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桐回覆。
裴澤暄瞬間僵住了身體，臉色發白，助理感覺有點不對勁，擔憂的問，“爺，可以開始了嗎？”
裴澤暄才晃過神來，溫和的臉雙眼猛然一厲，“加強行動，我要風柏煜立刻出現。”
助理連忙點頭，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葉桐走出洗手間，風柏煜已經合上電腦，身上氣息有些陰惻惻的，薄唇繃著，慣來都這個模樣，很難判斷喜怒。
“過來。”
風柏煜凜著面色拍了下身旁的位置。
葉桐移動步伐，到了他身旁坐下。
時間接近下午，他的情緒似乎很低沉壓抑，但始終被隱藏起來。
“想吃什麼？”他低聲問，“西餐？”
葉桐一直在猜測他的心情，小心翼翼，“都可以。”
風柏煜頷首，深邃的眉眼掩蓋不住的俊朗。
近距離看他，他五官更精緻無暇，像名師的作品，無可挑剔。
他沉默的樣子，像是在思考什麼。
也許事情真的很棘手，一如裴澤暄所說，已經開啟行動，那他為什麼不走？只因為給了她一句承諾嗎？
她的心一沉。
她從不認為自己能成為風柏煜做任何決定都會考慮顧及的物件。若然，五年前就不會發生這麼悲慘的事情，父親也不會死，在她看來，風柏煜有別的安排。
“我去休息會。”
距離午餐還有一段時間，葉桐打破沉寂，起身回臥室。
但這幾天吃了就是睡，或者去玩玩，實在是閒暇的慌。
躺在床上躺了許久，仍然毫無睡意。
恰時，風柏煜回了房間，收拾床頭放著的一本書，葉桐忍不住好奇，“這本書講的是什麼？”
風柏煜聲音磁性好聽：“國外的一本愛情小說，男女主相愛相殺的故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風柏煜目光盯著她的臉。
相愛相殺這四個字具有吸引力，她眉毛上挑，表現出好奇，風柏煜揚眉，“想知道故事？”
葉桐點頭。
於是，風柏煜就坐下來，為她講解內容。
男女主出身於豪門，兩大世家關係良好，但後來男主一家被女主一家害死，男主被迫跟深愛的女主分開，展開報復的種種愛恨情仇。
還真是狗血又現實。
在仇恨面前，似乎愛很渺小。
她心情低沉，不禁想到了自己。
風柏煜覺察到她情緒低落，摟著她的肩，別有深意道：“他們還能有別的選擇。”
“什麼選擇？”葉桐抬起臉看他。
風柏煜說：“放下仇恨，就能在一起。”
聞言，葉桐冷笑，“你覺得可能嗎？男主失去了一切，選擇放棄女主去復仇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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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真愛。
風柏煜凝眉，顯然不同樣這個觀點，“家裡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個人……”
“他們別無選擇。”葉桐微微有些激動，聲音頗高，“如果你一家都慘死，你還會這麼說嗎？從一開始，這一份愛就錯了，換成是我，我也會報仇。”
她臉色蒼白，眼神裡說不出的決絕。
風柏煜震驚。
這個答案，一如她的答案。
哪怕愛，她也會報仇。
似曾相識的決定，那時候，沒人能阻止他。
到頭來，他後悔了。
哪怕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當他想要放下愛，選擇狠心後，是夜以繼日都需要承受痛苦的開始。
沒人能保證，做出每一個選擇都不會後悔。
他也不能。
深呼吸，冷靜下來，葉桐才覺得剛才表現太過激了，她離開風柏煜的懷抱，打從心底裡的抵抗。
“我想睡了。”她淡漠道。
風柏煜眉目深邃，情緒在漆黑的瞳孔中被死死壓抑，“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仇人，你會殺了我？”
葉桐緩緩抬起眸子，眼底一片肅殺的冰冷，“會。”
她毫不猶豫地給出一個答案。
風柏煜薄唇勾起，似乎在意料之中。
“睡吧。”
他站起身離開，“好了我再叫你。”
葉桐的心一抖。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問？
儘管如此，她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強迫自己入睡。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就能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
風七一個電話打進來。
“boss，查到了，合同被洩露……”風七喉嚨發緊，接下來的話收了回去。
風柏煜臉色冷漠，“說。”
“跟你猜的一樣，是她。”風七嘆息。
風柏煜沉默，在風七看來，異於以往的雷厲風行。
風七著急了，“boss，胡總那邊趁機發難，資金鏈也出現了問題，現在該怎麼做？”
“按照我原來說的做。”風柏煜淡淡吩咐。
風七猛然一驚，“boss，這麼做華耀集團都會垮……”
“風七，你的話太多了。”
風柏煜皺眉，不耐煩地說。
風七頓時紅了眼眶，“boss，你再想想，華耀集團是您的心血……”
“風七，再說下去，我立刻讓你離開公司。”風柏煜厲聲威脅，語氣裡的霸氣盡顯。
風七溼潤了眼眶，趕緊閉嘴。
跟了風柏煜這麼多年，就算是死，他也要走到最後一步，他連忙什麼都不說，按照風柏煜所交代的，繼續安排。
掛了電話，風柏煜把手機一丟桌上。
走出屋外，仰頭望著蔚藍的天，點燃一根煙。
他抽了一口吐出，煙霧在眼前繚繞，像雲霧般飄渺，煙味籠罩在身上，他漆黑的眼神說不出的晦暗迷離。
五年了！
所有的事情，都該有一個答案。
他說過，等一切結束，他會把這一切都還給葉桐。
如今，正是最合適的時候。
只是，他仍然想知道，葉桐的選擇是什麼。
在這一場困獸鬥爭裡，他贏了，也得到了揪心般的折磨，想把她困在身邊，哪怕再殘忍，被她厭惡也好，憎恨也罷，只想把她留住。
但結果是，適得其反。
她的選擇是——毀滅。
他斂了思緒，丟了菸蒂，用腳泯滅了火點。
去廚房為她下廚，完成他所給的承諾。
等她醒來後，站在餐桌前，看著西餐和蠟燭。
他精緻的臉挑起一抹微笑，“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