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充斥的恐懼,將她的理智如數傾軋。

沈圳心疼得不得了,忽然抱住她,“丫頭,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如果葉桐有事,他一輩子都無法安生。

這麼多年來的隱忍,在這一刻的溫暖中盡數崩塌,她紅了眼圈,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下來,用力地抱著沈圳,那種渴望得到保護的慾望盡數湧現。

可是,她又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害怕他會擔心,任由眼淚無聲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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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是她選擇的,她就算是死,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是報仇必將忍受的必經之路,沒人能永遠保護她,想要活著,她只能靠自己堅強起來,強大自身。

沈圳陪她在醫院待到很晚,有他在,她才能安心地睡上一覺,等她睡著了才離開。

風柏煜處理完手頭上的緊急事項,又趕到醫院來看她。

她熟睡的模樣看起來安穩美好,沒有被噩夢糾纏,他陪著她一直到了凌晨才離開,回別墅換了一身衣服又回去公司處理事物。

關於失火事項,他已經發派人手去找人,肇事者名叫劉華,根據調查,他之前欠了一屁股賭債,出事後,不但賭債還清,而且還直接失蹤了。

風七查到的這些資料顯示,劉華顯然被人收買,這一起縱火是有意為之。

而背後的操控者顯然是針對他而來。

風七面露擔憂:“boss,該不會是葉董事長找人做的?”

最近風柏煜一直在背後作出各種與葉氏財閥劃清界限的事情,雖然不動聲色,但葉震縱橫商場多年,有著敏銳的洞悉能力,他想著,應該是葉震故意這麼做,以此給風柏煜教訓。

風柏煜目光淡淡道:“老狐狸雖然不滿,目前而言不會跟我撕破臉皮。”

“那是誰?”

風柏煜看向他的眼,冷冷勾唇,“裴澤暄!”

“竟然是他!”

風七不由得瞪大了眼眸,他想過會是很多人,卻一直沒往裴澤暄身上想,實際上,這幾年來華耀集團最大的敵人就是裴氏集團,裴澤暄與風柏煜一直明爭暗鬥,只是在這件事情上,嫌疑最大的人是葉震,他一時沒往裴澤暄身上想。

“這個專案一直保密,他怎麼會知道?”

風七擔憂問,裴氏集團是勁敵,加上要應付葉氏財閥,boss難免吃力。

風柏煜眸色凜冽:“收購一事一直秘密進行,葉震就算對我再有意見,也不會把這個訊息賣給裴澤暄……”

風七睜大了眼,無比震驚,“有內鬼?”

但是,這則專案秘密進行,除卻葉震,就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就連催收人員都精心挑選過的,劉華是個意外,但他也並不清楚整個專案如何進行,裴澤暄卻仍然能收買到他,說明他的手上掌握了不少關於這個專案的資料。

風柏煜凝神,深不可測的目光一片漆黑。

他沒說話,轉身看向落地窗外的藍天之上。

陽光明媚,萬里晴空。

葉桐入院的訊息被風柏煜按壓,並且取消了她的工作安排,這一切都經由風柏煜處理的不動聲色,並且十分低調。

葉桐雖然咖位不大,但名氣不小,再加上最近緋聞層出不窮,難免成為媒體針對的物件,為了能讓她好好休息,並且不受到影響,風柏煜那天送她去的還是私立醫院,尤其小心謹慎。

入院兩天,葉桐沒見過他的人。

臉上的傷好了些,但還是那麼腫,面容被遮掩了原來的輪廓,看起來竟然有點萌。

沈圳也是膽大包天,直接丟下那兩個藝人,每天就往醫院跑,每天帶來不同的清湯給她喝,醫生說,她傷勢不重,但需要留院觀察幾天,確認沒事才能出院。

風柏煜不來,她以為他是不屑來面對她,心中的恐懼被對堆積起來的憎恨所替代,就盼著裴澤暄早點毀掉他的一切。

只有他過得不好,她才能覺得暢快。

想什麼來什麼,入院的第二天,裴澤暄來電。

“怎麼樣了?”

葉桐關心地是計劃的程序,裴澤暄含笑的聲音傳來,“他現在焦頭爛額,幾乎每天都被重案組那邊調查,葉桐,只要證據確鑿,他就會被控告指使他人縱火,罪名一旦成立,他會直接到裡面蹲著!”

短短兩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葉桐心頭震撼,難怪他這兩天沒有來,她迅速琢磨裴澤暄的意思,緩了緩神,問,“一旦裁定有罪,他要在裡面呆多久?”

“重則十年,輕則也要五年以上。”

裴澤暄溫和的聲音多了一抹陰冷,“葉桐,找機會把證據讓警方找到,到時候他就算再有本事也插翅難飛。”

葉桐拿著手機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度,心頭滋生出來無盡的恨意,正在一點點吞噬她的理智,一旦罪名成立,風柏煜插翅難飛,樹倒猢猻散,到時候他整個苦心經營的華耀集團也會被吞併。

裴澤暄這一招,夠狠毒。

“我明白。”

葉桐掛了電話,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

滿心的憎恨,日益增長,她做夢都想毀了風柏煜,尤其是經歷了一次次被他的無情踐踏,那種絕望讓她在痛苦之中尋求生路,試圖掙扎出這個深潭沼澤。

不知什麼時候,風柏煜出現在病房。

冰冷的氣息充斥在病房,室溫驟然下降。

她目光收回來,轉臉看向來人,一張冷峻的面容始終繃著,五官精緻分明,那麼俊美無雙的男人,卻是嗜血的魔頭,把她的希望全都踐踏在腳底下。

“風柏煜,為什麼?”

對視了許久,迎著他漆黑的目光,葉桐繃著臉問。

風柏煜面色淡靜,不等他回答,她一聲自嘲,“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她,只是想找個藉口殺了我?”

風柏煜凝神,明白她把風庭燁當成是他了。

當年葉桐並不認識風庭燁,換句話來說,除卻葉子妗,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就像影子,一直躲在陰影之下。

他冷冷地說:“你撐過來了,不是麼?”

風柏煜倨傲地站在床邊,言語凜冽如刀刃,毫不客氣地往她胸口上插刀,“葉桐,我不允許被任何人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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