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草長鶯飛,風過綠波,參天大樹之下,三個人在緩慢前進。

他們的速度也不敢太快,因為畢竟前方也還是有一些遮擋的,殊野必須確定這一處遮擋之後,沒有其他人,他才能夠帶著鵺灼和哀酒往前去,不然的話,如果前面正好有人,這不是明顯撞上了麼?

雖然有鵺灼在耳聽八方,可是此時此刻春風爾爾,又加上殊野一直在撥弄樹枝,所以鵺灼有可能有些聽漏下來沒有聽到,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

所以,他們三個人的速度都沒有太快,畢竟太快的話,還是很容易招惹到其他是非的。

一路上哀酒都沒有說話,就是生怕影響到了鵺灼的耳朵,現在殊野的耳朵,相當於一個偵察機一般,遠處的看不清的東西,都是能夠聽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哀酒便沒有敢打擾偵察機的工作。

“有動靜”正當哀酒在心裡感慨,就這樣一路平平安安的到達這皇家獵場的出口吧的時候,鵺灼忽然非常冷靜的說出來了哀酒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

聽到了鵺灼說有動靜之後,帶頭的殊野便忽然收了手中長劍,沒有再往前一步,而是往後退了一步,靠近了哀酒和鵺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哪個方向”。

“南北,兩撥人,步行,距離我們不過百丈”鵺灼聽清楚了這聲音之後,便立馬說出來了這周圍的情況,因為其他噪音實在是太多,所以實際上鵺灼聽到的時候,他們的距離也已經很近了。

聽到了鵺灼的話之後,哀酒和殊野對視一眼,現在跑是跑不掉了,只能躲,可是這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裡躲起來話,樹枝不夠密集,終歸是有很大的面子上可能會暴露,並且,他們現在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不足百丈的距離,他們現在有大動作的話,很容易因為動靜太大而暴露自己的。

權衡利弊,只有躲起來。

兩撥人馬越來越近,不過一會兒,他們便在三人藏身的不遠處看到了他們。

“有發現麼?”一部分人其中的一個類似於頭領的人見到是對面的人之後,便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手中拔劍的動作,然後神色有些凝重的如此說道。

另外一批人也是同樣停下拔劍的動作,然後神色同樣凝重的看了看對方,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碰見他們了?”那個頭目看著另外那個說話的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忽然出口如此詢問道。

對方有些懊惱的說道“嗯,碰見了,還有人受傷了”。

“這到底是什麼人?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神出鬼沒的,我們已經傷了好幾個人了!”頭目一聽到對方的話,也來了氣,隨即怒氣沖天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以後,便又囑咐道“所有人都提高警惕,若是再碰見,切記不要戀戰,找到鵺灼最重要”。

“是”對方聽罷,便和這一個頭目告辭,兩幫人馬擦肩而過,在他們擦肩而過的同時,哀酒留意到了,他們身後的幾個人身上,貌似確實受了傷,大部分都是胳膊和上身,並且都是刀傷。

這一幫人散盡之後,三人便出來繼續出發,這一路上便不如同一開始那般的沉默了,而是開始就剛剛那個人的話開始猜測了起來。

最開始疑惑的是哀酒,哀酒回憶著那些人身上的傷口,有些疑惑的說道“那些人受傷,主要都是集中在上半身,並且胳膊居多,並且就他們包紮血量上來看,受傷的人時間是統一的,他們遇見的,似乎不是十二樓的人”。

“是冽琰門的人”開路的殊野聽完了哀酒的話,立馬便如此說道。

聽到了殊野的話,哀酒有些疑惑,隨即說道“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是冽琰門的人?”。

“因為冽琰門的人輕功了得,而輕功好的人,一般偷襲的話,都是從上方,畢竟這裡古樹居多,這樣的偷襲有助於他們脫身”殊野說到底也是混江湖的,江湖上各個門派的功夫,殊野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瞭解的,這冽琰門,更是最近殊野瞭解的最多的一個。

畢竟,殊野可是一路被如此追過來的。

聽到了殊野斬釘截鐵的解釋之後,哀酒便明白了,因為她忽然想到了殊野和冽琰門的恩恩怨怨……。

現在的皇家獵場裡面,一共有三撥人馬,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卻只有兩撥人馬,追殺鵺灼和來保護鵺灼的人,實際上是穿著一樣的衣服的,因為十二樓的人為了掩人耳目,都是喬裝打扮進了鵺灼的隊伍,而鵺灼的侍衛隊自然是沒有這麼多人,所以這十二樓的人,一定是利用了現在找尋鵺灼的人員實在是太過渙散,所以又投入的許多人進來,並且一定還有很多人偽裝成了皇家獵場的守衛,估摸著,現在皇家獵場裡面,十二樓的人要比侍衛隊和守衛加起來都要多的多。

畢竟,這一次的暗殺,貌似是挺有力度的一次暗殺,雖然不知道是十二樓哪一個人所為,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這個人安排的計劃太趕巧了,因為,鵺灼真的瞎了。

而除了這一堆侍衛和守衛還有絕大一部分十二樓的人混合的人,還有一波人在這皇家獵場之中,那便是冽琰門。

在這之前,冽琰門一定是和十二樓的人發生了衝突,這裡的守衛和冽琰門的人非常的熟悉,所以守衛是不可能和冽琰門的人發生其他的摩擦,而鵺灼原本的守衛人數不多,基數不大,所以機率上,應該不是鵺灼的人招惹了冽琰門的人,這樣說起來,貌似只有十二樓的人了。

這十二樓的人素來比較獨來獨往,殺伐果斷,肯定是之前十二樓的人誤會了冽琰門的人是鵺灼,然後出手傷了冽琰門的人,這冽琰門的人又不知道這些人是十二樓的,只能確定有這樣身手的,怎麼說都不可能是這皇家獵場的守衛,所以這既然不是皇家獵場的守衛,這些人又傷了自己人,這仇自然是一定要報的。

所以自然而然,這十二樓和冽琰門貌似又有了新的矛盾。

意識到了這一點,哀酒似乎是看到了出路一般,眼睛裡面都在放著光的說道“也就是說,現在十二樓和冽琰門槓上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可能冽琰門並不知道和自己槓上的,是十二樓,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估摸著會斟酌一下的”殊野聽到了哀酒的話,還是比較理智的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勢。

沒錯,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

而哀酒卻似乎卻是好像想到了什麼,然後笑了笑說道“他們兩個鬥起來,倒是給我們了方便”。

“也不一定”鵺灼聽到了哀酒的話,接著便如此說道,說完了以後,還非常認真的分析道“十二樓的人是不會和冽琰門的人糾纏下去的,並且我看剛剛的那一群人中,應該都是十二樓的人,由此可見,十二樓這一次在皇家獵場心裡下了多少的人,這種人數之下,哪怕就是十二樓和冽琰門正面打起來了,估摸著我們逃掉的可能性,也不高”。

聽到鵺灼狀態迴歸冷靜的分析了一番之後,哀酒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隨即便心思沉重的說道“而且看他們在這裡面如此心安理得的排查,大概這皇家獵場的周圍,十二樓也已經安排下了不少的人……”。

“這一次,我們算是厲害了,小爺我浪跡江湖這麼多年,也算是好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可以疏散筋骨的大場面,這一次可算是趕上了我……”殊野還是有著一副江湖浪子有的桀驁灑脫,意識到了現在的局勢到底有危險之後,殊野二話沒說,便先感慨了一番,還順便扭了扭頭,一副“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殊野,哀酒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一次下山,一路上總算是遇見了一個比較靠譜一些的人了。

想一想,自己這一下山,就被賊不靠譜的隉國皇帝給耍了,最後自己還被那個惡毒的隉國皇后給送進了皇陵,雖然在皇陵裡面遇見了南錦和幼薇,可是問題是他們兩個已經不見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還是被哀酒給“拋棄”。

雖然自己也算是出了一口氣,把隉國皇陵給炸了吧,但是因為炸了皇陵哀酒又遇見了鵺灼,鵺灼又瞎了,瞎了就瞎了吧,還因為鵺灼,他們現在得罪上了十二樓,好在有了一個殊野,看起來倒還是一個靠譜的打手,好歹是讓哀酒的心裡稍微能有點底。

畢竟這殊野也算是出身不凡,小懾山莊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但是那僅僅是修仙不再,不代表小懾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實力下降了,而殊野小懾山莊出身,又年紀輕輕安然無恙的跑了這麼久的江湖,這身手自然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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鵺灼肯定是會一些武功的,這都是人設老套路了,但是蓋不住鵺灼現在瞎了啊,哀酒自己雖然也是挺厲害的,但是哀酒的每一次出手,代價都太大了。

如果哀酒能夠不出手,安然解決這一切,這自然是皆大歡喜。

畢竟,哀酒的身體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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