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神帶著些許羞澀紅潤的莫千雪，白子月面色不變，內心卻快吐了。
裝得真好。
和白芝蘭不一樣，莫千雪所表現出來的是少女的天真和羞澀。
“老夫人，我......”
莫千雪吞吞吐吐的，眾人皺起了眉頭。
白子月看著對方，內心帶著期盼。
這一輩子，自己沒有按照莫千雪的安排去走，反而說出了兩份鑑賞之詞，她倒是要看看莫千雪會怎麼改變計劃？
本以為莫千雪會直接說出那份她早已經準備好的鑑賞之詞，可沒有想到對方吞吞吐吐。
她到底要幹什麼？
“怎麼了？”
白老夫人雖然替莫千雪著急，可也耐著性子詢問。
“千雪之前鑑賞好的時候，寫在了宣紙上，可剛剛回來的時候，宣紙已經丟了。現在我看著這兩幅真跡，頭腦一片空白。”
莫千雪說完，很尷尬的笑了。
丟了？
眾人看著莫千雪，思索著對方說得到底是真還是假。
“小姐，宣紙沒有丟，而是被白大小姐借去了。”
這個時候，站在其身後的丫鬟弄月突然站了出來說道。
她聲音雖小，可在場之人皆聽到。
“小月，你能否把那張宣紙還我？”
莫千雪聞言，看著白子月詢問道。
那雙清眸沒有一絲心機，彷彿只是最簡單的詢問。
白子月眸光一閃。
她若回答對方能，那麼就證明她這個白家大小姐不外如是，還要參考她一個孤女的佛經鑑詞。可若她回答沒有，她白子月就會成為故意讓對方出醜的卑鄙小人。
莫千雪這是給她出了一個兩難的題目。
無論她回答什麼，到了最後，她這位白家大小姐都會被潑一身髒水。
“什麼宣紙？”白子月疑惑，當即對著身後的婢女們說道，“來人啊。去我院子裡查詢一番。我白子月身為白府嫡女，可容不得賤奴潑髒水。”白子月說完，看向了莫千雪身後的弄月，眸中帶著一絲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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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聽到白子月的前半句話，莫千雪正高興著。正想讓人去她的院子裡搜查，可對方驟然提出。
莫非白子月把自己寫的鑑賞之詞已經燒了？否則她怎麼敢這麼提出？
莫千雪內心冷笑。不管如何，她都會讓白子月被千夫所指。
白老夫人本不想如此大費周章，可攝政王在此，她倒不好隨自己的意處決，只能讓人去白子月的房間搜查。
不到一刻鍾，去搜查的婢女帶回來了一張宣紙。那宣紙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黑字。
看到宣紙的一瞬，莫千雪的眼底深處，極快的閃爍著一絲激動之光。只不過很快隱去。
白子月，今日你完了。
“小月，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莫千雪全身顫抖，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看著那宣紙，白老夫人看著白子月的目光，幾乎噴出火來。
白府嫡女居然藏了一個孤女的鑑賞之詞，讓其當眾出醜。這是他們白家的醜聞。
今日，攝政王在此，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在如此重要的人面前，丟了白家的臉面。
如果不是要按照規矩辦事，她恨不得馬上命人把白子月拖下去，家法伺候。
白泰眸色大驚，當即為白子月辯解道：“娘，這裡面必有誤會。子月不是這樣的人。”
“泰兒，子月是一個什麼樣的丫頭，你一個一年都沒有從邊關回來一次的人，會比老身清楚嗎？拿二人平日的字跡對比。”
白老夫人當即命令身邊的婆子道。
所謂做戲做全套。
雖然知道白子月做的，但在攝政王面前，還是要顯示出她們白家的公正。
“是。”
白子月和莫千雪曾經寫過的字句被呈了上去。
白老夫人剛想接過，卻聽到了身旁攝政王的聲音響起。
“不如讓本王過目？”
“您請。”
白老夫人笑著，讓婢女把宣紙遞過去。她可不敢得罪這尊大佛。
冷昊蒼拿起那張宣紙，對比著二人的字跡。
突然的，他眸光一變。
白老夫人注視著對方的神色。
果然，她沒猜錯。
“來人，大小姐惡意偷藏他人鑑賞之詞，自私自利。身為嫡女，卻不以身作則。家法伺候。”
白老夫人冷哼一聲，大手一揮，頓時家丁拿來長鞭。
長鞭黑色，長約一米。通體帶著柔軟的小刺，打在人的身上疼痛無比，卻沒有一絲傷口，乃是天祁國進貢的寶物之一。
董姨娘神色振奮，彷彿看到了白子月等會被打得痛哭的模樣。
白婉琪嘴角勾起，帶著嘲笑。
至於白雅然，雖然沒有笑，但是那舒展的眉梢，也顯示出其心情不俗。
在場眾人，露出擔憂神情之人，也唯有白泰和白芝蘭了。
兩個婆子搬來兩米長的木凳，向著白子月走去，聲音森然：“大小姐，得罪了。”
說著，她們對白子月抓去，就要把她壓在凳上。
就在這個時候，攝政王的聲音響起：“老夫人，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幽深而沙啞，帶著一股不明的意味。
“這？”
白老夫人呆住。她示意兩個婆子暫時停下。
“這張宣紙上的字跡和莫小姐的不一樣，卻和白大小姐的吻合。”
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冷昊蒼斜坐在原位，好整以暇的看著站在中間的白子月。
少女面無表情，彷彿面癱。一身白衣，簡單素雅，和那跪在一旁眼睛通紅，彷彿受了委屈的白裙仙子，完全不一樣
什麼？
眾人愕然，臉色神色僵住。
白老夫人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差錯。
“你們兩個愚蠢的奴才，還不退下！”白老夫人氣憤拍桌。
搞錯了物件，難道還要家法伺候嗎？
白婉琪坐不住了，“那千雪的宣紙在哪兒呢？會不會是大姐看了她的，臨摹了一份？”
“祖母，不如讓千雪說一些她宣紙之內的內容。她雖然不能完全記住，但是部分的內容總該是可以回憶起來的吧？”
白雅然站了起來，看著莫千雪，眸光帶著別樣的意味道。
“可以！”莫千雪點點頭，沒有一絲猶豫的，就開始說了起來，“我的鑑詞結尾，已經忘了，可開頭卻記得的。湖上泛舟，垂釣江頭。大師不食魚，卻釣魚贈與需要之人。明日映江，大師高潔......”
說了幾句，莫千雪揉了揉發昏的腦袋，“千雪暫時只能想起這點內容。”
冷昊蒼淡漠地看了對方一眼，把宣紙遞給了白泰。
白泰才接過，可誰知白老夫人搶了過來，一看，她一張老臉驟然變色。
眾人疑惑著，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好！”
冷昊蒼說了一字，雖然簡簡單單，卻帶著讚賞的意味。
莫千雪雙頰通紅，聲音羞澀：“多謝王爺讚賞。”
可誰知，冷昊蒼皺起了眉頭，“本王說的是白大小姐的品鑑之詞寫得好。莫小姐，你謝本王什麼？”
什麼？
冷昊蒼的一番話，不亞於一石激出千層浪。
眾人都震驚了。
攝政王竟然讚賞白子月這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她剛剛那翻品鑑之詞分明是胡言亂語。
居然也入了王爺的眼？
莫千雪臉色通紅，雙眸越發的紅潤了。可誰知，冷昊蒼根本不理會她，反而和白子月說起話來。
“本王有一事不解。你這宣紙上的鑑賞之詞，比剛才說的還要好上十倍。為何不直接說出來？還望白小姐為本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