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聳聳肩,把手上的紙稍微摺疊丟給元決。

元決直接接過,然後丟到後面的一個爐子裡,燒了。

他誠摯的對肅王妃致謝:“多謝姮姨特意來告知此事。”

肅王妃道:“不必,這是我應該的。”

說著,她問:“你可想好了,如何防範陛下?”

元決沒答,只垂眸低聲保證道:“您放心吧,我不會顏顏出事的,陛下那裡,我會處理。”

肅王妃頷首:“你心中有數便好。”

肅王妃今日過來,本也是特意來告知此事的,如今說完了,又和葉歡顏聊了一會話,便緊著在中午之前走了。

她走後,葉歡顏一臉悵然,元決以為她憂心那件事,便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

葉歡顏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道:“殿下多慮了,我並不擔心這個。”

“那你為何瞧著心事重重的?”

她道:“只是突然覺得挺欣慰的,自從來到這個世道,便極少有人如她這般真心待我,一時覺得忍不住唏噓罷了。”

元決默然無語。

他也會真心待她的啊。

葉歡顏若有所思一會兒後,忽然出聲:“元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元決當即提起精神,正襟危坐一般道:“你問。”

葉歡顏尋思著問:“若是陛下執意要我性命,你真的會保我麼?哪怕這樣,會讓你徹底失去聖心。”

元決愣著看她,不語。

葉歡顏見他沒回答自己,微微笑著,有些自嘲:“看來是我不該問這樣自取其辱的問題,殿下當我沒有問過好了,一句戲言,不必當真。”

她話剛落下,元決定定看著她我:“若是我說我會呢,顏顏,你會信我麼?”

他這樣問,葉歡顏也愣著了,可片刻後,她抿嘴搖頭道:“不會。”

她不信他的,儘管問出這個問題,只是鬼使神差的隨口一問,可是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信他了。

元決苦笑,他就知道的。

他也並沒有糾結於此,只道:“其實陛下的聖心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葉歡顏揚眉:“不重要?難道你不想要皇位麼?”

元決坦然點頭道:“想要,但是自古爭權奪位都是各憑本事,最後也不過是成王敗寇,他的聖心,靠不住的。”

葉歡顏略有些敏感的掐著字眼道:“靠不住?這說法倒是聽著有趣。”

元決淡笑:“顏顏,你以為我當年在南蠻被截殺,是因為什麼?”

葉歡顏若有所思的問:“難道不是皇后母子下手要殺你?聽你這意思,難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是陛下?”

元決搖頭:“不是他,但是與他有關,若非他,皇后和元凌便是想殺我,也無從下手。”

他這麼一說,葉歡顏立刻想到一個詞:“推波助瀾?”

元決一笑:“顏顏果然很聰明,這麼快就明白了。”

葉歡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以前以為皇帝真心疼愛元決,如今看來,怕真的是她想多了,或是皇帝裝的太好,竟然讓她都看不出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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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肅王妃之前也是這樣說的啊,說皇帝最疼元決了,她的話應該有可信度吧。

元決當年重傷中毒的事情她經過這段時間的見聞,大致知道一些的,可是若當真如元決所言,當年的事情皇帝有推波助瀾的成分,那麼,他可是在要元決的命啊,這是什麼神仙父愛?

忍不住問:“為什麼啊?”

元決應該是皇帝親生的吧?這樣造?不知道的還以為何皇后給他戴綠帽子才有的元決呢。

元決道:“許是我當年行事過於張揚,不懂收斂吧,他素來不喜有人鋒芒太過威脅到他的皇權。”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不會做人,不懂得低調做人,反而高調做事,狂妄自大,總而言之就是太熊了,所以他爹想要打壓他一下?

這一打壓,可差點踩到土裡埋沒了啊。

葉歡顏心裡默默唏噓了一下,淡淡的問:“那他疼你,也是裝的?”

元決搖頭:“應該不是。”

他說的應該,多半是肯定了。

這個,那就有些難以理解了,疼是真的疼,磋磨也是真的磋磨,往死裡磋的那種,這確實是神仙父愛,她這個凡婦俗女不懂。

她大概知道皇后怎麼拿捏皇帝為他們擦屁gu的了,這麼一件事就夠了啊,她那麼聰明,肯定是知道皇帝在其中扮演了什麼的。

葉歡顏是真的忍不住好奇心:“那既然如此,你裝病的事情,他知道麼?還有你之前克妻的事情怎麼回事,他知道麼?”

元決誠實的回答:“裝病之事他不知道,但是現在應該有數了,克妻之事與他大概也無關,不過有關無關和知道與否,原本也是不衝突的,這京城之中,但凡有些要緊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真正瞞得住他的。”

天哪!

她來這裡幾個月形成的三觀突然又被劇烈衝擊了,面臨崩塌的邊緣。

她歪著頭懵圈了好一會兒,突然輕輕一笑,涼涼道:“你們皇室這些人啊,還真的是可憐,什麼父子母子夫妻血親,都這樣算計來謀害去,到頭來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不是夫妻,兄弟姐妹也不是兄弟姐妹。”

以前只在影視劇和小說裡瞭解過皇族的爭鬥,還以為都是後人杜撰出來的誇張劇情,哪怕是有,也不至於那麼誇張的吧,可是現在看來,真的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啊。

元決猛地抬眸定定看她,果斷道:“我們不會這樣的。”

葉歡顏搖了搖頭,篤定道:“不,我們早就已經這樣了,不是麼?這幾個月你對我的算計不少了,當然,我對你亦如此,都是一樣的人罷了。”

在他們的這些矛盾之中,她並不覺得自己是無辜的,所以,她選擇及時止損,沒必要再拖下去傷人傷己,兩個人的關係只有純粹簡單才能長久,可他們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的,有太多隱瞞和算計了。

元決啞然片刻,不太想和她談及這個問題,怕又談崩,忙道:“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已經午時了,我讓人給你準備午膳和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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