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卿驚訝地看著她,笑問:“莫非你也是穿越過來的?或者那個人告訴你的?”

上官婉兒“撲哧”笑了,道:“是她告訴我的。表姐穿越的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一樣嗎?”

林玉卿脫力的躺在船板上,嘆道:“不一樣,那個國家是一隻雄雞的形狀,並且那裡的歷史和這裡也不一樣。自東漢之後就全變了。那裡沒有晉、燕、越,這裡沒有兩晉南北朝,更沒有唐宋元明清。”

上官婉兒突然說道:“我聽她說在唐朝的時候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是一位女皇。”

林玉卿望著湖面,輕輕點了點頭。

上官婉兒見她似乎沒了興致,道:“表姐,我們回去吧!”

“好!”林玉卿說道。

小船靠岸,有孔雀、百靈、紅娘和白娘打著燈籠在此守候,林玉卿走出了院子上了繡轎,紅娘和白娘一左一右打著燈籠照路,小轎便離開了。

上官婉兒正愁今天晚上睡在哪呢,卻見稻兒打著燈籠走過來,身後是兩名宮女,稻兒說道:“主子請您回去就寢。”

上官婉兒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進了裡屋見公主已經睡下,只是錦帳只落下一半。李令月身穿白色中衣,捏起錦帳一角,微笑著對她說道:“快來睡覺。不困麼。”

“是。”上官婉兒掀起錦帳便上了床,與公主同榻而眠是上官婉兒從來沒有想到的。但是二人假扮夫妻不在一起肯定會令人生疑,況且兩個女子在一起根本不用擔心。上官婉兒從來不是扭捏之人。

李令月將胳膊放在她的腰上,親親熱熱地攬住她,說道:“好睏!”

上官婉兒將目光放在她那柔弱無骨的手臂上,白色棉綢的布料涼滑而柔軟貼著上官婉兒的手背,毫無防備的姿態彷彿是相識數載的閨中秘友。

夜深人睡去,上官婉兒竟然安安穩穩地睡著了,前世噩夢並沒有出現在她的夢裡頭,夢裡荷花依舊,湖光風景正好,她與公主還有表姐坐在船上欣賞著美景,吟詩作賦好不快樂。

上官婉兒正做著美夢,突然小船撞進了蓮花池,船身一翻她……“啊”地一聲從夢中醒了過來。

突然胳膊被人抓緊,回頭一看便吃了一驚。只見李令月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纖纖玉指扯住了床單,整個人縮成一團。她的嘴唇咬出了一道血痕,淚珠兒順著姣美的面頰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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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上官婉兒連忙搖晃著她,她嘗夠了噩夢的滋味,此時一想就知道公主是做噩夢了,而且是十分可怕的夢。那蒼白的小臉充滿無助,叫人心疼不已。

“公主,公主醒醒。”上官婉兒揉按李令月的神庭穴和印堂穴,輕輕呼喚。

“救我!”李令月睜開朦朧的雙眼,喉嚨中喊不出來的聲音終於發了出來。她無助地撲進上官婉兒的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上官婉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道。

“婉兒,救我!”李令月止住了哭泣,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流。

“公主是做夢了,醒了就好了。”上官婉兒安慰道。

李令月點了點頭,又疲憊的合上了眼睛,只是她似乎懼怕再次進入夢鄉,一雙眼皮眨啊眨,終究是抵不住睏意又睡著了。

上官婉兒卻是睡不著了,她輕柔地用手指揉搓著李令月的頭部,陷入了沉思。公主,你也怕做夢,你莫非真的是太平公主麼?可是為何你一點也不像她?

後來上官婉兒見李令月睡安穩了才睡去,睜開眼時對上了一雙清冷好看的鳳眸。上官婉兒尚未開口就聽到一聲:“婉兒,謝謝你!”

“公主,後來沒做夢吧?”上官婉兒關心地問道。

“本宮從生下來就一直做噩夢,這個夢讓我恐懼讓本宮不相信任何人。”李令月用手指按著眉心,疲憊的說道。

“公主又為何相信我呢?”上官婉兒問道。

李令月自嘲地一笑,道:“本宮不知道。”她頓了一下,又認真地說道:“婉兒,你相信前生今世嗎?”

上官婉兒的腦袋都暈了,怎麼一個個全問她這個?於是她並不著急回答,反問道:“公主以為有前生今世?”

李令月點了點頭,道:“我信。”

上官婉兒心中一動,問:“公主可是夢到了什麼?”

李令月搖了搖頭,道:“我夢到了一雙複雜的眼睛。夢裡的景象我記不清楚,只知道這個眼神太複雜了。”

上官婉兒問:“是什麼樣的眼神讓公主您以為是噩夢呢?”

李令月嘆息道:“在夢裡就想逃避,醒來後倒不覺得什麼了。我只知道這個眼神讓我窒息,讓我憤怒,讓我心痛,讓我厭惡至極。實際上這個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似乎已經死了。”

上官婉兒真想問她是不是上吊或者喝毒酒,但是她沒這個膽,而李令月直接把她的想法推翻了,笑道:“夢裡的我一直躺在床上,什麼也接觸不到,怎麼可能上吊呢?”

上官婉兒吃驚不小,公主居然一下就猜到她心裡想什麼了?太可怕了。

上官婉兒靈機一動,問:“公主可還記得夢中的情形,比如房屋,床榻,被褥。”

李令月又搖了搖頭,道:“夢裡倒是清晰,醒來全不記得了。”

上官婉兒揉了揉太陽穴,問:“公主只記得那個眼神?”

李令月突然抬眸,握住上官婉兒的手,道:“婉兒,你說究竟是子女來討父母的債,還是來償還父母的情的呢?”

上官婉兒頓了一下,望著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出聲問道:“公主認為自己是前者呢還是後者呢?”

李令月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合起眼睛將淚水擋在了裡面,她也不知道。

瀚州是京西第一大島,距離冀京很近。李承煜接到秘旨便立刻趕往瀚州,這一日拋船上岸來到了瀚州地界。

大街上擺著各種瓜果卻無人叫賣,攤販們一個個像霜打了茄子似地垂著腦袋。李承煜口渴,牽著馬走到西瓜攤旁叫道:“來塊西瓜。”

西瓜攤上的老闆見有人買瓜立馬醒過神來,迅速幫他挑了一個西瓜,並幫他將西瓜切成了西瓜塊。

李承煜一路勞乏,便顧不得髒亂坐在瓜攤旁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問道:“街上行人怎麼這麼少啊?你們做買賣的怎麼都不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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