一輩子殘疾，我也不要死，嗚嗚……爸……我真的不想手術。”
高熙晗哭的老爺子的心都碎了。
這好長時間了，他都一直沒能見到高熙晗真人。
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說在霍家住的很開心。
但今天一看，這面黃肌瘦的樣子，哪裡像過的好？
由此，他心中對霍厲琛也很是不滿。
晗晗說的對，她如果接受了這個手術，對霍厲琛而言根本就是百利而無一害。
成了，他就不用再揹負任何和晗晗有關的一切，更加心安理得的和那個姓米的離婚女人在一起。
敗了，晗晗失去一條命，他和那個女人會更開心。
難過的只有高家，是他痛失愛女。
高老爺子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霍世侄，如果你還要強硬執行手術，今天就從我老頭子的屍體上踏過去！只要有我在，你們誰都動不了晗晗！”
眾位醫生一聽，都傻眼了。
如果這手術真做不成，豈不是一切都白準備了？
霍厲琛為了這場手術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人力，也都將化為烏有。
但高家……他們也是得罪不起的。
只能紛紛再次求助於霍厲琛。
但高老爺子發話，高昱肖明顯也有了傾斜的意思。
他站在高家那邊，對他說，“厲琛，如果我妹妹真的不想做，希望你能尊重她。”
有那麼一瞬間，霍厲琛幾乎忍耐不住，要把高熙晗做過的事情統統都說出來。
但畢竟手頭還沒有更完備的證據，有些話可以說給朵兒聽，但如果跑到高家人耳朵裡就是**裸的汙衊，只會讓事情更棘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