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氣勢洶洶地帶人出了這寨子,帶她上山的男子又出現在了中堂。

“小娘子,跟我走一趟吧。”

白潯琬將地上的冪籬拾起戴好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自然是你該去的地方。”那人淺笑一聲。

出了中堂,白潯琬被他帶到了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很大,卻也很乾淨,院中被收拾的很整潔,也並沒有外頭的那些沖鼻的味道,像是另一片天地。

一個女子立在院中央,看著一棵樹發呆,直到白潯琬走近了之後才發現,此女子的眼珠子被挖空,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她的臉上滿是絕望。

男子給她解釋,“這位是老大搶回來的第一個小娘子,只是小娘子實在太過於想家,哭花了眼,老大不喜歡那雙眼睛,是故便親手將她的雙目挖了下來。”

白潯琬一聽,立刻頓住了腳步,她心中著實是驚了,她沒想到,張奎竟是一個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那人繼續道,“自從那次起,小娘子便不再哭了,只是總是立在院中發呆。”

如此有家歸不得,有人見不得,她從今往後的世界只有這一方天地,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若非她傷了老大的一隻眼,她又如何能嚐到此番苦痛,這些可都是她自找的。”那人道,“小娘子你識時務,放心吧,老大不會對你如何的。”

原來,將她活著擺放在院中的另一層含義,便是震懾其他被擄來的女子。

這還真是一舉兩得!

夠狠!

白潯琬整理思緒,這才朝那人道,“聽聞寨子裡有一個極美的女子,我可否見見?”

那人一愣,“那女子老大可是喜歡得緊!小娘子若真是想見,等老大回來了……”

“難不成擔心我會將她放跑不成?”白潯琬截住他的話,“我如今已經在這山上了,自己都還下不了山呢。”

那人忽而笑了起來,他是未曾想到,方才還膽怯的小娘子如今竟能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來。

“好,我帶你去瞧瞧。”那人說罷,便將她往一個閣樓上引。

這閣樓幾乎懸空,四面都是空曠的院子,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在侯府時的水閣,四面環水,唯她一座閣樓獨立,孤獨悽苦又悲涼。

她忽而心中一震。

閣樓是用木頭搭建,人走在乾燥的木板之上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即便走得再輕巧也能發出響動。

閣樓的二樓遠比白潯琬想象得要大許多,四面都有窗,周圍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幾乎是一塵不染,只一點,地上的坐席蓋上了一層紅色的布,几子也換了一張紅漆的,閣樓中的帷幔也都是紅色的。

儼然一副洞房的模樣。

那人見她充滿疑惑,便指著那些紅色帷幔道,“今晚,老大便要同美人成親了!”

怪不得!

哐當一聲,內室傳來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循聲看去,一個女子被鎖鏈綁著雙手雙腳躺在床榻之上,地上則是被她摔碎的一隻茶壺。

“只不過是個茶壺,再搶一個便是。”那人無所謂,正欲上前收拾。

白潯琬搶先一步,蹲在地上去撿那茶壺的碎片,“這茶壺倒是精緻的很。”

“這可是從商賈大戶家中奪來的。”那人說的極為自豪,彷彿這茶壺是他買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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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潯琬自是不會理會那人,只是自顧自起身,走到床榻旁,卻見床榻之上一個女子,瓷白的臉仿若是一朵雪蓮花,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帶著憤怒,但卻又是格外的好看。

柳眉長又彎,細細地掃尾將她整個人都看起來柔和許多,翹挺的鼻頭上還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靈巧又好看至極。

她的唇彷彿是一朵蓮瓣,粉嫩卻又小巧,盛世牡丹也不過如此了吧。

真真是個大美人,比之侯府四娘庶長女京都第一美人白沐珏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竟是讓白潯琬看得有些呆了。

“她為何會用鎖鏈綁著?”白潯琬指著她身上的鎖鏈問道。

那男子道,“為了防止她再次逃脫,這可是我們老大親自打造的一副鎖鏈,這其中機關也就我們老大自己能夠解開!”

白潯琬想到了前院廣場上的那場天燈儀式,為了如此絕色,果然是重重關卡!

“也不知她是哪家娘子。”白潯琬脫口而問。

那男子笑了一聲,“無論是哪家的,來到我們這兒,都是我們老大的人。”

所以,他也將白潯琬當做他們老大的人了?

真是可笑之極。

如今離入夜大約還有幾個時辰,若是她料想地沒錯,如今張奎定然是尋胡氏算賬去了,說不定還能趁機再撈上一筆,這段時間也正是她下手的最佳時間。

白潯琬趁機摸了摸那女子的手,“真好看。”

那女子動了動,似乎在抗拒。

男子笑道,“時候不早了,小娘子隨我去樓下歇著吧。”

白潯琬撇了撇嘴,“好吧。”

時間緩緩流逝,那男子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後便離開了,白潯琬這才發現,這個院子中除了院中央立著的那個女子之外,還有足足三十幾個女子,都是些妙齡女子。

不過這些女子都有一個特點,眼中都寫著害怕和驚恐,怕是平日裡張奎對她們沒少折磨。

白潯琬輕嘆一聲,世事無常。

夕陽金黃斜掛在了山頭,講大地籠罩成了一片金色,白潯琬罩著冪籬,看著眼前的這一整片山林,這一切,該結束了!

過了許久,一股濃濃的煙從山林中淺淺冒出來,趁著這股子煙,白潯琬遛進了閣樓。閣樓還是她來時的擺設,夕照從視窗照射下來,映地床榻上的女子格外的好看。

白潯琬走到床榻旁,朝床榻上的女子低聲問道,“你可是楚月公主?”

那女子眸子微動,她不會說話,只能點頭或搖頭。

她見白潯琬去又復返,連忙點頭肯定。

白潯琬連忙將她從床榻上扶了起來,“你可還能走動?我來救你出去。”

楚月為難地指了指身上的鎖鏈,搖了搖頭,她身上的鎖鏈只有張奎身上的鑰匙才能解開。她的臉色蒼白,身上似乎也沒多少力氣,看著像是中了什麼毒。

白潯琬卻道,“咱們只有出去了,才能想辦法。”

火勢的蔓延十分洶湧迅速,原本秩序井然的寨子一片混亂,白潯琬帶著雙腳並用的楚月輕而易舉地逃出了閣樓,只是寨子裡實在太過於混亂,楚月行動不便,無奈之下,她們也只好趁亂躲了起來。

這個時候,躲起來才是最為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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