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也不知是我如何得罪了你主子,竟使得你主子這般想要殺我而後快,不知是也不是?”白潯琬邊說,眼神邊朝院門外瞥了瞥。

“七娘子真是一出好戲啊,也不知是給誰看呢?”門外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傳來,胡氏被一群侍婢簇擁著前來,她稍微臃腫的身子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是一個上了漆的葫蘆,看著竟是有些許的滑稽。

白潯琬彷彿這才發現胡氏一般,連忙微笑著起身,朝胡氏單純地笑了一聲,“今兒也不知吹了什麼風,竟連胡夫人都驚動了。”

胡氏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走了過來,“七娘既然是來守孝的,那該安分守己才是,怎地日日都鬧出這麼多動靜?”

胡氏如今雖說是庶民,但白潯琬姓白,在這莊子上算得上是主子,沒想到胡氏竟她的一絲頭髮都未曾放在眼中。

白潯琬朝她笑笑,“我也想安靜度日,奈何這莊子似乎有人不想容我這小小女子呢,今兒正好胡夫人來了,不如來給小女評評理吧。”

“哦?”胡氏眯了眯眼,“不知七娘要我評什麼理?”

白潯琬指了指地上被困著的阿西,“昨晚她進了我房裡,用匕首想要刺殺我,口口聲聲說是她主子要她來殺我的,也不知她的主子到底是誰?”

胡氏笑了起來,“如今她在娘子的院中,她的主人自然是七娘了,七娘可莫要再跟我開玩笑了。”

“是嗎?”白潯琬又道,“可阿西說,她的主人不是我。”

她拿起蕊兒手中的匕首,在胡氏的面前晃了晃,“也不知這匕首什麼來歷,著實是挺精緻的。”

胡氏一把將她手中的匕首扯了過來,臉上凝固著的笑意更深了,“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罷了,市面上到處都是,七娘多心了。”

胡氏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看此時一心想要找尋真相的白潯琬,果然呂莊頭說得不錯,這個小娘子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竟如此邪性,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個樣子。

白潯琬看了半晌,隨即呼了一口氣,“恐怕是我多心了,只不過惡奴我也不敢留了,還望夫人收回才好。”

“七娘可是主子,身邊若是沒個侍婢可不好,這樣吧,既然七娘喜歡阿西,那我再挑兩個給七娘,不知七娘意下如何?”

真是可笑,如今是阿西行刺主子,卻被她說成了白潯琬不喜歡阿西,這種顛倒是非的手段還真是與慕容氏如出一轍。

白潯琬自然是不會這般輕易地接了她的話,只是淺笑一聲,“不必了,夫人日理萬機,這些小事還是小女自己拿主意吧,至於這個企圖殺主的奴婢,我想還是請謝縣尉前來明斷一番更合適些。”

她眨了眨眼睛,“謝縣尉似乎很不喜歡欺主的惡奴,那日晚上我院子裡便圍了好些死奴,謝縣尉當場便說要斬殺,真真是嚇死我了。”

她邊說著,邊露出十歲孩童該有的天真和小女兒的姿態,看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外人眼中也不過是個天真的孩子在述說著當時的情形,也就是因為這般,才使得胡夫人心中微微一震。

如今呂莊頭要與嚴縣令結親,嚴縣令一貫不喜這個心高氣傲的謝縣尉,若是謝縣尉真的從中做出些手腳來,那她所經營半輩子的產業怕是要毀去大半,在呂杏兒出嫁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不能鬆懈。

“謝縣尉還要處理縣中所有大小事務,還是不要勞煩他的好。”胡氏微微扯著嘴角,“不如讓我將她帶回去,嚴刑拷問一番,保證幾日內給七娘一個滿意的結果,不知七娘意下如何?”

白潯琬顯現地極為為難的樣子,但最終還是點頭,“這樣也是極好的,不然也把她們三個一同帶回去吧,我這兒院子本來就小,我也喜愛清靜,人一旦多了,我都有些不大習慣了。”

“這可使不得,您是主子,院子裡怎麼沒有幾個侍婢呢?”胡氏連忙攔著。

白潯琬看了一眼地上的悶葫蘆阿西,竟是有些為難,一旁的蕊兒見狀,直接道,“她們幾個是同這個阿西一起來的,也保不齊,她們三個的其中一個便是這阿西的主子,如此一來,還真是危險至極呢!”

“三天,”胡氏伸出三根手指,“七娘給我三天的時間,若是查不出什麼來,她們任憑七娘處置,但若是查出個結果來,也還請娘子莫要與她們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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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較?”蕊兒極為鄙夷地看了那三人,“只要她們莫要事事向我們娘子計較便已經是極好了。”

這話說的胡氏的臉有些一陣紅一陣白,她頭上金燦燦的步搖也跟著她的尷尬隨風搖動著,外人看著竟是格外的刺眼。

胡氏走後,白潯琬便自顧自地走進自己的屋子,並不想理會杵在院中的那三個侍婢。

她原本就沒想將她們趕走,再說了,將她們趕走了還會有更危險的,相比之下,這三個已經算是沉得住氣了。

蕊兒也跟著她進了屋子,白潯琬剛坐下,蕊兒便是氣得跺著腳,“娘子,你為何還要留下那幾個賤婢?”

白潯琬將几子上的那本書她還未看完的書翻開,“殺雞儆猴罷了。”

“娘子,我不懂,不過我猜,定然是胡氏想要害你!不!”蕊兒猛地搖頭,“是那慕容氏!這胡氏再低調,婢子還是打聽出來了,她與慕容氏還有一層遠方親戚的關係!婢子想,定是慕容氏指使阿西來刺殺娘子的!想不到娘子已經離開侯府了,她竟然還要這般刻薄娘子!”

白潯琬被她突如其來的機靈逗笑了,“我們蕊兒怎麼突然之間就會分析事物了?我平日裡倒是小瞧了你。”

她接著道,“莊子上的確是有人想要害我,但並不是胡氏,胡氏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她女兒過些日子就要成親了,在那個日子之前若是莊子上的主子被人刺殺了,那麼婚事自然會延期,她難道是想要親手毀掉她女兒的婚事不成?”

“那還有誰想要害娘子?難道是呂莊頭?”

白潯琬將几子上的書放下,抬眸看向她,“你可仔細瞧過那匕首上的字了?”

“瞧了,可婢子不認識。”蕊兒蹙眉。

白潯琬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那是一個‘杏’字,呂杏兒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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