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局面有些冷場。
楚慕語清了清嗓子，迎合著男人的話題：“我這幾天沒來得及和張嬸見面，要是你想介紹自己的情況，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嗯。”
欣慰於楚慕語的懂事，張傑瑞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盒英文牌子的香菸，點燃一支吞雲吐霧的問：“我抽支菸，不介意吧？”
楚慕語用一言難盡的小眼神望著他，“……不介意。”
張傑瑞撣了撣菸灰，“我的情況很簡單，江海二環有兩套房子，一套是我父母的，另一套是我未來的婚房，面積大概在一百平左右，以後生了孩子，還可以換大一些的。”
楚慕語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的吹捧道：“不錯，年輕有為。”
張傑瑞顯然被她拍的很舒服，一張小白臉有了紅潤的顏色，百忙之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除此以外，我還有輛二十幾萬的車，有些年頭了但還勉強能開，假如我們談的合適，一會兒我可以帶你去外灘兜風。”
話題進行到這裡，勉強還算是中規中矩。
楚慕語自始至終保持著溫柔小意的淺笑，看著男人一轉攻勢，盯著她問道：“楚小姐，聽說你是醫科大的學生？”
“對，今年下半年畢業。”
“畢業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楚慕語聞言，稍稍沉吟了一瞬。
她的打算是當一條鹹魚，偶爾接待兩個病人混口飯吃，但這種時候肯定不能實話實說。
琢磨了一下合適的答案，楚慕語鎮定自若的說：“我打算加緊學習，在校招的時候籤一個好工作。”
“醫生的工作很忙，我認為不太適合女孩子。”
說著，張傑瑞再次撣了撣菸灰，繼續道：“楚小姐，你覺得呢？”
楚慕語扶了扶眼鏡，“這個……我以為你同意和我相親，是看在我就讀於醫科大的份上。”
“的確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我不打算讓太太婚後拋頭露面的工作，我答應和你相親，是因為你的智商還可以，有資格孕育我的孩子。”
不不不，其實她高考的時候錦鯉護體，再讓她考一次，結果可是很難說了。
暗自腹誹師父給她安排了個活寶，楚慕語啞然片刻，十分好奇的問：“你就這麼肯定，我會同意給你生孩子？”
“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道理？”張傑瑞皺了皺眉頭，神色高傲的道：“不止要生，而且要生兩個，一男一女最好。”
嗯……
強忍住懟他的衝動，楚慕語假笑著問：“生男生女是由男人的染色體決定的，要是湊不成一男一女，你會不會很失望？”
“生不出的話，做試管，再生一個就是了。”張傑瑞很滿意楚慕語的關心，用一種介乎於炫耀和低調之間的態度回答：“和你不同，這點錢，我家還是拿得出的。”
楚慕語自慚形愧的點了點頭，深深覺得自己配不上如此的青年才俊，人間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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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傑瑞用實力碾壓了楚慕語，倍有面子的大聲道：“至於工作方面，我回國聯絡了以前的教授，他說可以安排我進國內的研究所實習，你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楚慕語木訥的搖頭：“不知道。”
張傑瑞滿面紅光，無比驕傲的開了口：“這代表著我可以和全人類的英雄——墨雲端教授在同一個場所裡工作！”
但凡是在醫學界混飯吃的，沒人不知道墨雲端的名字。
楚慕語倒也不是很驚訝，拿起湯匙攪拌著面前的咖啡，“你見過墨雲端？”
“……沒見過。”張傑瑞抿了抿唇，眼神譴責的看向楚慕語，“他的書和論文我都反覆研讀，包括你們正在使用的教材，他是我人生中的指路明燈，唯一的偶像……”
楚慕語莞爾，輕飄飄的問：“你想不想見他？”
“當然想！”張傑瑞斬釘截鐵，隨即更加用力的皺眉：“楚小姐，我不喜歡女人打斷我的話，聽伯母說你能拿出五十萬的嫁妝，是不是真的？”
楚慕語不缺五十萬。
不過他這樣說，看來是師父悄悄給她準備的。
心中軟了軟，她漫不經心的笑：“要是沒有五十萬，你還會考慮我麼？”
“既然這樣，那我要慎重考慮了。”
張傑瑞上下打量著楚慕語，似乎不相信她能有五十萬的嫁妝，“畢竟你出身不好，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話音未落，旁邊傳來桌椅挪動的輕響。
楚慕語心中嘆息，她的相親物件是這種貨色，希望能給墨雲端帶來不錯的笑料。
緊接著，放在桌上的手腕被人攥住。
男人修長如玉的五指稍稍用力，拉著她離開了座位。
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幕，張傑瑞臉色難看的想要罵人。
又在下一瞬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從嗓子眼裡發出尖叫：“你，你是……”
墨雲端神色冷清的看著他，言簡意賅的道：“研究所，你進不去的。”
“……為，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
輕描淡寫的否定了男人的未來，墨雲端漠然的收回目光，帶著楚慕語離開了這裡。
外面，華燈初上。
楚慕語低眸瞧著墨雲端牽住她的手，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墨雲端，你恐怕要失去一個腦殘粉了。”
男人修長的身影頓了頓，不著痕跡的鬆開了她的手腕。
從小到大，她的體溫一直比常人稍高，不熟悉的熱度從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裡。
回眸望著路燈下眉開眼笑的楚慕語，墨雲端清俊的臉上面無表情。
一旦他摘下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具，半隱在光影之中的，彷彿變成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男人。
菲薄的唇緊抿，他的嗓音和眼神同樣涼薄，“楚慕語，為什麼要答應和他相親？”
“我不是認真的，只是來走個過場，否則對不住關心我的長輩。”
意識到墨雲端的認真，楚慕語收起輕佻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繼續解釋：“你看，我現在是戰爺的未婚妻，想要紅杏出牆，非得有捨生赴死的覺悟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