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秋霜看了看裡面，覺得李瑞現在過來有些不太妥當，便沒讓他進來：“駙馬爺，有事在外面說吧。”
李瑞道：“我得了前頭的訊息，現在就要和王爺講。”
秦素煙將孩子抱過：“看來情況緊急，夫君你現在先出去吧。”
凌寒墨聽到皇城那裡來了訊息，便神情嚴肅了起來，他點了點頭，吩咐秋霜和花拂影照顧好秦素煙，然後和凌錦書一道走了出去：“駙馬爺，這裡請。”
李瑞急著和凌寒墨說道：“前頭啊，傳來了好消息，說是陛下今晚根本沒有部署兵力應對，鄭將軍和程將軍應該可以大獲全勝。”
凌錦書和凌寒墨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不好，凌錦書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李瑞有些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凌寒墨往軍營中走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天凌宮內。
喧天的腳步聲將睡夢中的凌無絕驚醒了，他倉惶地下了床，大喊道：“薛將軍！薛將軍！你在哪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薛義梁已經得了凌錦書的訊息，要保衛凌無絕的安全，他帶了兩千多個人，將凌無絕的寢宮層層圍住。
薛義梁聽見凌無絕在喊他，便打開門，走了進去：“陛下，怎麼了？”
凌無絕慌張地握住凌無絕的雙臂：“是不是三弟要來殺朕了？是不是？”
“陛下放心，臣一定會誓死保衛陛下的安全。”
“你能護得住朕嗎？三弟，他有那麼多人！”
“陛下，你冷靜一點。”薛義梁頓了頓，他料定凌無絕一定會要自己守著他，便道，“現在是程將軍帶了兩萬人前來，以臣的本事，一定能打敗他的。”
“不行！你得留下來保護朕！”
“好，那臣就留下來，臣派別人去！”
“對對對，你留下來。你要是走了，就沒有人能救朕了。”
“是，臣一定跟在陛下左右，寸步不離。”
薛義梁接到了命令，便命那兩千人好好看著門，自己出去，安排接下來的應對之策。薛義梁估摸著凌錦書的意思是，要讓程策打贏，但又不能讓凌無絕死在程策手裡。
薛義梁想了一會兒，便決定派一個能力比程策遜色的五品將軍，與他對陣。
城門口，皇城軍夜裡疏於防備，鎮守大門的士兵遭到了程策的奇襲，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再加上程策帶兵得當，很快，城門就淪陷了，剩下的一萬五千多人長驅直入，直奔天凌宮而來。
程策在天凌宮正殿之前喊話道：“狗皇帝給我出來！今日，你這皇帝的位子，是沒法再坐下去了！”
“是哪只野狗在叫嚷？”
鄭樹欽定睛一看，只見皇城軍從四面八方跑了出來，領頭的將軍他卻面生得很，不是薛將軍。
程策看清來人的模樣，一笑：“薛將軍果真辦事得力。”
鄭樹欽問道：“這話怎麼說？”
“此人我認識，不過是個五品將軍，能力在你我之下。薛將軍特地派他來與我們對抗，看來是想讓我們打贏這場戰。”
“原來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哪，衝啊。”
程策高聲喊道：“兄弟們，上啊！”
兩軍很快纏鬥在了一起，天凌國的皇城軍由於疏於操練，並不是訓練有素的起義軍的對手，再加上程策帶兵有方，很快，皇城軍就成節節敗退之勢。
那五品將軍知道自己不是程策的對手，便尋個機會，逃到了薛義梁身邊。薛義梁見程策辦事如此利索，心中欣賞。
薛義梁將五千精兵留下，道：“陛下先讓你看一陣，我去回回他們。”
薛義梁前往了戰場，此刻的皇城軍的兵力已經被消耗了大半，薛義梁走上戰場，和程策相視，打了個招呼。
程策會意，便將剩下的的兵都往薛義梁那裡引，薛義梁看出了程策要指揮的方法，將自己的兵往程策佈下的陣裡引去。只見程策的兵將皇城軍團團圍住，宛若甕中捉鱉。
程策一聲令下，將皇城軍死死地圍住，幾百個士兵瞬間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程策和薛義梁接下來如法炮製，幾乎要將皇城軍屠殺乾淨。
薛義梁見好就收，在剩下一千多個人的時候便將兵收了回來，撤退到凌無絕的寢殿。
程策和鄭樹欽跟著薛義梁，入了天凌殿內殿，然後在凌無覺的寢殿外喊道：“無道昏君，快快出來受死！”
薛義梁在凌無覺面前做足了表面功夫，他厲聲回道：“無恥反賊，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不快快速速給吾皇賠罪？”
“誰不知當今聖上，德不配位，昏庸無道，他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個位子上！”
“他沒有資格，難道你就有資格了嗎？”
鄭樹欽回道：“我們沒資格，但是我們王爺有資格，待我們王爺來了，這天下就該交到他手裡去！”
“那就等你們王爺來了再說！”
程策站在一邊，倒是沒有說話，當他真的站在了這個天凌宮裡頭，而凌無覺的性命就在眼前，他突然萌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他也想做皇帝了。
薛義梁此時朝他們兩個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意思是，做戲做到位了，他們可以離開了。
鄭樹欽會意，便和程策說道：“咱們走吧，這狗皇帝還是留給王爺來殺。”
程策則立在原地，沒有動，他看著緊閉的房門，道：“我們都已經殺到這裡來了，為什麼還要再退一步？直接把狗皇帝殺了，以絕後患。”
“若是現在就將狗皇帝殺了，那這帝位誰來坐？”
程策道：“人是我帶的，城是我破的。我憑什麼不能當皇帝？”
薛義梁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出了程策的野心，他正色道：“有我在這裡，我勸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程策朝薛義梁走近了一步，雙眸盯著薛義梁：“那就只能兵戎相見了。”
鄭樹欽喝道：“程將軍，你在說什麼呢？不是說好，見好就收嗎？把狗皇帝留給王爺處置嗎？”
“王爺優柔寡斷，此事若是再拖些時日，恐怕又要再生事端，所以，不如就讓我親手殺了他！”
鄭樹欽拉過了程策：“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撤了！”
程策甩開了鄭樹欽，從懷中掏出了鄭樹欽先前給他的兵符，他將兵符舉在了空中，道：“兵符在我手裡，他們只聽我的命令，不聽你的。”
鄭樹欽一下子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先前自己的好心卻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薛義梁則比較鎮定，心道：幸好先前聽了五王爺的忠告，多在這裡安排了人手，否則，今日還真有可能栽在這小子的手裡。
薛義梁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們便比個高下！”
“爽快！”程策高舉這兵符，高聲喊道，“眾將士聽命，誰先取得皇帝的狗命，來日我便給他加官進爵，享受一生榮華富貴。”
程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衝往了凌無絕的寢殿，一時間都快殺紅了眼。薛義梁算了算兵力，這裡一方有三千人，而對面似乎還有四千人，兵力相當，可以一戰。
薛義梁早就在對面的房梁上秘密安排了一隊弓箭手，此時全都探了出來，將那些一門心思往前衝的起義軍一一射倒，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在寢殿內，薛義梁已經安排了許多的人手守在門前，外面的人完全無法闖入，程策見狀，便派了一群人去撞。如此一來，他們的暴露的體積更大，被射藝精湛的弓箭手一一射死。
程策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便自己輕功一躍，跳上了房梁，準備將這些弓箭手給解決了。薛義梁見了，便一道跟了上去，攔在了程策面前。
薛義梁道：“你若是識相的，還是不要再打下去了，你很快就要輸了。”
“我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認輸的！”
“你認或不認，都會輸。”薛義梁指著地上廝殺著的人道，“你如此莽撞行事，將兄弟們的性命白白送掉，你難道心裡不會過不去嗎？”
“戰場上，本來就是要死人的。他們既然選擇要做士兵，那就要認了這條命。”
“但你不願意認命，你在程家要被滿門抄斬的時候，選擇逃走。在用王爺的兵攻城之際，不想把皇位拱手想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口口聲聲說狗皇帝德不配位，那難道你就配得上這個皇位了嗎？”
“配不配，不是你說得算的。再說了，誰管你才能夠不夠，誰有本事，誰就能坐的上這個位子！”
“你錯了，陛下再昏庸，他到底也是皇室出身，繼承皇位，沒有人敢說什麼。但是你，你什麼都不是，你坐上這個皇位，名不正言不順，朝臣不服，百姓也不服。到時候，這麼大的一個國家，你如何治理？”
“那難道凌寒墨坐上這個位子，就名正言順了嗎？他不也是靠著謀權篡位得來的皇位？再說了，這個皇城，還是我攻下的呢。”
“王爺他有勇有謀，做事穩妥細緻，不會像你一樣莽撞。還有，如果不是我為了幫助三王爺，刻意給你放水，你不可能這麼簡單地攻下皇城，更不可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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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樣看輕我的本事？”
“不是我看輕你，我說的不過是事實。”
程策被薛義梁的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他拔劍衝向了薛義梁：“廢話少說！快拿命來！”
薛義梁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薛義梁執戟與程策打鬥了起來，沒過幾個回合，程策就被薛義梁打趴在了地上。
程策不服氣地看著薛義梁：“你用的是什麼招數？”
“沒什麼新花樣，只不過比你多打了幾場仗，在練武場多練了幾年武罷了。”
程策知道自己鬥不過薛義梁，便憤憤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你就殺了我吧。”
薛義梁將程策拎了起來：“我不會殺你的，把兵符交出來。”
程策咬牙，將兵符不情不願地交了出來。薛義梁拿過兵符，扔給了鄭樹欽。
鄭樹欽舉起兵符，高聲道：“所有起義軍聽命，撤退！”
起義軍見了兵符，便聽了話，往後開始撤退。薛義梁接著看著自己的兵，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皇城軍得令，則也不再打起義軍，弓箭手也撤退了下去。
薛義梁帶著程策跳下了房梁，然後將他交給了鄭樹欽：“快走。”
鄭樹欽將受傷的程策放在自己的馬上，然後馱著他往外跑去。薛義梁見他們走了差不多了，便命令道：“快追上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從薛義梁身後，零零散散地跑出來幾個士兵，跟著鄭樹欽的馬跑了一陣，做了做樣子，便回來了。
鄭樹欽帶著程策，準備去尋個地方好好安置一下他。現在這個皇城名義上，還是由程策和鄭樹欽佔領，所以天凌宮的內廷，他們可以隨意出入。
鄭樹欽想起秦素煙之前的囑咐，她說過，未央宮那位是自己人。鄭樹欽拉著韁繩，在內廷之中兜兜轉轉，總算找到了未央宮。
鄭樹欽下了馬，敲了敲門：“有人嗎？我是鄭樹欽。”
蕊姬先前聽了外頭那麼大聲響，便知是秦素煙的兵來攻打天凌宮，便一早就做好了準備。此時一聽外頭有人來敲門，便開啟了門，見了鄭樹欽，便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將軍現在受了傷，能在你這裡休養一會兒嗎？”
“快進來吧。”
蕊姬派了人幫忙一道將程策從馬背上背了下來，在房中安置好。蕊姬檢查了一下程策的傷口道：“從外面看起來，傷勢不重。但是我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程將軍中的都是內傷。”
鄭樹欽道：“可不是嘛，那薛將軍下手也沒有輕重。”
“薛將軍不是和我們是一夥兒的嗎？為何會和程將軍大打出手？”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救救他吧。”
“那我現在就去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你們在這裡先等一會兒。”
“好。”
蕊姬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忘記將門關上了。
未央宮對面雍華殿內，程馨兒先前聽到了外頭打打殺殺的聲音，害怕得發抖。
現在，程馨兒聽外頭安靜了下來，便壯起膽子，朝外頭看去。她左看看右看看，便見未央宮大門敞開，程馨兒忍不住朝裡面看去，便見裡面躺著的，正是自己的表哥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