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屍體是謙璉王的這一事實,讓整個岄恙臺都似乎變了一個局面。

亓國皇帝的神態,更是讓人玩味異常。

對於鵺灼的問題,亓國皇帝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而另外一邊的殊野和哀酒兩個人也不愧是鵺灼身邊的人,他們兩個看著亓國皇帝的表情,忽然心裡也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們的這一個皇帝陛下,似乎情緒轉換的有些奇怪啊,這種奇怪一般人可能意識不到,他們只會以為是亓國皇帝在認真的思考該如何將謙璉王屍體出現在岄恙臺一事,以一種不會影響兩國邦交的情況下,告訴隉國。

但是事實上,這種沉默,卻讓哀酒和殊野覺得多了一種可能性。

要知道,在之前亓國皇帝給予鵺灼十萬兵權的時候,殊野和哀酒就可以說是絞盡腦汁的在替鵺灼想著,這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但是最後得到的結局卻是,看誰都有可能,但是看誰也都不像。

他們懷疑了了宸妃,懷疑了整個後宮,甚至懷疑了澤枝世家,白尚書,諸如此類的許多人,但是唯獨沒有想過,這這個罪魁禍首,很有可能就是這件事情的執行者,亓國皇帝。

不過現在哀酒和殊野兩個人,也不能有把握的說,這一切根本就是亓國皇帝的手筆,畢竟這也只是他們兩個突如其來的一個靈感,這一切,只有往後看看再說。

繼續觀望。

沉默許久,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亓國皇帝死死的盯著謙璉王的屍體,然後不確定的來了一句“你確定這是謙璉王?有沒有可能弄錯,或者是假扮的?”。

對於亓國皇帝如此的質疑,鵺灼知道,自己的話可能不夠說服力,隨即便示意一旁的白尚書上前來檢查一番,並且還貼心的在白尚書的眼神註釋一下,鵺灼還用長劍劃了劃謙璉王的臉頰,雖然這樣的舉動有些不尊重死者,可是事實上,這也是一種最簡單的鑑別是不是人皮面具的方法。

白尚書曾經代表亓國不止一次的和隉國進行友好邦交,所以他倒是目前除了鵺灼之外,見過謙璉王次數最多的人,所以找他來鑑別這人是不是謙璉王,倒是一個很不錯的方法。

而當白尚書認真的檢視了一圈之後,他便跪在亓國皇帝的面前,語氣畢恭畢敬的說道“回稟陛下,此人正是隉國謙璉王,臣曾多次出使隉國,這謙璉王便居帝都之中,所以臣多次得見,臣不會認錯”。

對於白尚書的話,亓國皇帝似乎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揮了揮手,示意白尚書可以退下了,而他自己也在沉默片刻之後,忽然起身說道“既然此人是謙璉王,那麼想必他身邊的人也不會是什麼無名無姓之人,你們看看此人你們是否認識”。

亓國皇帝的語氣有些陰冷和無奈,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鵺灼卻還是非常聽話的將另外一具屍體給用長劍給扶持了起來,而當這一具屍體“站立”起來之後,殊野立馬怔住了。

“這個老頭兒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脛骨齊整,身著勁裝,搞不好是一個習武之人,這一個王爺,一個習武之人,整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啊,你說對不對殊野?”哀酒看清楚了這一具屍體的容貌以後,哀酒便感覺這人她有些熟悉,但是這種熟悉並不是那種“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的熟悉,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似有若無,因為如此的虛無縹緲,所以哀酒便沒有怎麼當一回事,而是直接和殊野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對於這個疑問,殊野並沒有給予哀酒一個回答,因為殊野已經怔住了,一副根本沒有聽見哀酒說話的模樣。

“是他……”殊野看著那一具屍體,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就好像人大白天見鬼了那種感覺,哀酒見殊野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便扭頭看了看殊野,沒成想,這殊野的表情卻變成了這樣的一副模樣。

一旁的哀酒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情況,隨即便說道“什麼他?這個人你認識?他是誰?為什麼會和謙璉王的屍體一起出現在這裡?”。

一堆問題問出去之後,只見殊野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的繼續盯著屍體說道“這個人是……,太常”。

“誰?太常?太常是誰?”哀酒一聽這名字,便知道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隨即便好奇的問了起來,但是看這個殊野的表情,這個太常可能是殊野認識的人也說不定。

一個隉國皇室,一個江湖中人,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係?正當哀酒的腦海裡面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回打圈的時候,一旁的殊野忽然語氣帶著些許震驚後的冷靜和哀酒說道“這個名叫太常的人,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隉國冽琰門的掌門人”。

“什麼!”不得不說,哀酒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隨即便差點驚呼了出來,好在哀酒反應快,及時壓低了聲音,不然的話,恐怕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可能會聚集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對於哀酒的震驚,殊野可以說是意料之中,他當時看到這一具屍體的真面目的時候,也可以說是幾乎一怔,他沒有想到,冽琰門的掌門,女娮的爹,已經死了。

並且,屍體還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帶來到了這個地方。

一旁的哀酒在片刻間消化完了這一堆資訊之後,便正了正神色和殊野說道“你確定,這是冽琰門的掌門?不會看錯?”。

“不會看錯”殊野篤定的回答完了之後,還告訴了哀酒,他之前是見過冽琰門的掌門也就是太常的,在結識女娮之後,將女娮送回帝都之時,鵺灼可是差點被冽琰門的掌門給就地正法,所以他絕對不會認錯掌門的那一張臉。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一張臉,卻是蒼老的許多。

哪怕就是他斑白的頭髮,在殊野第一次見到掌門的時候,也根本沒有這麼多,他死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鬼讓他幾乎一夜白髮?

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按照殊野壓迫冽琰門時,聽聞夏燬的說法,這個掌門是因為有事情而急匆匆的離開了冽琰門,並且臨走前還沒有來得及交代關於女娮的事情,由此可見他到底是如何的匆忙,但是,殊野只當他是因為有舊友救急,所以沒有來得及等女娮回來,自己一個人便離開了冽琰門,離開了隉國帝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掌門會死了,並且屍體還是以這種當時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實際上不僅僅是殊野,當哀酒意識到了這個人就是冽琰門的掌門之時,哀酒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的,畢竟那可是女娮的父親,是冽琰門的掌門,是一方霸主一般的人物。

可是現在,卻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並且還以一種極其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在管觀察太常的屍體之時,鵺灼假裝不經意之間看了看一旁的殊野和哀酒,而當鵺灼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之時,不得不說,鵺灼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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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個人,他們兩個人認識?

也對,殊野混跡江湖,這個人看手指和骨相是一個習武之人,似乎殊野認識也並不奇怪,但是,這哀酒在和自己比劃什麼?

當鵺灼的目光看向了他們二人的時候,哀酒便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鵺灼的眼神,隨即哀酒便想要告訴鵺灼這個人便是太常,只是她不能說話,只能用舉動告訴鵺灼這是誰。

哀酒先是在空中寫下了“太常”兩個字,但是隨即哀酒便忽然反應了過來,鵺灼可能似乎並不知道太常是睡,所以隨即便用口型告訴了鵺灼“冽琰門掌門”五個字,哀酒還怕鵺灼看不懂,還重複了一遍。

實際上鵺灼第一遍就已經看懂了,畢竟哀酒的唇語可以說是非常誇張了。

而當鵺灼“得知”此人竟然是冽琰門的掌門之時,鵺灼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畢竟鵺灼知道,殊野之所以來到亓國帝都,原因就是想要替女娮找到她的父親,也就是冽琰門的掌門,但是現在看起來,殊野的目的達成了。

他找到了冽琰門的掌門,可是掌門卻已經是一具屍體。

鵺灼知道殊野心裡可能有些不能接受,所以便看了看殊野,給了殊野幾個眼神,殊野反應過來之後,便知道鵺灼要做什麼了,隨即點了點頭。

一旁的哀酒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但是考慮到現在殊野的情緒可能有些不太好,所以哀酒便沒有多嘴詢問。

可是殊野卻主動告訴了哀酒,他換了一副稀鬆平常的表情之後,隨即和哀酒說道“剛剛鵺灼是在詢問我的意見,他知道了那一具屍體是掌門之後,自然是要告訴他父皇的,只是鵺灼在乎我的情緒,特地問了問我”。

嗯?這眉來眼去不過片刻,你們兩個已經交流了這麼多?當然了,哀酒沒有把這一句話給說出來,畢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因為她忽然看到了另外一道目光,似乎正在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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