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夫人的葬禮如期舉行,只不過楊府的經濟著實堪憂,無奈之下,白老夫人只能自掏腰包,撐起了餘老夫人的整個葬禮。

操持整個葬禮需要勞心勞力,就算有白潯琬從旁幫忙,白老夫人的身子骨也吃不消,是故葬禮才結束不到半個時辰,白老夫人便病倒了。

顏末羽一聽說白老夫人病倒了,連忙來到楊府,她直接將白潯琬拉出來,“這楊府也你們家非親非故的,如今餘老夫人的葬禮已經辦妥了,白老夫人又病了,莫不然來我那兒修養吧,有一位納蘭家的遊醫,近日正在住在我們府上,白老夫人的病情可耽擱不得!”

一聽到納蘭家的遊醫,白潯琬一愣,難不成是納蘭月?

顏末羽看著她,“你我許久未曾見了,我可不想才匆匆見過這麼幾次面,你就走了!”

白潯琬對於她的真誠還真是無法拒絕,只好點頭,“我可以去同祖母說,但祖母應不應是兩說。”

說著白潯琬便端著藥碗進了白老夫人的房間。

白老夫人緊蹙眉頭,婁嬤嬤在她的榻前侍候著,見白潯琬來了,婁嬤嬤起身朝她欠了欠身。

“祖母可好些了?”白潯琬向婁嬤嬤詢問。

婁嬤嬤微微搖頭,“方才還嚷著頭疼,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白潯琬端著藥,行至白老夫人床榻前,“祖母,該喝藥了。”

白老夫人只是微微抬了眼皮,隨即揮了揮手打發她,“將要給婁嬤嬤吧,我暫時還不想吃。”

“祖母,若是不吃藥,病如何能好呢。”白潯琬像哄孩子一般哄著白老夫人,“祖母這些日子定然是累著了。”

“正是呢。”婁嬤嬤接著道,“方才夫人還想著,要不要儘早抽身回京都呢。”

白潯琬自然知道白老夫人的心思,這裡畢竟比不上京都,人生地不熟,就連醫藥裝置也並非那般完善,到京都還能進宮請太醫看看,這裡什麼都沒有。

“方才顏十四娘來尋孩兒了。”白潯琬柔聲道,“說是她府上來了一位姓納蘭的遊醫,據說醫術十分高超!”

“可是納蘭世家?”婁嬤嬤脫口而出。

白潯琬蹙眉,“想必是的,聽聞是很有名的。”

“老夫人,納蘭世家世代行醫,乃是當代國手!老夫人,咱們不如去請這位納蘭醫生過來瞧瞧?”婁嬤嬤激動得說道。

白老夫人嗯了一聲,隨即才緩緩開口,“能請來自然是好,若是請不來,咱們還是儘早回京都吧。”

“祖母,孩兒認為不妥。”白潯琬道,“祖母如今已經病了,若是在路上病情加重,京都又遠,耽擱治療又如何是好?”

婁嬤嬤隱約猜出了白潯琬的意思,“不知七娘是什麼意思?”

白潯琬道,“顏十四娘方才其實是特地上門請祖母做客的,也不知……”

白老夫人心性有些高傲,若是直接那般說,未必能叫她挪動半個位置。她繼續道,“孩兒只是想著,莫要叫祖母的病情加重才是。”

白老夫人和婁嬤嬤聽罷,沉默了半晌,須臾,婁嬤嬤才開口,“老夫人,七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宣平侯府和太常寺卿顏府也算得上有些交情。”

白老夫人聽罷,咳嗽了幾聲後,終於還是吐出了一個嗯字。

於是乎,當日晚上,白潯琬一行人便搬進了顏十四娘的夫家黃府。

黃府可是嶺南一帶有名的鄉紳世家,進一步可做官,退一步可做生意,逍遙自在,白潯琬再次感嘆太常寺卿選女婿的眼光。

顏十四將白老夫人和白潯琬安置在了客院,這客院既大又精緻,比那楊府的主院還要寬敞明亮,白老夫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確實是極為滿意的。

是夜,星光明亮,黃府角門輕輕被開了一個口子,從裡頭走出來幾個黑色的身影,其中兩個,一下子鑽進了一輛馬車,鞭子揚起,馬車飛揚而過。

馬車內,蕊兒十分緊張地握住白潯琬的手,“娘子,你說若是咱們被發現了怎麼辦?”

“祖母在病中,婁嬤嬤在一旁看護,顧不上咱們,如今我也只跟她們說去顏十四那兒罷了。”白潯琬掀開馬車窗簾一角,“今日月黑風高,還真是挺適合出門的。”

很快,馬車便在北邊的城門口停了下來,車伕拿了塊令牌給守門的看了一眼,守門的那人,竟是直接放了行。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蕊兒低聲道,“這饒縣丞的令牌還真是好用。”

白潯琬卻是蹙眉,“一會兒下車,要當心些才是。”

“婢子知道了。”出了城,外頭可不比裡頭安全,雖說趕路的車伕有些功夫在身上,但若是遇到什麼,那車伕怕是應付不來。

思及此,白潯琬深吸了一口氣,如今已經是深秋,深秋的夜,格外寒冷些。

突然,馬車豁然停了下來,白潯琬緊緊捏著手中的匕首,朝外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

蕊兒會意,本想輕輕掀開車簾字看看,沒想到她的手剛觸碰到車簾,外頭的馬便開始賓士了起來,一股子刀劍碰撞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蕊兒不敢問出聲,掀開車簾打算看看,沒想到車轅上原本坐著的車伕不見了,如今竟是那匹馬在自己行走在路上,而且看那馬的情形,似乎不大好!

“不好!馬失控了!”白潯琬失聲叫,“咱們下車!”

“娘子,怎麼下?”蕊兒慌張地問道。

白潯琬道,“跳下去!”

她們誰都不知道前方道路如何,而且夜黑風高,一旦馬尋著湖水或者山崖而去,她們定然是必死無疑!

思及此,白潯琬直接掀開車簾,坐在車轅之上,她不會騎馬,也不會架馬,若是貿然拿起韁繩,怕是會激怒前頭那匹馬,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她攢緊手中的匕首,咬緊牙關,朝蕊兒道,“蕊兒,你抓緊了!”

話音剛落,匕首直接割斷了馬兒的韁繩,馬兒瞬間與車脫離開去,而車身由於慣性竟是被拖了很長的一段距離,最終停了下來。

這個世界似乎安靜了許多。

白潯琬輕呼一口氣,卻看到月光之下一道反光架在了蕊兒的脖子上,“我勸你們最好莫動,否則小命可就不保了!”

蕊兒卻是哭著道,“娘子,莫要管我!”

白潯琬冷笑一聲,“好啊!我正有此意!”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