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你別不信,這都是真的!”

霍怡然嗓音都破了,生怕那女人會聽不見。

顧暖腳步瞬停,半側回頭,黑眸刀光劍影一般射回去,“姓霍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霍怡然愣了一愣,“什麼意思?”

顧暖卻是笑了,聲線泛冷,“我是顧暖啊,你口中的瘋女人,以後走夜路的時候,給我小心點。”

霍怡然喉間一梗,“呵呵,你還敢對我下手?”

“不是敢,”顧暖的聲音散入風裡,面上帶笑,可出口的話,卻如寒冰冷窖:“我特麼真能弄死你。”

霍怡然生生的往後退了兩步,後背緊挨住牆也沒有任何的依附感,剛才顧暖的那一眼,給她的震撼太大,以至於氣場被吞了個乾乾淨淨,別說威脅,她竟是被反威脅了。

開啟天台的門,西米米趴門後聽動靜的身子立馬滾了過來。

顧暖讓都沒讓一步,西米米直直的滾到了顧暖的腳邊,愣了一下,莫名覺得丟臉,麻溜的站起來了。

還不等他罵上兩句,抬頭卻見顧暖的臉色蒼白得如鬼一般,身軀倒是站得直挺挺的,可碰到了才知道,她渾身的氣力繃得有多麼的緊。

西米米到口的話以及持續被積攢的怒氣,在看見這幅模樣的顧暖時,瞬間消散無形。

他瞥見天臺上有抹白色的身影,嚇得不輕,白日裡見鬼了不成!

還沒看清楚那只鬼是誰,顧暖已經錯開他的肩,走了。

西米米趕緊跟上去,“老孃還以為你想不開,真跳下去了,怎麼著,這是去見誰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搶你糖吃了?”

“備車。”

西米米一車軲轆的話,被顧暖兩個字給截了,差點沒轉過彎來,“備什麼車,去哪?”

“婚禮現場。”

西米米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她又要鬧什麼么蛾子,但立馬又意識到不對,”你這麼猴急做什麼,還有,你的裙撐呢,穿著這麼乾癟的裙子,氣場都沒了,趕緊回家裡,讓薇姐再給你捯飭捯飭。“

顧暖話都沒回一句,進電梯後,直接按了B1樓。

她特麼的是要直接走啊!

西米米扶著額頭,突然覺得頭痛,等出了電梯,看著丫頭急吼吼的就要往外衝,他耐著性子把人給扣下來,然後緊急聯絡司機,讓人把車開到門口來。

“你也是,急什麼急,還沒到時辰。”

顧暖咬著唇,像一尊花瓶似的站在那裡,不說話,不哭也不鬧,但臉色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好像一碰就能碎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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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米米覺得她很不對勁,但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腦子裡來回的閃現出天臺上一瞥而過的那道人影。

百分之百,是和那個人有關。

西米米悄悄給薇姐發了條簡訊,現在上去,興許還能夠將人給堵下來。

很快車子到了,顧暖毫無生氣的臉兒,在看見車影的瞬間,才像是個活物,拎著裙襬大步走開。

西米米的注意力還在手機上,見狀,趕緊跟上去。

“閨女?”

顧暖沒應,彎腰坐進後座裡。

西米米也跟著進去,他這才注意到,顧暖的手上,從剛才起就拿著什麼東西,他想看看是什麼,奈何顧暖把紙給倒扣在腿上,能看見的也只是紙張背面的那抹白罷了。

到此刻,他總算是回過味來了,擔憂的再喚她一聲:“閨女,究竟怎麼了,跟我說說?”

顧暖仍是沒說話,偏著頭,看著窗外倒退的景緻,卻是沒有一點光景能夠落進她眼裡,那雙靈動的眼睛好似蒙了一層薄霧般的東西,霧氣濃得化不開。

完了,大事不好。

顧暖現在的反應,渾身上下就沒有哪一處是對了的,說不上哪裡不對,但就是處處都不對勁,比天塌了還要嚴重,她若是這會兒大喊大鬧的發洩一番,西米米反而覺得輕鬆,畢竟這丫頭向來就是個憋不住事的,肯把火給發出來,就證明沒事了,怕就怕在,明明有事,卻要隱忍不發,連他這麼親密的人都不能透露半句。

一路上,車廂裡的氣氛一度到達冰點,顧暖不說話,也就沒有人說話,甚至覺得在她的沉默下,連呼吸放重了,都覺得很突兀。

終於,車子停在霍庭初的別墅門口。

西米米往外看了一眼,再轉回眼來,憂心忡忡,“閨女,你還好嗎?”

他已經放棄問她發生了什麼,要是想說,不至於到現在都一個字都沒透露。

顧暖沒說話。

她就那麼直挺挺的坐著,後背都沒挨著座椅,雙眸直視前方,看似是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面的柏油路,又好像什麼東西都不存在她的眼底,手上的那份文件,被緊緊的壓在掌心下。

攥起的拳頭,越漸收緊。

西米米看著她綻白的手背,心想,絕對是和這份她扣下的檔案有關。

“閨女,這什麼呀,給為娘看看……”

西米米試著哄她,嘴角咧著極度僵硬不自然的微笑,想要伸手去碰那份文件的時候,顧暖忽然像是“活”了一般。

她終於肯動了。

卻是第一時間,將那份文件給拿得遠了些。

而後推開車門,下車。

別墅門口鋪著紅毯,上面撒著大紅色的玫瑰花瓣,那是她最喜愛的顏色。

足夠張揚,美得肆無忌憚。

可那樣鮮紅的顏色,看在眼裡,卻也是蒙了一層灰白的,好似隔著黑白電視機,沒有生氣。

別墅外很寬敞,寬敞的有點不匹配今天的婚禮現場,顧暖掃了一眼,反應到了,門口沒有停豪車,不像是別人家隆重奢華的婚禮,會有一輛輛的豪車並排擠著。

實在是有夠荒涼的。

就像是鬧劇一般。

顧暖現在再沒有先前期待婚禮事的憧憬和羞澀,有的,只是如這寥寥人影的“婚禮”一般,哀鴻似的心境。

她提了一口氣,高跟鞋踩上紅毯,頓住了,尖利的鞋跟上正好踩著一片花瓣,當她挪腳的時候,花瓣被踩出了一個窟窿。

是誰先發現她的呢。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顧暖,下一句話卻不是對著她說的。

“哎呀,新娘子怎麼一個人來了,流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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