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映襯之下,哀酒的三千青絲已經散亂的七七八八了,原本為了從皇陵裡面出來跑路方便,哀酒就非常認真的給自記弄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髮型,僅僅就用一根髮釵就將頭髮給盤起來了,所以這一路奔波下來,哀酒的頭髮自然是散落的七七八八。

原本固定在頭頂的髮髻還是存在的,只是這身後的頭髮和兩側的頭髮都好像是垂柳一般垂下,而哀酒在剛剛水源處洗臉的時候,是有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髮型,可是現在看起來,自己的髮型依舊是垮掉了……。

但是,這種散亂的感覺,卻是給哀酒憑填了一股子妖氣,雖然哀酒臉上粉黛未施,可是哀酒的五官,卻是具有一定攻擊性的那種。

兩彎遠山眉,一雙長星眼,鼻若懸膽,唇峰如巒,再配上精緻的小下巴,乍一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可是組合起來,卻是有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風情,有些迷人,但是卻讓人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危險。

當然了,這一切也要歸功於哀酒此時此刻故作凜冽的眼神和蜜汁挑起的嘴角,之所以哀酒要做這樣的表情,實際上是因為她尋思著,這來者到底何人他們一概不知,所以,介於這一點,自己便一定要表現出來自己鎮的住場子的一面,哀酒會點靈力,所以必要的時候已經演一齣戲嚇一嚇這個人,也是可以的。

所以,哀酒便故作一身妖氣的點燃了燈臺,第當哀酒抬眼看到自己眼前一切的時候,她是有點接受無能的。

同樣的,對方也是懵圈了。

首先,哀酒的接受無能的是,眼前竟然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嗯,按照這個劇情的話,怕是這個人應該也會和自己糾纏不清的吧?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套路?

此人眉眼之間盡帶瀟灑,不同於鵺灼身上那種帶著點邪氣的三千風雅,而是一種霽月清風的瀟灑,帶著點不羈和靈動,當然了,現在哀酒是看不出來什麼他的不羈和靈動,哀酒能看出來的是,是他一雙劍眉之下的雙眼之中帶著的驚詫和手足無措。

當然了,這人手足無措也是理所應當的,當哀酒看清楚了這人身邊的東西之後,哀酒也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此人現在還保持這一個極其扭捏的姿態,他原本是想要轉身去點燈臺的,而問題是,他在去點燈臺的路上,鵺灼忽然扣動了一個機關,這個機關哀酒已開啟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但是現在看起來,如若現在站在那個位置的是哀酒,怕是哀酒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這周圍的牆壁上,忽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了諸多的繩子,這繩子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三角鐵片,看著這種鐵片反光的程度,哀酒估摸著,怕是這鐵片是碰都碰不得,一碰,肯定是一處傷口,不用說的。

並且,這繩子的密密麻麻的程度,完全是限制了這個人的所有動作,只要這個人在黑暗中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了這個繩子,這受傷是肯定的事情了。

而看著眼前的人,雖然是用一個集體扭捏甚至有點娘炮的姿態定格在那裡,但是他毫無疑問的躲避了所有了繩子,保證自己一點傷口都沒有,這一點,哀酒還是要對這個人刮目相看的,就比方說哀酒吧,這種情況一下,哀酒完全不可能完全躲過這一根一根的繩子的,她誓必要受傷。

而這種繩子上的刀片,也肯定是喂過毒的,如果換作哀酒,估摸著現在已經躺了。

所以,哀酒先是為這一個少年的眉眼而經驚豔,二是因為這少年的身手而驚訝,當然了,這驚豔也僅僅是分分鐘的事情,因為哀酒畢竟是一個在美人堆裡長大的人,一個人的好看,也僅僅只能夠驚豔哀酒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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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是鬼還是妖!”就在哀酒盯著殊野神色複雜表情猙獰的時候,殊野忍不住里拉開口如此大叫道,儼然一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理一般,甚至不知為何,還帶著些許悲壯的感覺。

而哀酒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心思算是沒白花也算是營造出了自己應該有的模樣之後,哀酒便戲精味十足的笑了笑,然後嫋嫋娉婷的向殊野走過去,甚至哀酒還非常有意的在刻意模仿那種百鬼夜行中夜妖出行的模樣,一顰一笑帶著點邪氣。

“你猜啊”哀酒也是小孩子心思上來了,所以如此和殊野說道,並且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來到了殊野的面前,玩心大發的舉著燈臺和殊野來了一個近距離的對視,然後說道“你覺得,這少林深處,哪裡會有一個姑娘?”。

此話一出,殊野脊背一涼,他雖然是被譽為上天入地人中龍鳳的欺世小霸王,但是終歸還是一個肉體凡胎,他怎麼也不敢和這妖怪互懟啊,所以自然而然的,殊野能不害怕麼?

人和妖怪,實力懸殊太大了。

而且,殊野一直都有在留意那個坐在床榻上的一個人影,那個人影一開始被這個女妖擋住了,所以只能夠看清楚一個輪廓,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有一點事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那個人自始自終都沒有動過哪怕一下。

作為一個平日裡戲文聽了不少的人,殊野頃刻間便想到了,那個人會不會是這個女妖拐回來的人,然後吸乾了精氣,現在只是一具屍體而已,這種可能性殊野認為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十個志怪故事之中,至少有九個都會有這樣的設定,此時此刻的殊野只有一個感覺,自己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讓自己撞了如此大運,有了如此的運氣,能夠見到一回真的妖怪。

不過這妖怪長的也不是如同戲文裡那般美到傾國傾城美到讓人挪不開眼睛啊,這人……。

就在殊野心大的在這“生死關頭”還能開小差的時候,哀酒已經調戲完了殊野,輕輕一轉身便將那個大的燈臺給點亮了,點亮了之後,整個山洞之中的景色都是清晰可見。

而殊野這個時候,也是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做魅惑眾生的妖。

這一身玄色衣袍的人靜靜的坐在那裡,有幾縷長髮垂在他的臉側,瓷白的皮膚在暖黃色的燈光之下顯得更加的皓白透亮,尤其是那低垂的眉眼和整個人似有若無的謫仙氣質,這人才應該是戲文裡的妖才是。

感慨完了這個人讓自己如何驚豔之後,殊野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這是多大的運氣,竟然遇見了兩個妖怪?

“你是何人”正當殊野尋思著這鵺灼可能會是什麼妖怪的時候,鵺灼便抬起了頭,沒有去看殊野,而是微微有些側目的看向了一旁的燈臺,當然了,鵺灼現在幾乎是一點點看不見了,所以這一切僅僅只是鵺灼在故弄玄虛罷了,畢竟鵺灼現在雖然是佔上風的,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這人能夠在這繩索乍現的情況下完美的躲開,這身手已經不僅僅可以用敏捷來形容了,鵺灼一看他就是一個有實力的人,現在鵺灼失明看不見東西,哀酒雖然貌似會些小把戲,但是終歸是小胳膊小腿,在打鬥上難成大器,現在在沒有確定這個人身份之前,鵺灼尋思著,嗨皮虛張聲勢點的好。

果不其然,這一招殊野吃了一個完全,當看到了鵺灼微微抬起精緻的下巴扭頭看著哀酒剛剛點燃的燈臺時,殊野心裡就感覺,這個人,不一般。

而且,他的眼睛,顏色不對。

是了,一個妖怪,別說就是眼睛的顏色了,就是多一條尾巴多兩個耳朵貌似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所以說,介於這一點,殊野便將鵺灼的眼睛認作是一個妖怪應該有的特質了,潛意識裡更加篤定了鵺灼妖怪的身份。

所以,當鵺灼聲色空靈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之後,殊野立馬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說道“在下殊野,來到此處,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放在下一條生路,在下家中還有八十老母……”。

就在殊野滿嘴跑火車的時候,哀酒作為一個稱職的“女打手”,忽然從燈臺一旁拿起那一把自己撿來的長劍,手法幹淨利落的架在了殊野的脖子上,然後笑的極其危險的說道“再說一遍,我數到三”。

“我真的是叫殊野!我家中真的有……”殊野被哀酒這突如其來的一把劍整的有些懵圈,所以便立馬開始證明自己的清白,這兩句話真的是真話,殊野真的是叫殊野,並且家中真的有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啊。

可惜的是,還沒有等殊野的這句話說完,哀酒便幹淨利落的來了一句“三”。

“你這個妖怪怎麼能說話不算話!”當哀酒手中的劍忽然貼近殊野的脖子的時候,殊野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想到的遺囑和說出口的話,竟然是在控訴哀酒說話不算話。

對於這一點,哀酒只是輕輕一笑,然後舉起左手,對著殊野揮了揮手,然後說道“永別了,小殊野”。

說罷,長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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