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錯綜複雜的枝椏之後,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腳步聲乍一聽雜亂異常,可是稍微有點道行的人一聽,便能夠聽到這腳步聲之中的門道。

這腳步聲急中有序,並且雖然聽起來人數眾多,但是聲響卻不是很大,由此可見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人,和那皇家獵場的守衛明顯都不是一個檔次。

一旁的哀酒抓著鵺灼的手,企圖讓鵺灼不要緊張,可是事實上,最緊張的,卻是哀酒自己。

鵺灼有一種特別的特質,就是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夠臨危不懼,哪怕就是身處亂局之中,他也是我自巍然不動的那一個。

就比方說現在,局面可以說是非常的嚴峻了,在援軍很有可能會反殺自己的情況下,自己只有一個半路結盟的殊野能夠充當打手,雖然哀酒在鵺灼看起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可是事實上,哪怕就是哀酒真的有點能耐,她又能能耐到哪裡去?如若哀酒真的很厲害的話,一開始的哀酒也不至於和鵺灼委曲求全了,並且還吃下了斷魂丹。

所以說,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人,只有殊野了。

但是,哪怕殊野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可是讓殊野以一敵這麼多人,真的是有點太過高估殊野了,這前有十二樓,後有冽琰門,還有兩個拖累,這樣直接硬碰硬,終究不是一個辦法。

想到這一點,鵺灼的沒有又微微皺緊了許多。

而另外一邊的哀酒,也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她心裡何嘗不知道現在的局面對於他們來說到底有多嚴峻?甚至此時此刻的哀酒,都在很認真的思考著出賣鵺灼到底是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了。

當然了,這權衡利弊的事情,現在做並不合適,還要再看之後。

畢竟十二樓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態度,誰也說不準,而現在的局勢和一開始的時候不同了,現在多了一個殊野,如果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之類的,殊野說到底也是一個見證人,分時候傳出去的話,自己的名聲怕是……,除非自己能夠保證在出賣了鵺灼並且能夠換來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還能夠將殊野給幹掉。

想到了這一點,哀酒忽然一個激靈,隨即立馬搖了搖頭,然後在心裡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再有這樣的想法了,我的天啊,這種局面之下,不管怎麼說都是應該相信自己的隊友吧?怎麼自己一心就想著賣隊友麼?這是什麼鬼?自己絕對不能夠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就在哀酒的內心正在經歷著各種各樣的掙扎的時候,鵺灼忽然開口說道“來了”。

是的,來了。

只見一把長劍挑開了他們不遠處的一片枝椏之後,一個類似於頭目型別的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後是並排三層的人,初步估摸著,應該有二十五個以上。

“頭兒,這裡!”那個頭目原本是目不斜視的往前看的,一副在研究前方地上的草木的模樣,就聽見忽然旁邊一個小個子的人提醒了自己一句。

隨即,頭目就看到了這前方不遠處的一處草叢邊上,有明顯的被剛剛腳踏過的痕跡。

這裡一定有人!

就在頭目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人準備上前檢視一番的時候,殊野忽然一個背手給哀酒比劃了一個“別動”的手勢,然後獨身一人上前一步,然後一邊將手中長劍隱藏在了自己的斗篷之後,一邊大大方方的暴露在眾人的眼光之下。

一副“被發現了呢”的表情來到了十二樓眾人的面前,略微有些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然後說道“藏不住了呢,還是撞見了人,不好玩,不好玩”。

而十二樓的那個頭目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看著一身黑色斗篷和面罩的殊野,這一身斗篷他是認識的,這是鵺灼的斗篷,這一點他斷然不會認錯,這種黑底灑金的布料,和邊緣處黑曜線的暗紋的做工,雖然乍一看是不怎麼起眼的一個黑斗篷,但是實際上,這一身斗篷的做工和造價均為不菲。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一個斗篷,再說了,一般人有這樣的昂貴的材料,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一個斗篷,估摸著怎麼著都是要整一個華麗的讓人一眼就看的出來造價不菲的斗篷了。

所以說,這一件斗篷,頭目根本不會認錯。

但是,這斗篷之下的人……。

頭目對於鵺灼也算是很瞭解了的,畢竟就好像是,你要去殺一個人,你一定要知道這個人姓甚名誰人在何方一般,對於鵺灼,頭目也是有了足夠的瞭解,這斗篷之下的人,似乎個頭和鵺灼沒有太大的差別,可是這身形和眉眼,卻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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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鵺灼,頭目還是知道的,鵺灼比較修長瘦弱,骨架子因為小時候的關係,還有後天的一些因素,所以整體都比較纖細,哪怕就是後來長大的開始有肌肉了,這身子骨看起來也還是比一般人要修長單薄一些的,而眼前的這一個穿著斗篷的人可就是不一樣了,這個人的身高雖然和鵺灼差不多,但是斗篷下肩膀的輪廓卻是有一些微弱的差異,這種詫異,並非是多穿幾件衣服就能夠改變的,這是身形的線條,習武之人基本上都會有關於這一點的察覺。

並且,鵺灼有著一雙亦正亦邪的長鳳眼,那一雙眼睛的辨識度還是非常高的,此時此刻眼前這一個身穿斗篷的人,眉眼之間,彷彿容納了整個人間的春夏秋冬,更甚至說,他的眼睛,哪怕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看了,也會誇好看的那種,那種妖而不魅,弱帶風骨的眼神,一般人是模仿不出來的。

並且,眼前這個人的眉眼,並非是長鳳眼,他的雙眼皮要比長鳳眼寬上一些,搭配著劍眉,看起來豐神俊朗,這種感覺,和鵺灼根本就不是一個型別。

並且,昨天鵺灼逃脫的時候,鵺灼身上一身都是玄色的衣袍,而現在這人的身上,卻是一身明金兩色,並且鵺灼穿的是踏雲靴,這人腳上卻是走馬靴,不可能說鵺灼在這深山老林中待了一夜,還順便撿了一身還不錯衣服吧?

雖然殊野有意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的像自己,畢竟他們的身後還有一群冽琰門的人呢。

十二樓的頭目看了看殊野,便知道殊野不是自己要找的鵺灼,但是殊野身上的斗篷所貨真價實的是鵺灼的東西,並且昨天還發生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昨天鵺灼的馬車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女人穿著鵺灼的斗篷來了一出調虎離山,實際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人後來一出手,便是一陣妖術,直接嚇的那兩個人丟下了長劍就逃命回來了。

對於十二樓的人來說,這長劍到底意味著什麼,每個人心裡都是很清楚的,可是昨天,他們卻因為逃命而慌不擇路,甚至於將長劍都丟了下去,由此可見,那個妖女到底有多可怕。

並且,據那兩個人說,那個妖女簡直就是可以頃刻間取人項上人頭的那一種,這種人,如果真的是遇見了,哪怕就是他們人多,也未必見的得是優勢。

可是,這妖女身上的斗篷,為什麼又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少年身上?

想到了這一點,頭目有些小心翼翼的示意眾人戒備起來,既然這斗篷在這個少年身上,那麼不管怎麼說,這少年和那個妖女一定是有什麼關係的,如果說他們是朋友的話,得罪了這少年,那麼他們也就等於得罪了那個妖女,而如果說這個少年身上的斗篷,是他見著好看然後槍了那個妖女的,就說明這少年可是要比那妖女厲害,這麼歷害的人,頭目也在心裡開始掂量了。

當然了,那種什麼斗篷是撿來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不高,看著少年的衣服和他走路的姿態說話氣勢,貌似根本不是一個宵小之輩,這種隨便在路上撿來一件衣服就就穿上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在這種人身上。

不管怎麼說,頭目心裡都明白,要謹慎行事。

“敢問閣下是?”頭目雖然知道這少年不是鵺灼,可是保不準這少年知道一些關於鵺灼的訊息,所以也就謹慎的問了一問。

而殊野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到底是誰,如果殊野此時此刻暴露自己身份的話,怕是不用自己回頭,冽琰門的人就會衝下來把自己置於死地了吧?

或許說不是置於死地,而是打斷一個胳膊或者是一條腿的,然後再將殊野老老實實的帶回去冽琰門,給女娮看一看,這是不是她要死要活要找的北懾小霸王殊野。

所以說,殊野只能說謊話,對於一個跑江湖的人來說,這種逢場作戲光滑,殊野可謂是說的手到擒來,只見殊野聽完了頭目的話,二話沒說就回道“在下隱樓文客,採風之此,這詞句未成,便被你們一群莽人給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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