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小滿聽清楚周遭的聲音，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
楚韻詩從醫生辦公室挪去了小院的另一個病房，顧紀淵和楚梅急匆匆跟了過去，客廳裡只剩下她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一。
不適的揉了揉耳朵，她蹲下身，把小一抱進懷裡輕柔的哄著。
“小一乖，不哭了，好不好？媽咪在這裡，媽咪帶小一去吃小蛋糕，好不好？”
小一顯然是害怕的厲害，使勁往她懷裡縮了縮，小肉手死死的攥著她的衣服，奶聲奶氣道：“媽咪，那個壞老頭……說……說那個老阿姨會流產……嗚嗚……流產的話……小寶寶……嗚嗚……小寶寶就沒有了……嗝……”
小一越哭越傷心，說完還打了個小小的哭嗝。
仔細聽清她說了什麼，顧小滿彷彿被雷劈了一般石化在原地。
楚韻詩會流產？
楚韻詩懷孕了？！
這個念頭剛一起，她的臉霎時慘白如紙。小一的力氣從小就比別的孩子大，到現在，力氣甚至比她還大。她一直以為這是好事，至少小一多了一項能保護自己的力量。
卻忘了凡事都有兩面性，小一還小，還不會控制力度。
小一那一甩下去，的確能讓楚韻詩摔在地上。但，應該不到流產的地步……
在心裡計算了下小一的個頭，她柔聲問了一句：“小一剛剛甩手的時候，打到的是阿姨哪裡呀？”
小一滿臉淚水的想了好一會，才抽抽噎噎道：“我甩開她的手，老阿姨的手正好甩在她的腿上。”
聽到小一沒打到楚韻詩的肚子，顧小滿些微松了口氣。
還得去問一下醫生，楚韻詩到底怎麼樣，她才能徹底放下心。不過，顧紀淵氣成那樣，萬一喪心病狂發起狠，可能會傷害到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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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顧小滿鬆開小一，嚴肅的吩咐她：“媽咪去看看阿姨，小一能保證一個人乖乖坐在這裡嗎？”
小一點點頭，懂事的鬆開手，乖巧聽話的模樣刺的顧小滿眼眶泛紅。
倉促的腳步聲倏地響起，顧小滿疑惑轉頭，邵禹行急匆匆從門外走進來。
四目相對，邵禹行頓了下，眼底怒氣滔天，凌厲的目光猶如實質的落在顧小滿身上。
她別開眼，心忍不住微微刺痛。
錯身而過的時候，邵禹行冷冷的拋下一句：“她最好沒事”，而後，加快腳步去了楚韻詩的病房。
顧小滿嘲弄的勾了勾唇，斂眸，遮掩住眼底的受傷。
從三年前開始，她和顧家，和邵禹行，就已經是這樣的局面了。
她心裡清楚，卻控制不住身體裡蟄伏的疼痛。
強忍住眼淚，她勉強給了小一一個安撫的笑容，轉身快步朝楚韻詩的病房走去。
剛到病房門口，正好碰到醫生出來，她連忙開口攔住醫生。
“醫生，她……怎麼樣？”
注意到顧小滿臉上的巴掌印，醫生皺了皺眉。幾個人爭吵的聲音不小，他在辦公室也隱約聽了個來龍去脈。現在看顧小滿這副狼狽的樣子，柔聲安慰道：“孩子暫時是保住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