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完顏仲有意要摻和洛囂的事,完顏常深知老爺子的脾性,於是便也只得溫言安撫道:

“父親切莫急躁,還是等太子醒來,問問清楚再說吧!”

“嗯,你速去請皇城內最好的郎中來,為囂兒醫治。”

“是,兒這便去。”

招呼了下人上前,吩咐其將老將軍小心扶回房去,完顏常於是又忙喚來了管家,命其去請郎中前來了。

很快,待郎中終於被請到了完顏府上時,卻見洛囂已經自昏迷中醒來了。

這洛囂倒是個會演戲的,剛一醒來,就隨便抓住一個人的袖子,不斷大聲呼救著。

聽到房內的動靜,原本自門口背身站立的完顏常,終於自外面緩步走了進來。

“太子,太子切莫驚慌,先讓郎中瞧一瞧您的傷口吧!”

儘量安撫著躁亂不斷的洛囂,完顏常生怕其聲音過大,吵到了自己的父親。

只是,儘管如此,完顏老將軍還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在下人的攙扶之下,趕了過來。

“囂兒,囂兒莫怕,外曾祖在這兒呢!你莫怕啊~”

“外曾祖,有人……有人要囂兒的性命啊!”

洛囂說著,竟是直接擠出了兩滴眼淚來。

也不知是那郎中碰到了傷口使得其落下了淚來,還是這傢伙真的委屈。

但瞧見洛囂那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樣子,完顏仲立即心軟著上前,伸出一雙滿是老年斑以及陳年老繭的褶皺雙手,抓住了洛囂衝其伸過來的一隻大手。

“囂兒,你莫怕!到了外曾祖這裡,誰都不敢再要你的性命了。乖!”

一陣安撫過後,洛囂的傷口終於被郎中包紮好了。

藉著完顏常送郎中離開的功夫,完顏仲忙軟著語氣柔聲問道:

“囂兒,到底是誰要害你,你和外曾祖說說!”

被問及此,洛囂忙又佯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扁著嘴落下淚來。

“外曾祖,您知道的,唯一能夠威脅到您外曾孫的,也就只有那個剛剛立了戰功的三王爺洛幽了。”

“哦?果然是他!你,你你這傷,也是他刺的?”

心疼的忘了一眼洛囂那被包紮好了的傷口位置,完顏仲忙伸手為其擦乾了眼角的淚珠。

“正是。”

“他,怎會如此無禮?你把事情的經過講講,讓老夫搞了清楚明白!也好……為你做主啊!”

聞言,洛囂忙吸著鼻子抽搭了兩下。

“哎!此事說來話長……數日前,囂兒依照大祁律例,查封了三王妃所開的一家不正當的鋪子,結果今兒個這三王妃便急急地跑到我的府上大吵大鬧。身為太子,雖然我也很理解身為一個女子做生意的不易,本打算安慰安慰她,沒想到,這三弟卻仗著自己有功在身,擅自跑到我府上對我大打出手,還踹壞了我書房的一扇門……這傷,也是他刺傷的。”

洛囂一番聲情並茂添油加醋的曲解事實表演完畢後,終於惹來了完顏老將軍的一腔怒火。

老頭子滿是梯田的臉上不斷抽搐著,胸口也跟著起伏道:

“這個三王爺他有什麼可傲氣的?不過就是一場勝仗而已!老夫若是再年輕個十幾年同哈赤怒交戰,沒準早就把那個無知小輩打的直喊娘了!哼~簡直欺人太甚!”

“是啊外曾祖,您可得為曾孫做主啊!”

一見完顏老將軍動了怒,正合了洛囂的心意。

一雙手緊緊地握住老將軍的衣袖,便不斷委屈的撒嬌了起來。

“囂兒你說吧!要外曾祖如何為你做主?”

“這……”

“你是要讓老夫親自奏請皇上嚴懲,還是叫老夫出面叫他親自向你跪下致歉?你儘管說便是,只要你說得出口,外曾祖絕對為你做主!”

洛囂原以為自己這一身傷的跑來,在這位久經沙場的完顏老將軍面前演戲,會被對方輕易識破。

想不到自己這個外曾祖父竟然這麼疼愛自己,且對自己所述深信不疑。

要怎麼報復洛幽好呢?奏請父皇下旨自是不可,畢竟此事本就是自己理虧,叫那洛幽衝自己下跪,豈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思來想去,洛囂忽然靈機一動,轉了轉眼珠子道:

“外曾祖,您老人家是知道的,父皇一向最是看重三弟,若是您因此事請旨懲罰洛幽,父皇只會因為他的戰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嗯!囂兒,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倒是說說,叫老夫如何幫你啊?你這一劍,可是傷的不輕啊!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的。

“外曾祖,有件事,囂兒也是今日才得知,其實那洛幽……”

說到關鍵處,洛囂忙棲身上前,附在老將軍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片刻後,才又忙得意的重新斜倚回了榻上。

“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洛幽今日刺我一劍之後,便開口對我句句諷刺!倘若……咱們叫他自己當眾開口說話,那他豈不是欺君罔上,坐實了此罪??”

洛囂的話,雖然令老將軍心思活絡,可此事只要皇上一句話,包庇洛幽那可是過於容易了。

“囂兒,如若皇上說,此事他一早知曉呢?咱們……又當如何啊?”

“那就趁著父皇病重時,再行揭穿此事!”

“好!就按你說的辦。”

與完顏仲說定了此事,洛囂又在其府上一直修養到了天黑時候。

直到夜深無人注意,才又坐著馬車,一路顛簸回到了太子府上。

戌時末,重新返回自己府上的洛囂並未直接就寢,而是提筆休書一封,飛鴿傳書到了夕蕪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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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夕蕪宮中早已吹燈沉寂了。

鴿子撲閃閃落下,驚醒了原本自鳳榻上淺眠的夕貴妃。

確認是自己家裡養的鴿子,夕貴妃忙簡單披了件衣裳上前,小心開啟窗欞,將綁在鴿子腿上的字條取下,藉著月光瞧了起來。

殿外聽到動靜的阿厭舉著盞油燈上前,忙為其點亮了殿內的一盞燈低聲道:

“娘娘怎麼醒了?可是睡得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剛剛收到一封家書。”

阿厭是自小陪她一同長大的,她自然對她不必隱瞞什麼。

“哦?丞相大人這麼晚了傳信來,可是出了什麼要緊事?”

“不是父親,是囂兒。”

語畢,夕貴妃重重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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