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你就這麼走了嗎?我兒生死不明,你們難道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嗎?”劉氏想要上前拉住白潯琬,可卻被婁嬤嬤死死控制在手中。

“交代?”白老夫人冷哼一聲,“貴府將我孫女拐騙至郎君房內,我還沒叫你給我宣平侯府一個交代呢!怎麼?你真當天高皇帝遠了嗎?”

白老夫人這麼多年,還從未如此中氣十足地說話,這竟是叫劉氏愣住了。

尤其是最後一句,這更是直接叫劉氏不敢再開口。

等到白老夫人出了院子,卻聽劉氏竟是在身後嚎啕大哭,哭聲竟是傳到了幾里遠。

白老夫人聽罷,只冷哼一句,“嚎喪!”

白老夫人並沒有直接將白潯琬帶回客院,而是走到了餘老夫人的院子,餘老夫人睡眠淺,被這麼一動靜,自然就已經驚喜了,尤其是劉氏的哭聲,她更是清晰可聞。

“你怎麼來了?”餘老夫人坐起身子,看著來人。

白老夫人卻是陰沉著一張臉,走到餘老夫人的榻前,“進來吧。”

她這麼一說,白潯琬在蕊兒的攙扶之下,走進了門。

餘老夫人見她如此模樣有些吃驚,方才還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如今進門竟是問候都不帶一句,衣袖處還帶著一些血跡。“這是怎麼回事?”

“老姐姐,我倒是要問問你是怎麼回事了。”白老夫人不溫不火地說。

餘老夫人一臉無辜,“我著實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看向白潯琬,有些惋惜有有些心疼,“七娘,快近前來,這是怎麼了?”

白老夫人卻道,“你那兒媳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連我宣平侯府的嫡女也敢誆騙,若非我去的早,怕是你那孫兒早就玷汙了我孫女了,老姐姐,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就是這般對昔日姐妹的嗎?”

餘老夫人眸子微動,臉上未見詫異,更未見失望,總是那平平淡淡的情緒,“燕娘你在說笑呢,我那兒媳規矩的很,如何會做出這種事。”

燕娘是白老夫人的閨名。

白老夫人看向白潯琬,“你自己說吧。”

白潯琬福了福身,“方才我侍候了餘老夫人湯藥,劉夫人便走進來硬是給我灌了一碗蓮子百合湯,我一喝那湯藥便有些暈,劉夫人便趁機將我帶到了楊郎君的房間裡,隨後,楊郎君便脫了上衣對我預行不軌之事,幸好父親怕我在嶺南又是,便給了我一把匕首防身。”

“匕首?”餘老夫人這才驚起,“一個貴女,如何身懷匕首?”

白潯琬接著道,“嶺南兇險環伺,難道餘老夫人是希望小女被欺負了不成?”

“我許兒如何了?”餘老夫人接著問。

白潯琬看了一眼白老夫人,隨即道,“見血了。”

何止見血了,她還挑斷了他的手筋!好在她看過一些淺薄的醫術,好在這把匕首夠輕薄,這才使得她做得十分精巧。

他哪只手摸的,就斷哪只,若是還敢上前,她就敢廢了他。

一聽見血二字,餘老夫人幾乎暈厥了過去,侍婢連忙上前給她順氣,她這才緩過氣了,“燕娘,這麼些日子,我們楊府有哪裡對不住你,你要對我楊府唯一的獨苗下如此狠手?大郎是我楊府,唯一的孫子啊!唯一的啊!我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你倒好!無緣無故傷了我唯一的孫兒,這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白老夫人挑眉,“老姐姐,你變了。”

她這一句話,竟是將餘老夫人說愣了,她變了?是啊,她早就變了!為了楊府,她已經變得不再清高,為了楊府,她如今已經豁出所有臉面了。

楊府近況不佳,她也只是想要透過同宣平侯府結親緩和一下,哪裡知道,白老夫人看不上,就連白潯琬這個商女之女也看不上!

餘老夫人忽而不哭了,她看向白老夫人,“命運對人從來不公平,你如今是宣平侯的老夫人,我呢?我是什麼?我不過是個躺在床榻上病怏怏的老嫗,明明當年宣平侯先向我提的親,若是當年……”

“若是當年你心氣不那麼高,如今你也是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可你拒絕了,不是嗎?”白老夫人冷冷道。

談起當年事,無數回憶湧進了她的腦袋,當年畫舫初遇,老宣平侯與白老夫人一見傾心,老宣平侯不善詩詞,還給她寫了一首情詩,後來,餘老夫人之母梁氏發現了這首詩,便以此詩要挾,要白老夫人讓出老宣平侯。

梁氏說,這是閨中之詩,又是老宣平侯所作,若是傳出去,自是會影響老宣平侯的仕途,當時的白老夫人什麼都不懂,便忍痛應下了。

原本也是件美滿的姻緣,餘老夫人確實也是看上了老宣平侯,只是後來她才發現老宣平侯毫無才華可言,便直接喜歡上了楊府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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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磕磕絆絆,白老夫人這才與老宣平侯如願成親。

餘老夫人豁然起身,“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白老夫人自是不想聽餘老夫人說些什麼,她以為這麼多年了,餘老夫人會變,但她始終沒有變。

於是乎,她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充滿藥味以及貪嗔痴的屋子。

第二日,白老夫人便收拾好了行囊,準備離開,與來時不同,來時還有人接,如今竟是連送的人都沒有。

馬車內,白老夫人閉目養神,她昨晚,著實是一夜沒睡。

“你什麼都知道,是也不是?”白老夫人問道。

白潯琬點點頭,“是。”

白老夫人又問,“那你為何不說?”

白潯琬搖頭,“祖母與餘老夫人交好,我無法說。”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讓蕊兒去打探了一番,發現楊府早已經是個空殼子,楊府所有能變賣的東西,全都被變賣了,所以此時此刻,他們最需要的是錢,正好祖母來了。”

白老夫人冷哼一聲,“我竟是沒想到,我這個老姐姐,竟是要給我下套。”

“孩兒還發現,楊府後院東北角,有一處小院子,裡頭住在一些凶神惡煞的流奴,若是孩兒不跟來,這嶺南這麼亂,恐怕隨便尋幾個流奴將祖母綁了,也能問侯府要一大筆贖金。”白潯琬道,“他們只是沒料到,孩兒跟來了,無奈之下,他們也只能採取那樣的做法。”

才說完,她們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頭的蕊兒掀開車門,“娘子,老夫人,外頭有幾個流奴,說是請老夫人和娘子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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