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浩拍著程諾的肩安撫：“小諾，能帶程叔叔回家是一件好事，哭什麼呢？我們不應該開開心心的將程叔叔接回海城嗎？”
程諾嗚咽的點頭，是，是一件好事，至少那是父親的故土。
像奶奶說的，落葉歸根。
顧瀾之眼眶也紅紅的，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從小到大程諾幾乎數都數的清他流淚的次數，但在她父親的事上，他卻總是剋制不住的偷偷抹淚，有次她還看見他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趴桌上哭的泣不成聲。
顧瀾之站在父親的冰棺前：“程叔，我和小諾來帶您回家了。”
他神情很嚴肅，像在心裡暗暗立下什麼誓言。
楊志浩安排了專門運送讓屍體不會腐化的冷存車，程諾想坐上去，卻被楊志浩一把拽下來，她皺眉：“楊志浩，謝謝你，但我想陪著我爸。”
楊志浩無奈的說：“不是不讓你陪，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辦。”
程諾滿臉疑問：“什麼事？”
楊志浩插著兜轉身：“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顧瀾之整理了情緒，對她說：“是有關程叔叔案子的進展。”
程諾一聽，只能不情不願的從冷凍車下去，站地面鞠了躬：“爸，對不起，我要去辦點事，辦完就回來陪你。”話落，她不得不跟著他們坐上前面的小車。
楊志浩七拐八拐的將車駛進了一處很偏僻的地方。
那早有人在等著，程諾見四處荒草叢生，應該是被南安遺棄的一塊地方。
心中也染了幾分荒涼。
萬東見他們到來，幾步迎上去：“嫂子，又見面了。”
他微笑的說，卻引來楊志浩不滿，回頭睇了眼顧瀾之，讓萬東改口：“什麼嫂子不嫂子，人家有名字，不過名字也不是你喊的，我看你還是叫程小姐合適！”
對他自作主張，程諾挑了挑眉，和萬東說：“別聽他的，喊我小諾就好了。”
楊志浩吃味的白了眼：“那是我喊的！”
程諾扯著嘴角：“也就一個稱呼，你有什麼好計較！”
萬東在旁淺然一笑，楊志浩卻忽而眼睛一亮：“那我叫你小諾諾好了。”
那聲熟悉的小諾諾讓程諾恍了恍神，因為某人也這樣喊過。
她收了思緒，語氣淡淡：“隨你。”
顧瀾之已經向那被綁麻袋裡的人走去。
萬東解開麻袋，暴躁的踹了一腳裡面的人：“還不出來！”
裡面的人明顯一個瑟縮，龜龜縮縮從麻袋裡爬了出來，剛鑽出個腦袋，萬東就一把揪起他領子：“你最好老實點，想要命長，就別給我們耍花樣！”
他惡狠狠警告完，那人鼻青臉腫的臉上也是寫滿恐懼，但一點不值得同情。
想到當初他們在監獄對她父親的手段，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那人被萬東甩開後，跪地上連連求饒：“東爺饒命，東爺饒命，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一切真的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程諾眉眼一冷，恨不能將父親受的那些罪，全都讓這幫混蛋也嚐嚐。
楊志浩卻並不想髒了她的手，嘴角噙著一抹駭人的戾氣，微微俯身：“小子，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以為說一句什麼都不知道，這一頁就能揭過去了？”
那人眼神閃閃躲躲，似乎也很猶豫。
楊志浩悠閒的在他身邊蹲下，語氣不疾不徐，卻透著十足的危險：“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但你要相信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這世上的死法千千萬萬種，你說你要哪種？要不我給你幾個選擇吧？你覺得是剝皮呢？還是插針呢？”
他一邊說著，食指還抓了抓額頭，顯得苦惱：“要不宮刑吧？”
程諾看他那副絞盡腦汁，總覺得是花了畢生所學，將歷史上的刑法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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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還挺管用。
那人臉色蒼白，哆哆嗦嗦：“你們…你們不能…不能濫用私刑……”
楊志浩抬腿就是一腳重重踹在他胸口，叉著腰，似又想到什麼，氣的不行：“你祂娘的，你還知道濫用私刑！當初你們拿錢對程義仁痛下殺手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一天那些殘忍的手段也會報應到你們自己頭上嗎？”
他話落，不解氣的又一腳惡狠狠踩他手上：“馬的，一幫沒人性的畜生！”
程諾就那麼面無表情看著那人面露痛色的被他踹飛，最後被他一腳重重蹂躪的踩在手上，那人痛的幾乎臉都變形，楊志浩卻似要將他骨頭連著肉都壓個粉碎。
他滿頭冷汗的求饒：“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饒命…程小姐饒命……”
程諾無動於衷：“饒命？你們害死我父親，還想讓我怎麼饒了你們？”
他痛苦的趴在地上，眼神死死盯著楊志浩踩著他的腳，人倒機靈：“我要…要是死了…你們…你以為你們逃得過法律的制裁…我死在這…對誰都沒好處……”
楊志浩卻冷笑了聲：“威脅我？你以為你威脅的了我？先不說你那幾個兄弟已經去了黃泉路上，就說我大慈大悲放過你，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
他話裡的意思很顯然，有人要殺人滅口。
顧瀾之冷靜的道：“我們不動手，自然有人動手，你不是藏的很辛苦嗎？正好你上面的人找你找的也很辛苦，乾脆我們做個好人，把你送過去，你看如何？”
楊志浩跟著一唱一和：“那些人的手段，就不用我來強調了吧？”
那人其實早有動搖了，所以也經不住什麼嚇唬的一下就全認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說，我只求你們不要把我交出去。”
他眼裡是藏不住的恐懼，可想而知傅安易手底那幫人在黑暗裡有多兇殘。
楊志浩踩著他手的腳適才挪開，不耐煩的將他一把從地上拎起：“王八羔子，還不快說，興許爺爺高興，能饒你一條狗命！”
那人臉往一邊偏，可是楊志浩那一腳踹的太猛，讓他一口血湧出。
楊志浩嫌髒的又把他扔地上，等著他喘息開口：“我…我也…不過是別人手裡的一把刀…他們…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只能做什麼…起初程義仁送過來……”
他痛苦的捂著胸口坐在地上，緩了一口氣，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