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胡人琴師和阿依仙不是一夥的?”哀酒疑惑著想了想,隨即便和殊野閒聊了起來。

對於這個問題,殊野卻是覺得答案顯而易見的,他告訴哀酒,現在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搭,甚至很有可能他們僅僅只是分批行動,或者也正如同哀酒所說,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夥的。

不過,這些問題的答案,還是要等有了證據才好定奪。

只是這一次,他們似乎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正當殊野和哀酒兩個人盯著那幾個鈴鐺辨別方向的時候,岄恙臺中似乎發生了一陣騷亂。

“出事了!”哀酒一聽見岄恙臺出了問題,便連忙叫住和殊野,隨即兩個人便直接掉頭衝了回去,準備檢視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他們兩個衝回岄恙臺的時候,在他們原本正前方不遠處的假山之後,忽然走出來了一個侍衛裝扮的人,但是他的眼神裡缺透露這殺意,他手中緊握的的長劍之上,也有十二兩個字。

“頭兒,那個女人……”有一個侍衛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但是帶頭人卻示意他閉嘴,因為大家心裡都有數,那個女人,可是一把折了他們十二樓幾百號人馬,這樣的殺傷力,他們不能夠輕舉妄動。

在仇恨的面前,只有不失去理智,才能夠報仇雪恨。

對付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夠硬來,他們還要耐心的等待。

很快,便可以等來一個水落石出了。

這邊的哀酒和殊野兩個人快速的穿過了人頭攢動的層樓,直接來到了岄恙臺之上,但是岄恙臺的出入口已經被亓國皇帝的貼身侍衛給堵上,閒雜人等不可入內,所以哀酒和殊野只能夠在這個入口的地方站著,然後看了看眼前的岄恙臺。

亓國皇帝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臉色非常不好的坐在正堂之上喘著粗氣,他的桌子上有散亂的酒水,似乎是剛剛因為慌亂而打翻了酒杯,另外一邊的皇后娘娘直接暈了過去,好在今天邀請的大臣裡有最得寵的太醫,現在正在給皇后娘娘扎針,一旁的柏寐正護在驚慌失措的宸妃面前,另外一邊的太子殿下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神色,鵺灼和阿奎納兩個人也是面色鐵青。

整個岄恙臺上的人,似乎沒有一個人表情是好的。

隨即,殊野和哀酒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接著努力往旁邊挪了挪,挪到了一旁之後,看到了另外一邊的舞臺之上,也是亂作一團。

原本舞臺上應該是有十二個舞姬在跳神樂舞才對,但是現在這些舞姬一個一個的都躲避在了舞臺兩旁,其中有兩個更是誇張的恨不得直接翻過這周圍的柵欄,直接跳下去。

為什麼她們會有如此反應?舞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哀酒看了看,隨即便看到了舞臺中央的地方,似乎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看模樣應該是跌落下來,正好跌在了舞臺中央的花臺裡,把原本紅白兩色的花朵給撞擊的七零八碎,而那兩個人看姿態,似乎也已經死亡。

原來是有人死了。

“回稟陛下,這兩位賊人已經死亡”一個侍衛上前檢視完了屍體之後,便回來和亓國皇帝回話,但是,當他這一句話剛剛說完的時候,忽然,那個侍衛的雙手便開始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青色,彷彿是被凍住了一般,接著這種顏色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蔓延,然後,這個剛剛還生龍活虎回話的侍衛,便忽然倒地不起,眼睛無光了。

一旁的沈太醫見狀,立馬衝過來用手中銀針搭脈檢視這個人的生命體徵,果不其然,他已經死了,隨即沈太醫便回道“啟稟陛下,這一名侍衛已經死亡,似乎是死於一種罕見的毒物,臣以為,這和那舞臺上的兩具屍體有關,保險起見,懇請陛下移步,驅散人群,將屍體隔離,好做……”。

“不必再說了!”亓國皇帝聽著沈太醫的話,原本黑的和鍋底一樣的臉表情又更加嚴肅了一些,他訓斥完了這一句話之後,隨即便示意一旁的兩個侍衛將屍體抬到一旁。

沈太醫知道他們的這一位皇帝極其的愛面子,所以便沒有多說什麼,交代那兩個侍衛要用布包住屍體不可觸碰之後,便小心翼翼的上前親自檢視屍體去了。

眾人皆知,他們的皇帝陛下最在乎面子這個東西,所以,在這個時候,沈太醫讓亓國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逃跑?這種事情他怎麼能夠幹的出來?再說了,他並非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弱皇帝,這個時候雖然岄恙臺很危險,可是在皇室顏面和個人威嚴面前,這個危險暫且都可以忽略,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明白到底是什麼人敢如此挑戰大亓的威嚴。

所以,在座的臣子雖然有的是真的害怕,但是介於陛下的威嚴,他們也必須表現的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一個個都正襟危坐的,哪怕手心已經被冷汗浸透。

“鵺灼”亓國皇帝死死的盯著舞臺的方向,語氣非常不好的叫了鵺灼的名字,鵺灼聽罷,二話不說立馬上前跪拜。

亓國皇帝見狀,隨即看都不看鵺灼的說道“今天所有的防衛朕都是交給你全權操辦,這是朕對你的信任和重用,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兒臣知罪,是兒臣疏忽,才讓賊人有機可乘”鵺灼能說什麼?他什麼都不能說,他最瞭解亓國皇帝也就是自己的父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脾氣了,所以鵺灼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便是乾脆利落的認錯。

可是對於鵺灼的認錯,亓國皇帝顯然很不爽,只見亓國皇帝看向了鵺灼,忽然一拍桌子,怒目圓睜的說道“疏忽?如此大事你一句疏忽就可以打發了?如果今天這些賊人不是如此堂而皇之和進自己家後院一般的送朕兩具屍體,而是要讓朕變成一具屍體,這個罪責你能夠擔待的起麼?”。

“兒臣知罪”鵺灼現在不敢多說什麼,現在他的父皇正在氣頭上,任何的實事求是此時此刻在亓國皇帝的眼裡,都會變成自己為自己開脫的狡辯,所以鵺灼不敢多說一個字。

可是就是這樣的態度,似乎更加激怒了亓國皇帝,他又猛地一拍桌子,一副恨不得站起來的模樣說道“知罪?你知什麼罪?是你所謂的疏忽?還是謀殺朕的罪?”。

“兒臣不敢,還請父皇明鑑”鵺灼一看自己的父皇如此激動,隨即便趕忙伏地,他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做,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放低姿態,讓父皇消消氣。

因為鵺灼知道,在場的任何人,只有可能抓住自己的一個小把柄然後小題大做,不可能會好心的替自己開脫的。

現在的局面,可以說是鵺灼的意料之中,又似乎是預料之外。

之所以說是意料之中,是因為這幾天鵺灼和哀酒還有殊野他們瞭解到了的情況來看,今天肯定會出什麼大事情,只是具體這件事情會是什麼,又會引起什麼樣的局面,便是後話了。

而預料之外的事情,便是這兩具屍體,因為鵺灼設想過無數個意外發生,甚至是有人在今天來刺殺自己的事情鵺灼都已經想到了,但是鵺灼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在場的任何一個重要的人物都沒有被殺,唯一一個已經死了的侍衛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做好防備中毒而死,反而這裡還多出來了兩具屍體,而且這兩具屍體到底姓甚名誰,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樣的局面,哪怕鵺灼就是想要自己給自己開脫,也是要看時機的。

畢竟這件事情說嚴重吧,也真的是嚴重,畢竟是祭祀的日子和場合出了這樣的事情,足夠亓國皇帝一個衝動殺了鵺灼拿鵺灼的人頭祭天了,但是現在鵺灼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他不僅僅是徹王,還是威古氏阿奎納的夫婿,亓國皇帝如果剛剛讓阿奎納嫁過來就守寡的話,威古氏那邊真的是不好交代。

當然了,這個想法也僅僅是鵺灼揣測亓國皇帝的內心而已,世人皆知,亓國皇帝,也就是鵺灼的這個父皇,這輩子最好面子,如果今天的事情得不到一個圓滿的解決,他一怒之下也真的有可能讓阿奎納守寡。

畢竟鵺灼,從來都不是亓國皇帝疼愛的兒子。

他哪怕已經成為了徹王,甚至已經有了一個母家勢力雄厚的王妃,甚至現在已經手握兵權,可是這一切,對於鵺灼來說,都是一種虛無縹緲若即若離的東西,只需要他父王一句話,他立馬可以從現在這如履薄冰的雲端跌落,變成原來的公子鵺灼。

甚至,連公子鵺灼都不是。

生在帝王之家,無權無勢,無名無份,結局便是如此。

果不其然,鵺灼的主動認錯在亓國皇帝的眼裡根本就彷彿是火上澆油,只見亓國皇帝被鵺灼的態度給氣的直接拿起一個茶杯就往鵺灼的腦門上丟了過去,這茶杯是薄胎白釉的斗笠杯,砸在鵺灼的頭上立馬就碎了,與此同時,鵺灼的腦門上也開始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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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鵺灼,卻依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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