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藥材是奧古斯丁親自挑選的，藥效和疼痛都很有保證。
既然舊疾復發的戰擎淵得到了妥善處置，楚慕語心不在焉的準備離開。
浴室內一片寂靜，靜的能聽到男人隱忍凌亂的呼吸。
在距離房門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住，楚慕語轉身走了回來，倚著浴缸坐在地板上。
“戰爺，聊聊天吧。”
戰擎淵睜開眼睛，不置可否的睨了她一眼。
楚慕語琢磨了一會兒，發現她和戰擎淵的確沒什麼可聊的。
她過往的經歷乏善可陳，有太多事情身不由己。
就算她實話實說，內容也不足以讓人開心。
更何況她和戰擎淵的立場敵友難辨，她需要秘密保全自身。
“對了，我給您讀個小說好不好？”
拿出手機開啟某點網站，楚慕語隨便點開一個書名酷炫的，“逆天君王，講述一個山村少年身負血海深仇，和九位美女攜手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戰擎淵懶得理她，閉上眼睛沉默不語的忍耐。
“不喜歡？”考慮到之前以身殉職的幾個未婚妻，楚慕語覺得九位美女對戰擎淵來說沒什麼吸引力，“那這本怎麼樣——白衣校花愛上我？”
“……不怎麼樣。”
似乎是嫌她太吵，戰擎淵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嗓音多了幾分沙啞的倦意：“什麼時候開始下一階段的治療？”
“暫時不行。”
提起老本行，楚慕語放下手機。
黑到泛藍的瞳孔凝視著男人蒼白俊美的面孔，眼中少了幾分靈動活絡的笑意。
“抱歉，我沒有讓你康復的本事，這個藥方本質上是以毒攻毒，下一個階段提升了藥方的毒性，疼痛感會比現在更強。”
“效果呢？”
“會比現在更好一些，您發病的間隔大約是一個星期，用了新的藥方，可能延長到十天半個月，還要配合針灸疏通氣血。”
說完，楚慕語心有慼慼的抿了抿唇，覺得這種治療方法很不人道。
從戰擎淵的症狀來看，他大概是在很小的時候中了毒。
劑量不至於奪走他的性命，卻從未間斷對他的折磨。
而她能力有限，與其說幫了他什麼，倒不如說帶給他更大的痛苦……
然而戰擎淵對此並沒什麼意見，不假思索的淡淡道：“儘快開始。”
“就算你這麼說……”
楚慕語有點頭疼，心情突然變得不好。
背靠著浴缸安靜下來，直到窗外夜色漸深，她始終沒有再次開口。
連她這樣的小人物都有不可告人的隱秘，戰家的內情只怕更加複雜。
如果她足夠聰明，當務之急是和戰擎淵保持距離。
免得哪天城門失火，殃及她這條小小的池魚。
只是……
……
這天晚上，戰擎淵沒能離開浴室。
楚慕語一開始還只是靠著浴缸走神，貌似認真的琢磨著未來的命運，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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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髮絲遮住了她的眉眼，從戰擎淵的角度，本該看不到她的臉蛋，卻莫名想象得出她沉靜安寧的睡顏。
真是奇怪。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喜歡獨處，尤其是舊疾發作的時候。
不知名的毒藥浸透了他的骨血，時常令他疼痛難忍，暴躁起來簡直想毀掉這個世界。
在木屋裡和她獨處的那幾天，原本只是形勢所迫，別無選擇。
但是自那以後，他漸漸學會了享受她的溫暖和柔軟，不再抗拒她的接近，甚至不惜以強迫的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如此對待一個曾經想要殺了他的女人，當然是很不合適的。
所以，關於他和楚慕語的相遇，他從未對任何人提及。
……
翌日，墨果兒籌備已久的音樂會隆重開場。
夜色下的百麗德禮堂更顯莊嚴，有一種歷史造就的厚重氣勢，令每個走進其中的客人都屏息凝神，由衷期待著接下來的聽覺盛宴。
作為墨家親自上門邀請的貴客，楚慕語和戰擎淵準時到場，露面的一瞬間便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同樣身處貴賓席的客人們哪能放過這個機會，笑臉迎人的想要和戰擎淵握手攀談，其他的音樂愛好者則驚豔於戰擎淵的容貌。
無論哪一種，都只會讓戰擎淵厭煩。
仗著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他神色睥睨的瞥過那些不請自來的大佬，攬著楚慕語堂而皇之的無視了他們，在視野最佳的包廂內落座。
為了參加這場音樂會，楚慕語本來還想著要不要買件禮服什麼的，結果女傭送來的衣服還是她往日的風格，只是更加的奢華低調。
她本來就不想穿那些影響活動的衣服，既然戰爺沒什麼意見，她也樂得輕鬆自在，漫不經心的跟著來了。
這會兒，臺上的特邀嘉賓正在演奏一首慷慨激昂的樂曲，十指在琴鍵上歡快的飛舞，不愧是國際有名的鋼琴大師。
作為拋磚引玉的暖場，給足了墨果兒面子。
廳內的眾人如痴如醉，而楚慕語左顧右盼的放出目光，搜尋著那個車禍重傷的病人。
雖然不知道她的猜測有沒有道理，小心為上總是對的。
側眸瞧著她不安分的模樣，戰擎淵按下桌面的服務鈴，喚來侍者要了一大堆的乾果蜜餞，一碟一碟的擺在楚慕語面前。
楚慕語抓了把開心果磕著，硬是在高階音樂廳內找到了茶樓聽相聲的感覺，依舊扭著身子四處張望，暫時沒發現潛在的敵情。
在她對面，經過一夜的休息，戰擎淵的面色仍然蒼白。
於是顯得眉眼間輪廓更深，有種煞氣騰騰的英俊。
他斜睨著不老實的楚慕語，“你屁股下面有釘子嗎？”
“也許有呢，我正在找……”
楚慕語環顧一圈，還是沒什麼發現，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抬眸看到似笑非笑的戰爺，她馬上攤開掌心，把幾個白生生的果仁送給他：“嚐嚐，味道不錯。”
在男人身邊混的久了，她獻媚討好的功力與日俱增。
戰擎淵嫌棄的瞥了瞥她。
正當楚慕語瞭然一笑，打算拿回來自己吃的時候，這位大佬紆尊降貴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強迫她把手送到他唇邊，啟唇吃下了那幾粒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