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霧兒見上官婉兒沉著臉,心中一緊,她好像說錯話了,怎麼辦?‘

“霧兒?你昨天沒睡?”上官婉兒一把捏住她的耳朵,卻沒敢使勁。

“我,只想知道小姐長什麼模樣。”耳朵癢癢的,霧兒卻嚇得膽顫心驚。

“你都看到了?”上官婉兒臉色陰沉。

“小姐長得好美!”霧兒感到上官婉兒的手指用力了,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以後不許口無遮攔。”上官婉兒嘆道,揉了揉霧兒的耳垂,轉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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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不用這個嗎?”霧兒又舉起了白布條。

上官婉兒哭笑不得,將她手裡的白布扔掉,道:“你現在不用。”這麼平,哪用得著?上官婉兒無力的想道。

“那以後會用是吧!”霧兒接著問道。

“傻丫頭,你,哎,以後問我不要當著別人。還有,出去了就把自己當成少年郎,千萬不要說自己是女子,即使是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或許也有人暗中打探,千萬不要漏了馬腳。”上官婉兒有些頭疼,這孩子就像一杯白開水,怎麼辦?她將霧兒帶在身邊會不會惹麻煩?

“恩恩。”霧兒連忙點頭。

“言多必失,和別人不要這麼多話。”上官婉兒又不放心的說道。

“恩,我都記住了。”霧兒說道。

上官婉兒從屋子裡走出來之後,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她知道以李承煜的耳力又怎麼會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嘆了一口氣,怨他是真,卻對他將心防撤去莫名其妙的在意他的感覺,難道前世的教訓還不夠嗎?

楚冠宏揹著行囊來到大廳,見了霧兒的打扮樂得鬍子都翹起來了,讚道:“像,真像。我家霧兒這麼一打扮還真像個十歲大的少年。”

霧兒不滿,道:“爺爺,我十三了。”

“好好好!”楚冠宏呵呵笑著,然後對上官婉兒說道:“咱們走吧!出了門我往北你們往南。”

上官婉兒說了聲“稍等”,但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楚冠宏,道:“公主見了這信就知道是您老人家到了。”

楚冠宏剛才看她寫字把眼睛瞪圓了,這一筆好字縱橫揮灑,洞達跳宕,大氣磅礴,力透紙背,這怎麼會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能寫出的字?這手好字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驚嘆不已,竟是比當年名滿天下的翼京才子魏京倫的字更加清新飄逸,方圓兼備,如蛟龍飛天,婉若鳳凰起舞。

李承煜也驚呆了,他承認他看到的最漂亮的字是皇妹李令月的字,但和落仲軒的比起來又大不相同。李令月字如其人,清冷孤高,秀麗頎長,鸞飄鳳泊,似紅梅凝雪,疏影望月,然與落仲軒的字比起來秀麗有餘而剛勁不足,尚顯稚嫩青澀了些。

這個女子文采無雙,揮毫潑墨間胸中蘊藏著多少錦繡精華?現在李承煜是一百個不相信高居榜首的凌之源能勝過她,或許她故意為之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她既然敢走出家門參加春闈考試又為什麼甘心屈居第二呢?

這樣的女子絕世風流,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芳心?李承煜看呆了雙眼,不禁羞愧難當。想他堂堂七尺男兒,身為皇子,卻不如一個女孩家志存高遠,更無她的勇氣也無她的智慧,一心想著當個閒散的王爺,卻何曾安生過?

上官婉兒寫完書信也有些後悔,她應當改變一下筆跡以免透露底細,現在李彥隆已經重生,她千萬不能大意。

“老人家,請轉告公主,看完這封信務必燒燬。”上官婉兒說道。‘

“啊,這麼好的字要燒掉,可惜可惜。”雖然這麼說但楚冠宏知道對方這麼說肯定有她的道理。

四人來到籬笆門外,見山下停著一輛牛車,楚冠宏對上官婉兒說道:“別看這牛車簡陋,跑得一點兒也不比馬車慢,也比馬車穩當。”

四人走下山,後面跟著一狼一狗,楚冠宏喚過黃皮,對上官婉兒說道:“落大人,老朽有話和你說。”然後又對李承煜和霧兒說道:“你們不要跟過來。”

李承煜不理他,霧兒卻不滿爺爺有什麼事瞞著他,嘟著小嘴說道:“爺爺不喜歡我了。”

楚冠宏也不解釋,帶著黃皮往北走,上官婉兒跟著他走了很遠。

見前面飛瀑如瀉玉般從山頂流下,兩旁古柏參天,青石寬大而平滑。老人帶她走到瀑布旁邊,嘩嘩的聲音隔絕了任何一個高手的耳力,即使李承煜也不可能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老人家,我會好好照顧好霧兒的。”上官婉兒知道楚冠宏放心不下孫女,在瀑布旁邊站定之後便開口說道。

楚冠宏沉默片刻,嘆道:“孩子,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上官婉兒微微抬起頭,她的堅定的眼神讓楚冠宏不得不又嘆了一口氣,道:“孩子,咳嗽困擾了我五六年了,每日每時每刻甚至喘息之間,它使我痛苦難當。即使我武功蓋世也無法消除喉中的不適,咳得頭昏眼花,心灰意冷,我原以為會死在這上面,是你救了我,解除了它的威脅。”

上官婉兒靜靜的聽他接著說道:“我對你說我有妻子有七個兒子全是假的,霧兒她不是我的孫女。”

上官婉兒聽他繼續說道:“十三年前,老夫還在問天谷居住。那是一個秋天的夜晚,一百二十八騎快馬闖進了谷內,馬上皆是穿著靛藍勁裝的蒙面人,他們追趕著一對年輕的夫妻,鐵爪鋼鉤已經穿透了年輕的後生的後心,而坐在他前面的夫人也是渾身浴血,懷裡抱著不足滿月的娃娃。

老夫見他們人多勢眾下手兇狠,又見那夫人命不久矣,於是青巾蒙面衝過去搶走她懷中的嬰兒,她釋然的綻放了笑容,當著我的面從馬上栽了下來,被後來追上來的蒙面人的馬踩成了肉泥。

老夫不敢停留也不敢繼續待在谷內,一把火燒了我的竹籬草舍阻住了他們鐵蹄的腳步,然後抱著孩子一路亡命狂奔躲過了他們的搜捕。”

上官婉兒聽得心痛更心疼,沒想到霧兒竟有這樣的身世,生死存亡之際被楚老先生冒死救了出來,她究竟是什麼人?

楚冠宏擦了一把淚水,道:“老夫將孩子救回來之後才發現她的懷中藏著一封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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