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真的沒有!奴婢真的沒有!”

面對死亡的威脅,草草沒有了以往的淡定,此時她趴在莫千雪的腳邊,不斷痛哭哀求著。

莫千雪的眼底閃爍著憤怒,可她很快就轉換了臉色。

“老夫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可以讓這個叫做草草的丫鬟戴罪立功,總好過把她打死。”

哦?

眾人也都疑惑地看著莫千雪,一個丫鬟,如何戴罪立功?

“小月,草草乃是你院中丫鬟。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打死?”

莫千雪又看向了白子月,紅腫的雙眼,帶著不忍和痛苦。

看著對方這般做作,白子月笑了一聲:“千雪,丫鬟的賣身契在主子手中。既然背主了,就要受到主人發落。我知道你師從落天華府醫,心地善良。可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規矩可還有用?你這是助長了府裡的歪風。”

“大小姐,你為何要害奴婢!你為何要這麼做?是你讓奴婢去騙千雪小姐的。為何現在你又要推到奴婢身上?”

突然的,草草憤怒嬌喝,看著白子月的雙眸,帶著絲絲的委屈和不甘。

白文安聞言,先是愕然,再是惡狠狠地看向白子月。

不用說,她這個好弟弟已經相信了這個婢女的話。

白子月沒有理會這個沒有頭腦的弟弟。

她笑了起來。

“說完了嗎?”她走到了草草的身旁,“如果還有話,就一併說出來。”

白子月的態度和眾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不是應該生氣驚恐,覺得自己被人冤枉了嗎?

可她怎麼完全沒有反應?

“大小姐,你要害千雪小姐,為什麼要奴婢替您頂罪?奴婢不甘心。”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草草還是吼了出來。

董姨娘笑了一聲,“草草,話不可以亂說。大小姐為什麼要害千雪小姐?”

白子月笑意盈盈,看著董姨娘,這笑容帶著別樣的意味。

這董姨娘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白老夫人沒有開口,白泰則是氣憤不已。

“因為大小姐嫉妒千雪小姐醫術好,人好。受到眾多人喜愛。”

“原來如此。”

白子月若有其事的點點頭。

莫千雪凝視著眼前的白子月,越發覺得詭異。

一個人變了,也不可能變化那麼大。

現在的白子月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樣。

坐在堂上的白泰雙眉緊鎖,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聲音驟響:“子月,你不是那樣的人。快快說清楚。”

看著擔憂自己的白泰,白子月內心溫暖。

無論什麼時候,爹爹總是最愛自己。

“草草,你說我把罪推到你身上對嗎?是我讓你去害千雪的對嗎?”白子月深沉的看著地上的草草,疑惑詢問。

“不錯!”

對方乾脆利落,重重點頭,死死的看著白子月,彷彿和她有切夫之恨。

白子月笑了,走到了她的身前,聲音輕柔:“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草草跪在原地,神色難看,一言不發。

她若是有,還需要跪在此處?

白子月笑了笑,“你既沒有人證,又沒物證。讓人如何信服?可你去千華院的一幕,卻被無數雙眼睛看到。千雪也是因為你,才從府中出去。你難辭其咎!”

白子月說著跪在地上,看向了白老夫人:“祖母,千雪心善,唯恐她以後遭到他人矇騙。子月請求祖母,讓莫千雪親自仗殺丫鬟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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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聞言,混濁的目光落在了白子月身上,探究著。

“好!”

過了半晌,她應下。

家丁當即搬來長凳,拿來長棍。婢女草草被家丁們按在了凳上,嘴上塞了布團。

莫千雪拿著手中長木棍,眼底深處帶著極致的屈辱。

她是小姐,她不是施刑人。

白子月竟然讓她做這樣的事情?

草草不可能背叛她。從她來到白府這麼多年,草草多次助她。她最信任的就是草草。

也就是說,白子月一定出過白府。

要麼就是對方假裝出去,其實讓人把她引到春香樓。

一想到對方如此重的心計,莫千雪面色一凝。

白子月是在對付自己?

她知道以前的事情了?發現自己故意害她?

看了身旁的白文安一眼,莫千雪單薄的身軀緩緩顫抖著,一棍又一棍地打在了草草的身上。

不到半個時辰,草草沒了呼吸。

扔了長棍,莫千雪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此時,她眼眶溼潤,淚流滿面,可憐到了極致。

“千雪,你做得很好。以後可不要再這般枉顧規矩了。”白子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莫千雪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白子月笑笑。

眾人散去。白文安本想跟著莫千雪離去,可被白泰揪著耳朵,帶走了。

白子月向著月閣的路走回去,莫千雪緊隨其後,追了上來。

“小月,你到底有沒有出過去?”

莫千雪詢問著白子月,眼中帶著試探。

白子月左顧右盼,她拉住了莫千雪的玉手,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自然有。”

什麼?

莫千雪瞪大了眼睛。

如果白子月真的在內心防備自己,為什麼會告訴她這麼秘密的事情?

這陣子所發生的事情越發的詭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她莫千雪諸事不順。

如若不是白子月有個災星名頭,恐怕她莫千雪早已經成為了眾人的談資。

紅心被打,黑桃被仗殺,弄月更掌嘴。現在她辛辛苦苦培養在月閣之中的眼線也沒了。

腦海中回想起剛才死去的草草,她幾乎窒息。

“小月,你為何出去?你去哪裡?”

“還不是文安嗎?你也知道他老誤會我。所以我尋思著去買些男子用的東西送他。可我出去溜了一圈,沒看上什麼,就回來了。”

莫千雪聞言,眸光閃爍:“那你身著黑衣?”

“哈哈,千雪,你看我穿得是什麼?自然是白裙。怎麼會是黑衣?”

莫千雪眼中帶著疑惑:“那你為何不走大門呢?”

“我走大門,被三殿下的人看到了,莫不是被他知道我快好了?到時候,三大殿下就不來看我了。千雪,你會怪我嗎?可我剛才若是不那麼說,你的名聲就沒了。大家都會以為你自己去了春香樓。”

“小月,我知道你為我好。可後來草草慌不擇言,汙衊你,你可曾怪她?”

白子月點點頭,“怎麼會呢?她也是冤枉的。可憐我這忠僕。她內心應該恨著我吧。”

忠僕!

到底是誰的忠僕?

莫千雪看著白子月,內心幾乎要被吐血。

若是白子月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她莫千雪今日真是完完全全的輸了。

就因為白子月出去溜達一圈,她就損失了一個好手草草?而且還是她親自仗殺了對方。

“是啊,小月,你說得對。你犧牲她,保全了我們二人。對了,不知道你可有為即將到來的花會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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