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業霆突然靠近蘇小小，把她嚇得差點又摔了一跤。
不過還好，在蘇小小的頭部再次與馬車進行親密接觸之前，凌業霆及時地接住了她。
這下的姿勢格外地曖昧，男人的大掌拖著少女的腰部，少女整個人彷彿嵌在了男人的懷裡。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凌業霆還緩緩地挪動了一下手掌，讓蘇小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是看見他正經的表情，蘇小小又有些懷疑，是不是她多想了。
“林小姐的大丫鬟叫鵪鶉，是不是房裡面還有叫野雞，麻雀的丫鬟？”
被迫改名叫做鵪鶉的丫頭都要哭了，在昨天陪大小姐赴宴之前，她明明還有一個不算難聽的名字，叫做朱䴉。
蘇小小扭了扭，感覺這個姿勢怎麼想怎麼奇怪。但是又被男人警告性地捏了捏腰。
“說起來你不相信，我在丞相府過得可慘了。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丫鬟也只有兩個。一個叫鷓鴣，一個叫鵪鶉。”
蘇小小睜著眼睛說瞎話。
凌業霆含著笑意地聲音從她的頭頂傳過來。
“是這樣嗎？那我一定會找丞相好好談談。有關丫鬟和餓肚子的事情。”
蘇小小忍無可忍，直接從男人的懷裡跳出來，離他遠遠的，和侍女如出一轍的坐姿，坐在新鮮出爐的鵪鶉旁邊。
“我都已經說明白了，現在可不可以把我的丫鬟還給我？”
凌業霆這次，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為難蘇小小，示意兩人一起下車。
鵪鶉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一時間也管不上什麼禮數不禮數了。蘇小小卻刻意放慢了步伐，想要突出她的不畏權貴。
在她掀開簾子之前，凌業霆又輕言細語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給林小姐的禮物，你還喜歡嗎？”
蘇小小有些茫然。
“什麼禮物？”
昨天晚上，禮物。
這兩個詞一聯絡起來，蘇小小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又浮現出了躺在她床上的那個男人。
“該不會是你把那個男人放到我的床上去的吧？”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做出一臉兇相。可是少女的面龐太過無害，看上去反倒憨態可掬。
凌業霆手指微微動了動，臉上卻緩緩收斂了笑意。
他不笑的時候，看上去也並不兇惡。畢竟皮相放在那裡，不管是什麼表情都是極為好看的。
但是蘇小小卻無端感到了幾分壓力。
她不知道的是，這樣莊嚴肅穆的氣場，必然是常年居高位，有滔天權柄，才能養出來的。
只有一舉一動，都不會有人敢來違背，說的話，別人必定會奉為圭臬，才能有這樣不容置疑的氣場。
“林小姐在我床上躺了一躺，作為回報，我送你一個美男子。兩個人也都不算吃虧，對不對？”
蘇小小想跳起來告訴凌業霆，明明就不是她想要躺在這個壞蛋的床上的。
可是仔細一想，兩者其實也沒有什麼差別。作為刺蝟的蘇小小，只會在凌業霆床上躺過更多次。
雖然並不是自願的。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
蘇小小勉勉強強承認了。
思緒卻跑到了有關凌業霆的床上，一時之間回不來。雜七雜八想了很多，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臉又漸漸地紅了。
“以後，我不會躺在你的床上。所以，你不許再往我的床上塞人了，知不知道！”
她揮著小拳頭威脅凌業霆。
卻不知道，男人看著她又紅了雙頰，眸色又漸漸深了。
凌業霆當然不會說，看見蘇小小紅了臉，他已經後悔做了這樣的事。
自從重新遇見這位丞相府的大小姐之後，不知為何，凌業霆總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讓那小姑娘傷心，又想要讓她生氣，更加想要……讓她開心。
“看來林小姐已經知道那些陳年往事，那凌某就不會多言。我們就此告辭吧。”
凌業霆沉著嗓音，淡淡地讓蘇小小離開。
蘇小小根本搞不懂，剛才還一臉興致盎然，想要惹怒她的壞蛋，怎麼突然就會變得這麼冷淡。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是她妄想出來的一樣。
“等等，什麼陳年舊事？你好好和我說，我就把今天的事一筆勾銷，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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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業霆看著蘇小小，不說話也不笑，雕塑一般的臉上每一根線條都很分明。
他只是這麼沉沉地看著蘇小小，就好像全世界只能看見這一個人。
蘇小小被嚇得倒退兩步。
“你不說就算了，我走了。”
還沒來得及離開馬車，又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你居然真的不知道，還是已經忘記了？”
男人探究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向蘇小小。
蘇小小感覺什麼秘密都沒有辦法在這樣的目光裡藏住。
“那個男人，算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
蘇小小心不在焉地點頭。
“嗯……嗯？！你說什麼，我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你的意思是，我的母親在此之前，就已經嫁過一次嗎？”
蘇小小的記憶如果沒有出錯的話，古代對於女子的束縛總是很嚴重的。
可能這是個沒那麼保守的朝代，但是女子再嫁，總是不能找到更好的郎君。那她的母親，又怎麼能二嫁，嫁給丞相呢？
“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麼逗樂了他。
沉悶的笑聲從胸腔裡擠壓出來，直接傳進了蘇小小的耳朵裡。讓她感覺耳朵又開始癢癢了。
“正是因為她沒有嫁過，所以你哥哥的存在，才會變成一個秘密。”
凌業霆在蘇小小耳邊輕言細語。
“你的好父親，把妻子獻給恩師，換來了青雲路。等他成了丞相之後，自然也不需要這背叛過他的婦人了。”
蘇小小腦中一片混亂。
“等等，你不是說，丞相自己把妻子獻上去的嗎？怎麼又變成了，他的妻子背叛過他？”
凌業霆注意到，蘇小小既沒有說“父親”，也沒有說“母親”。
“人的感情總是很複雜的，也許今天想要這個，明天就想要那個。這又有什麼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