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殊野眼前的哀酒,那殊野依舊是會用他一直堅持給他的形容來形容哀酒,那就是初見的那一面,哀酒給他的感覺。

妖。

她身上的妖,不是那種凡塵俗世的常見的妖,而是那種出塵入世灑脫自如的妖,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她的身上更多的,是一種不羈的仙氣,但是哀酒卻是總是有一種惹人疑惑的氣質,這一種氣質,被殊野歸結為妖氣。

恍若那一種孤山之上,有一個能夠了凡人心願的仙人,這仙人哀酒似其他的那種仙人總是一副高冷的不可一世的模樣,她更像是玩弄眾人的妖,有著讓人不可褻瀆的和讓人痴迷懼怕的姿態。

那便是哀酒了。

哪怕現在哀酒緊閉著雙眼,恍若一具屍體一般,可是哀酒卻還是有一副讓殊野不容質疑的妖氣。

而哀酒身上的那一種眼皮,似乎是和鵺灼身上那種與人疏離的淡漠氣質互相輝映,一個帶著肆意殺伐的妖氣,一個帶著眉眼如凍的凜冽。

這天地間,怕是在找不出來比他們兩個還要奇怪卻有般配的人了。

就在殊野一腦袋的烏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鵺灼已經將哀酒收拾停當,隨即讓小二送了點飯菜過來,才看著殊野說道“你此去可有打聽來什麼有用的訊息?”。

“嗯?啊!對!”殊野之前只顧著看哀酒了,這哀酒“安靜”起來,雖然也會有別具一格的風采,這一點讓殊野有點好奇來著,但是聽到鵺灼這麼一說,殊野立馬回想起來了自己一開始要和鵺灼說的事情了。

所以,殊野立馬坐在了正在吃飯的鵺灼的對面,一邊忍不住繼續給自己倒酒,一邊侃侃而談的說道“我就說,這江湖事江湖事,是最有用的事情了,這不,我剛剛下去喝了一壺酒,便知道了兩個訊息,這兩個訊息,一個關於哀酒的,一個關注我,你也知……”。

然而,還沒有等殊野將這一句話給說完,正在優雅的吃飯的鵺灼便突然打斷道“說重點”。

殊野自然是知道對於鵺灼來說,什麼事重點了,但是這個時候殊野真的是想要分享一下自己撞到一個冒充自己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感覺,可惜問題來了,鵺灼貌似對殊野的事情沒有什麼興趣……。

所以,殊野只能乖乖的看了一眼哀酒,然後告訴自己“先救哀酒救哀酒救哀酒救她才是大事情”,接著繼續說道“哦,我剛剛下樓,聽到幾個人說這荒山的北邊,有一眼溫泉,這溫泉旁邊,長著可以生血養氣的好藥材,雖然我也不知道那藥材是什麼藥材,但是看那幾個人說的認真非常,並且一副蛇鼠一窩的模樣準備去找的樣子,我尋思著,這玩意兒,搞不好會對哀酒有點用處”。

聽到了殊野這一個比較有價值的訊息之後,鵺灼低垂著眉眼思慮的一會兒,看到了鵺灼這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殊野便知道鵺灼一定是動了這個心思了,實際上也是,要知道,這哀酒雖然現在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什麼大事情,但是如果這樣一直不死不活下去的話,她也是只有油盡燈枯死路一條。

畢竟現在的哀酒完全就是一個不吃不喝的狀態,她原本就是因為氣血耗盡才昏迷不醒的,這個時候如果不給哀酒補給的話,她很快便會因為這樣的自我消耗而死亡的。

所以說,現在不管是什麼藥材了,只要是對哀酒有用的,估摸著鵺灼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哀酒吃下去,甚至很有可能之類把哀酒的血管割開然後灌進去……,不知道為什麼,殊野就是對鵺灼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並且,這荒山之處,原本就生產靈藥,這裡的藥材,可能真的是會有點用也說不定,現在哀酒求醫無門,鵺灼一定是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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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到這一點,殊野便繼續說道“你是不知道,這溫泉的所在地,可是在北邙,北邙那是什麼地方,自然是不用我說了吧,你也是常常路過這裡的老人了,肯定也知道北邙到底是什麼地方”。

聽罷殊野的話,鵺灼原本拿筷子的手忽然就沒有了動作,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鵺灼也算是常常經過這個地方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對這個地方,也有一定的瞭解,就說這北邙吧,雖然說鵺灼沒有去過,但是多多少少也算是聽說過北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無人之境的。

北邙,這兩個人,多多少少是帶著一點死亡的神秘色彩的。

“你這訊息哪裡聽來的,可信度有多少?”鵺灼想著想著,隨即便如此問道。

聽到了鵺灼的話,殊野好像是忽然被激起來了興致一般,隨即說道“這件事情啊,我說來就氣,畢竟這裡頭,也算是一個說來話長的故事,你不知道,我在樓底下喝酒的時候,有兩個……”。

“長話短說,重點”鵺灼依舊是眉眼都不帶抬一下的如此說道,聽的殊野隨即一怔,然後說道“樓底下幾個人說的我無意間聽到的他們似乎想組團去北邙但是最後鬧崩了”。

對於殊野這一番話,鵺灼聽的很舒服,畢竟這種原本一句話便能說完的事情,為什麼要用一大段毫無意義的修飾詞來形容?

而殊野說完了這一句話,整個人卻還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模樣,隨即又忍不住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可知道他們要和誰組團?”。

“沒興趣”鵺灼聽完了殊野的話,便立馬二話不說的如此冷冷的回道,畢竟現在鵺灼心裡只有哀酒的安危,他實在是沒有其他的心思和殊野開玩笑了。

但是殊野不是一般人啊,他總是感覺哀酒吉人自有天相,就好像是他殊野每次遭受各種磨難的時候,殊野雖然嘴上說著“小爺我大不了一死,這一十八年也不算是白活一遭”,但是心裡實際上卻是一直堅信著自己能夠化險為夷的。

就比方說這個時候,在鵺灼都快愁出來兩道魚尾紋的時候,他殊野卻還是在潛意識裡以為著,哀酒一定會沒事的,像她那種妖孽禍害,豈有這麼年紀輕輕便死了的道理?

所以,因為自己總是有這樣的一個想法,殊野自然而然的看起來要比殊野輕鬆許多,接著,殊野便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誒誒誒,你還沒聽我說的是誰呢,你怎麼就說沒興趣了,我告訴你,你一定會有興趣的,他們說,要和北懾小魔王殊野組隊,一起去找那個什麼北邙的溫泉”。

聽到了殊野的這一句話,鵺灼的動作又停頓了一下,隨即,鵺灼便饒有興趣的說道“正好,你們組團,在前面帶路,等找到了溫泉,你和我裡應外合,一舉反殺,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那藥能就哀酒一命就成”。

而聽完了鵺灼的話,殊野忽然露出了一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的模樣,一邊直起腰桿和鵺灼保持了一段距離,一邊還不忘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怎麼一開始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大家都是奔著藥材去的,藥材上有沒有誰的名字,你有能力,便能得到藥材,怪只怪他們不如咱們”鵺灼神色淡漠的說完之後,殊野彷彿是看到了一個活在人世間的老狐狸,正在用狡桀的目光,盯著北邙的溫泉……。

然而,殊野卻忽然一拍桌子,隨即一副豪情壯志的模樣說道“說得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憑實力說話的性格!”,隨即,殊野又忽然偃旗息鼓的坐了下來,接著神色凝重的說道“可是問題來了,我和他們幾個萍水相逢,根本互相不認識誰……,誒不對,我不是要和你說這個的!”。

“還有什麼有用的資訊?”鵺灼倒是顯得淡然異常,只見他用用白絹的手帕擦完了嘴角,一邊收拾乾糧一邊兀自的說道“有話快說,我們時間不多了”。

殊野一聽,隨即拿出了一副說書先生的姿態,認真的說道“他們要組團的北懾小魔王殊野,並不是我”。

“嗯?你不是殊野?”聽到了殊野的話,鵺灼收拾東西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隨即便挑著眉毛看著殊野如此說了一句自己的疑問。

而殊野僅僅只是笑了笑,然後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不知道,原本和那兩個人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白衣少年,那前面模樣還不錯,我一開始只是以為他就是哪門子江湖人,便不怎麼關心,但是事實上,我後來忽然聽到那兩人說要和那個白衣少年組團去北邙,一開始他們叫他殊野,我只是以為撞名字罷了,便沒有過問,但是誰知道,後來那兩個人又說他小懾山莊曾經是修仙門派,肯定是懂一些祛除邪祟的方法,他們幾個人一起組團去北邙,到時候戰果平分……”。

“也就是說,那白衣少年假扮你,然後被你撞見了?”鵺灼聽了一半,便忽然理解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旁的殊野見鵺灼一兩句話總結,隨即便說道“沒錯,我被這模樣還不錯的小夥子給冒名頂替了”。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鵺灼說罷,便繼續收拾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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