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子,我們將軍自從開了將軍府,就一直住在府裡。”勇子如實回答。

白潯琬蹙眉,“那既然如此,為何這院中似乎沒人收拾?不僅如此,從我進門到現在,除了你之外,我似乎並未見過其他下人。”

勇子慌忙解釋,“將軍說,打理院子是夫人的事,如今府內還未有夫人,是故便也沒人打理了,如今府內的下人,加上幾個偶爾登門的小兵和屬下的那幾個兄弟,統共也就五六個人。”

“什麼?這好歹也是堂堂將軍府,怎得連尋常百姓家都不如?”蕊兒驚道,“尋常百姓家也還有死奴四五個呢!”

“不得胡言。”白潯琬止住蕊兒的話,繼續問,“聽聞你們將軍要娶新婦了?”

勇子聽這話,忽而笑了起來,“是啊,說是這麼說,但也不知將軍心中如何想的,皇帝陛下想要給將軍賜婚,吏部侍郎家的三娘,於國舅家的五娘都是在選之人,可奈何將軍總也沒個決斷。”

話音剛落,院子裡便傳來了腳步聲,這院子裡落葉實在是太多,饒是武功再好的人踩在上頭也會傳來聲響。

勇子豁然起身,“定是將軍回來了,七娘子,屬下失陪了。”

說著他竟是一躍而起,直接消失在了花廳中。

看著勇子消失的方向,一旁煮茶的蕊兒竟是嘆了口氣,“娘子可莫要怪他,他就是這樣的人。”

白潯琬淺聲一笑,“怎麼會呢,這可是你看上的人啊。”

蕊兒被白潯琬說得臉上唰得一下紅了起來,“娘子又在取笑婢子了,婢子不同娘子說話了!”說著她將沏好的茶放在白潯琬的面前,便真的打算一聲不吭地站在她的身後。

白潯琬端起茶盞,在鼻尖之下微微聞了聞,隨後點了點頭,蕊兒的茶技確實是越來越精進了。

“我卻不知,你會來我這兒。”楚珳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這使得白潯琬被嚇得將茶盞放回了原處。

白潯琬本想起身行禮,卻被楚珳免了,“坐著吧,我這府上也就這花廳能坐人了。”

說著,他竟是隨手將白潯琬面前的茶盞拿了去,“正好渴了,不介意給我喝一口吧?”

還未等白潯琬回應,楚珳便已經將那茶盞遞到唇邊,他喝了一口之後,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真是許久都未曾喝過這樣的茶了,還真是比那些涼茶好多了。”

喝完,他便尋了個位置跽坐下來,“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白潯琬從袖袋中抽出了一支簪子,這支飛火流玉的簪子正是那日在西市楚珳戴在她頭上的那支,“我來是想要將簪子還你的。”

“送你的便是你的了。”楚珳道,“你不也說,我欠你一支簪子嗎,這支比那支更好看。”

“可這是皇帝陛下賜給你的聘禮。”白潯琬道。

楚珳卻是邪魅一笑,“我知道啊。”

“你知道還將它給我!”白潯琬蹙起眉頭。

楚珳忽而起身走到白潯琬的面前,居高臨下,“現下,你除了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你!”白潯琬頓住了,她的耳邊竟是閃過了楚月的那句話,如今不能選擇,所以只能在有限的框架中選擇自己最不吃虧的選擇。

“皇帝陛下不是給你選了幾位貴女嗎?怎地難道這樣還送不出去嗎?”

楚珳挑眉一笑,“誰讓我還欠你簪子呢,先將你的簪子還上再說。況且,你最近不也在相親嗎?難道不允加我一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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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潯琬定了定神,張口道,“顏家郎君……”

“顏集嗎?”楚珳打斷她的話,“顏集表面上倒是個好的選擇。”

“表面上?什麼意思?”白潯琬不懂他的意思,顏集是太常寺卿的兒子,學識和人品可都是比得過京都所有貴族郎君。

楚珳的臉越來越近,近到白潯琬能夠感受到他粗喘的呼吸聲,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生氣了。

楚珳就這樣居高臨下看了她許久,隨後他才輕嘆一聲,“罷了,看來我這院子再也不會有人來替我收拾了。”說著,他的眼中竟是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

他的悲傷十分真切,看得白潯琬竟是有些恍惚,“你……”她想說些什麼,可她卻是有些說不出口。

“簪子你留著吧,做個念想也好。”楚珳悲傷道。

“你什麼意思?”白潯琬不解。

楚珳將臉看向別處,“我不願見你與旁人成婚,若是如此,我還不如去守邊疆。”

白潯琬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你當真……”

“是。”楚珳猛然轉過身來,兩人竟是猝不及防地對視,楚珳自上而下看著他,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裡竟是映出了她的模樣,“如今南齊人很是放肆……,但若是你願意,我就不走了。”

他說得那般委屈,竟是叫白潯琬一時之間狠不下心腸來,她頓了頓,隨即別過臉去,“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你的披風,我稍後叫人送到你府上。”

“好。”楚珳竟是十分乖巧地便答應了,“勇子,送七娘子出去。”

“喏。”勇子走上前來,笑臉盈盈地給白潯琬引路。

另外一個侍衛流風見勇子送白潯琬出門,不解道,“主子,既然你心屬那位白七娘子,為何不直接向皇帝陛下請旨賜婚?”

“她那麼倔強的一個人,若是逼她,這後果我可不願去想。”楚珳看著白潯琬的背影微微一笑,“對於她啊,只能徐徐圖之,叫你去辦的事,可曾辦好了?”

“屬下幸不辱命!”流風道。

楚珳喃喃道,“你終究會是我的。”

白潯琬被勇子送上了馬車,心裡的某處竟是怪怪的,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感覺。

馬車行駛在大路之上,車內,白潯琬對著手裡的簪子發著呆,這簪子可是只有這麼兩支,一支在楚月那裡,另一支就在她的手上,楚珳啊楚珳,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做呢。

當聽到楚珳選其他女子為妻時,她的心裡很是不愉快,可後來聽到楚珳的那番話,她也不知怎地,心中竟是有些歡呼雀躍,到最後看到楚珳的那張悲傷的表情,她心中又覺得有些不忍。

那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不知為何,她此刻心中竟是有些亂亂的。

突然,馬車在此時停了下來,蕊兒朝外頭問,“發生何事?”

車伕答道,“回娘子,咱們車前跪著一個婦人,說是有事要求見娘子,若是娘子不下車見她,她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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