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端紳士有禮的拿著紙巾，配合著白沐沐哭泣的節奏，時不時的遞過去一張。
看的楚慕語十分不爽，暗中恰了一波檸檬。
萬幸的是，許黎的家距離研究所不是很遠。
白沐沐剛說到二人從高中升到大學，姐妹情如何的親密無間，車子就已經在許家的別墅外停住。
意猶未盡的用掉最後一張紙巾，白沐沐帶著三人走進別墅，引薦給了正在大廳裡抽雪茄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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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叔叔，這二位是國立研究所的教授，或許對治好許黎的病有幫助。”
“白小姐，謝謝你惦記我家女兒。”
中年男人心力憔悴的道謝，滿含期待的抬眼看來，又在瞬間變成了深深地懷疑。
國立研究所的教授們個個都恃才傲物，就算有錢也未必請的動人。
白沐沐帶來的這三位……雖然中間的青年有些眼熟，是不是都太年輕了一點？
看出對方的動搖，白沐沐連忙開口道：“許叔叔，那我和他們一起上去找許黎，您少抽點菸，免得許黎又嘮叨您。”
“好，你們去吧，上面還有我請來的醫生，你們可以商量著解決。”
……
別墅二樓，許黎的臥室裡。
前來混眼熟的醫生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偶爾低聲交談，都是一副搖頭嘆氣的神情。
沉重壓抑的氛圍充斥著整幢別墅，不知道的還以為許黎已經當場去世，這些人正在為此惋惜。
好不容易從中殺出一條血路，楚慕語千辛萬苦的擠到前面，看清了公主床上捂著被子，崩潰顫抖的許黎。
數十位醫生神色嚴肅的將她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細菌的來源。
乍看上去有模有樣，仔細一聽全是廢話。
對於這些永遠都討論不出治療方案的庸醫，許黎忍無可忍的從被子裡伸出手，隨便抓著床頭櫃上的東西朝著他們砸去：“滾！都給我滾！”
於是，眾人趁機看清了她手上正在潰爛的肌膚，從手腕處蔓延到指尖，腫脹的讓人觸目驚心。
腥臭的味道蔓延開來，像是在夏日裡暴曬過的死魚。
當即有幾個心裡承受能力較差的醫生捂著嘴退了出去，給許黎瀕臨崩潰的小心臟造成了一萬點的暴擊。
楚慕語倒是很淡定的看著，心中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
昨天許黎平白無故的羞辱她，她不選在這種時候反唇相譏，已經算是很有職業道德。
正當她琢磨著要不要幸災樂禍，旁邊的墨雲端輕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遞過來一張白色的手帕。
楚慕語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接過，用它掩住了口鼻。
一瞬間，淡淡的藥草香取代了房間中濃郁的腥臭，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許黎，你別激動。”白沐沐像是嚇得傻了，怔了片刻才走到床邊，“怎麼會這樣……你別怕，我帶了墨教授和蕭小姐過來，肯定能治好你。”
床上，許黎披頭散髮的呆坐在那裡。
即便白沐沐溫柔體貼的安慰了她半天，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好了，我要收集她的體液，拿回實驗室化驗。”
初步觀察過許黎的情況，蕭雨柔拿出隨身攜帶的東西上前，“白小姐，請你讓開。”
白沐沐臉色難看的倒退兩步，巴不得離許黎越遠越好，竭盡全力的讓自己不要當場吐出來。
然而，蕭雨柔的動作刺激到了怔怔發呆的許黎。
潰爛的手臂用力推開蕭雨柔，她剛剛發現白沐沐的身影，由於驚恐而扭曲的臉上滑下淚珠，伸手去抓一米以外的白沐沐。
“沐沐，我好怕，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沐沐一見這個，臉色頓時由白轉青。
她是真的不敢接觸許黎，一是嫌她噁心，二是不知道這種怪病會不會傳染。
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安慰對方：“沒事的，我帶了教授過來，你冷靜點讓她看看。”
“不要，我不要！”
許黎像只抓狂的獅子一樣搖晃起腦袋，羊毛卷的頭髮活潑的顫巍巍。
搭配上她狀若癲狂的表情，倒是給這場面增加了幾分滑稽。
“許黎，你冷靜一點。”白沐沐被房間裡的味道燻得喘不過氣，十分艱難的開口：“你爸爸那麼緊張你，你怎麼捨得讓他繼續擔心？”
“他怎麼可能緊張我，我惹怒了戰擎淵，害的公司的股票一夜跌到最低點，他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說到這裡，許黎撕心裂肺的尖叫著：“不！我不能死，我還這麼年輕，我怎麼會死？”
滿心的恐懼無從發洩，她再度從床頭櫃上拿起幾件東西，劈頭蓋臉的砸向前來會診的醫生們。
哈哈大笑的看著他們四處躲避，突然，許黎目眥盡裂的眼睛盯住楚慕語不放。
“是你！”
“是你詛咒我，是你害我，對不對？！”
楚慕語雙手抱肩的站在一邊看熱鬧，再次體會到躺著也中槍的滋味。
雖然她十分善良的不打算主動挑釁，但對方不依不饒，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許小姐，既然你相信這個世上有詛咒，那麼也該相信這個世上有報應，平時怎麼不記得積點口德？”
許黎眼神恨恨的瞪著她，“你不是想賺我家的錢嗎？好啊，你來！”
說著，她對著蕭雨柔一抬下巴，“你把東西給她，除了她以外，誰都別想碰我！”
這個‘她’，指的當然是楚慕語。
蕭雨柔猶豫了一下，轉身真的把東西遞給楚慕語：“我不知道你和病人有什麼過節，但現在是生死關頭，你應該有不計前嫌的覺悟。”
一邊，還有白沐沐眼淚汪汪的跟著點頭。
“是啊，楚小姐最善良了，肯定不忍心看許黎受苦。”
楚慕語皮笑肉不笑的看過這二位神仙，一個都不想搭理。
難道她長了一張聖母的臉，左右都寫著‘我好欺負’四個大字？
病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許黎竟然還有心思發大小姐脾氣。
人家自己要拼命作死，她跟著操什麼閒心？
蕭雨柔見她沒什麼反應，皺眉看向墨雲端：“墨教授，她是你的實習生，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嗯。”
墨雲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沒救了，現在截肢還來得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