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踏碎月,蹄聲悠揚。

此情此景之中,三人隱在一旁的灌木叢中,提心吊膽的看著這一批人馬慢慢靠近,就在顧九在心裡掐算著步數算這一切的時候,然後忽然一下,領頭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一個侍衛一邊警惕的說著,一邊上前來檢查,因為南錦的機關可以說是一次性的,所以根本沒有留下來任何的痕跡,蠶絲一斷,兩頭各自一崩,官道上便什麼都不會留下來了。

馬車一停,只見這最前面的侍衛便上前看了看,低下頭舉著風燈看了半天,從地面到馬蹄和馬腿上,可以說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便回到了馬車的側面,拱手說道“公子,大概是馬見著了露草,想歇一歇再走,並且前面不遠處有茶攤,兄弟們也可以去吃一碗熱茶”。

對於侍衛的這一個理由,顧九覺得,嗯,這個侍衛也是會說話,就是說的太直,有些不夠恭謹罷了,但是,這個理由,還是非常成立的,因為這種訓練有素的馬匹,基本上都是全天候的嚴陣以待,這下半夜的話,都是它們的休息時間,尤其是太陽出來之前,都是它們吃夜草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這個時候侍衛說出這樣的一個理由,也容易讓人接受。

這早春的天,在這樣的大清早,吃一碗熱茶,可以說是理所應當。

畢竟大家都是夜裡動身,本身就人疲馬憊,並且這一身夜凍的露水,誰不想喝一碗熱茶吃上幾口熱騰騰的早點?

所以,顧九認為,這人之常情的事情,他們的主子,應該是會同意的。

而那馬車裡面的所謂的公子,貌似也挺通情達理的,只聽他隔著馬車的車簾輕聲說道“休息一下吧”。

一旁灌木叢中的顧九,聽起來這這公子的聲音,瞬間覺得這聲音簡直了,怎麼形容呢,嗯,猶如曠古玉碎一般的空靈好聽,並且,這聲音的主人,聽起來也年紀輕輕脾氣也不錯,可以說是很沉穩了。

這樣的人,脾氣應該都還不錯,這人,應該也挺善良

一邊看著馬車往前方輕輕挪動,顧九心裡一邊在分析著,假設他們回頭暴露了,這樣的話,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沉穩公子,會不會對自己網開一面……。

分析了半天之後,顧九還是覺得,不管這什麼公子的脾氣到底如何,自己還是小心為上吧。

思慮之間,那一批車馬已經安頓完畢,早茶的茶攤也已經有了早點的香味四處飄散,隨車的侍衛也三兩結伴的已經落座,準備先來一碗熱茶暖一暖身子,去一去這身上的露水氣息。

看著眾人已經松乏下來,南錦幼薇和顧九三個人對視一眼,立馬也就開始了自己的行動,因為大家心裡都明白,這車馬,是耽誤不了太長時間的。

畢竟一碗早茶的時間,也就是幾口熱水的時間,包子什麼的最多幾口,畢竟這是臨時停靠,又不是什麼有計劃的在這裡吃上一頓,掂量一下,自然而然的,這個時間也就非常的有限了。

所以,他們的速度必須要快準狠。

三人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之後,幼薇和南錦便發現了馬車是以一個三角形排列的,一開始大家所看好的位置已經變了,所以,現在必須看清楚哪一個是貨馬,並且哪一個貨馬拉的輕,哪一輛貨馬拉的重,好在這幼薇眼神不錯。

正當他們準備檢查一下馬匹,去看一看哪一輛是第二匹馬車的時候,忽然,側面就傳來了幾聲腳步聲。

這腳步聲雖然很小,可是這裡實在是太過安靜,尤其是對顧九他們這樣已經驚弓了一夜的鳥兒,簡直就是如雷貫耳,所以南錦二話不說,一點點時間都不敢耽誤的拉起幼薇就上了一輛馬車,生怕有人轉過來了之後發現他們。

而顧九就不一樣了,南錦和幼薇是上了馬車,她現在可以說是孤立無援,顧九一邊在心裡吐槽著,果然啊果然,這南錦和幼薇真的不是一般的伉儷情深,南錦果然是什麼時候都忘不掉幼薇。

可憐了她顧九一個孤寡老人,這個時候只能自力更生。

因為腳步聲越來越近,並且伴隨著幾聲說話的聲音,所以顧九便二話不說,就近就上了馬車,進入到了馬車之後,顧九剛剛放下馬車的車簾留下一個縫隙,就看到那兩個侍衛也恰好路過了他們之前的來的地方,接著在路邊開始小解了。

“這隉國皇帝一死,邊關的局面估摸著又要有一段的變化了”其中一個侍衛一心二用中,還有些語重心長的和一旁的人如此說道。

另外一個侍衛聽罷,也似乎有自己的想法,隨即說道“誰知道呢,我們亓國的態度到底如何,都是一個問題呢,這天下太平久了,誰家的君王不是蠢蠢欲動?”。

“你還別說,我可聽說了一件事情,據說,這隉國皇帝臨死前,還心心念念的想著一個女人呢”那個侍衛所好像注意力有些奇怪,隨即就把話題從家國大業轉到了兒女情長之上。

那個侍衛一聽,心裡也是好奇,隨即說道“怎麼回事?我主要負責城外的對我們採購的東西的看守,這宮中之事,我確實是不知道多少,還望老中指點一二,這什麼叫做臨死前還想著一個女人?”

“你不知道了吧?這隉國皇帝臨死前,說是正派人去外地接一個年芳妙齡的女人,這好幾年前隉國大肆修繕西宮的事情你知道吧?這西宮就是給了這人準備的,說是一進宮,這人便是西宮娘娘,不僅僅如此,據說啊,這姑娘是來自深山,絲毫沒有家勢背景,也不知道這隉國皇帝怎麼想的,怕不是這人貌若天仙吧”被問及的侍衛如此說罷之後,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說道“誒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聽說了,那就是隉國皇帝的皇陵副位,有了人”。

“嗯?這個我也沒聽說過?怎麼可能會有了人?這位置理論上來說,不應該是皇后娘娘的麼?這隉國的皇后娘娘可不是活的好好的麼?這位置上怎麼可能會有人?隉國的皇后能忍這種事情?這等於踩到了她的頭上的,我可記得這隉國的皇后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主兒”另外一個侍衛聽罷,也是一頭霧水,因為理論上來說,這皇陵的副位,一定會是皇后娘娘才對。

那個侍衛一副“哈哈你不知道吧”的模樣笑了笑,隨即說道“奇就奇在這個地方,據說,這屬於皇后娘娘的副位裡面,住著的,正是這一個西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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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套了都,理論上來說,就算是再寵愛一個妃子,也不可能在有皇后的情況下,讓她人在副位啊,這隉國,誒……”另外一個侍衛感慨了一下之後,兩人便回去了,畢竟吃一個早茶的時間,也根本沒有多少。

“可不是麼,還有就是,這一個西宮娘娘,到底是怎麼進的這皇陵,都是一個問題,我可聽說,這西宮娘娘接進宮的時候,肖陳二位大太監可是親自著手安排的,也就是說,這人來的時候,可是活著的,可是這一轉眼,便去了那皇陵……,誒,這其中啊,又是什麼咱們不知道的腌臢事呢”那個侍衛說著說著,還露出了一副嫌棄和惋惜的模樣。

另外一個侍衛也惋惜的說了一句“是啊,年紀輕輕的,卻……,誒不說了,人家畢竟是皇帝啊,只能是說,真可憐的這個什麼西宮娘娘,空有容貌和年紀,這才剛進宮,便沒了,可憐啊可憐”。

所以,他們二人就好像是NPC盡到了自己的職責之後便會離開一般,兩個人就這樣雙雙離開了。

而這邊的顧九也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微微側頭看向了後面的馬車,發現南錦和幼薇同樣也掀開了一點點的馬車車簾在看自己,只是有一點,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意味深長。

甚至,還有點驚恐和擔憂?

因為馬車的門簾上都是有風燈的,所以此時此刻南錦和幼薇的表情,顧九可以說是看的一清二楚,不僅僅如此,他們兩個那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加上風燈的對映……,真的是有些可怕。

估摸著是應該是知道顧九沒有猜測出來他們的表情到底是一個什麼意思,所以南錦便小心翼翼的揮了揮手,示意顧九回頭看一看,看一看自己的馬車。

嗯,馬車……,因為剛剛實在是太過匆忙,所以顧九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鑑別這一切,只是一心想著,上了馬車再說,上了馬車再說,上了馬車先把這人給躲過去再說,所以根本沒關心這到底如何,就在剛剛,顧九突然發現了一個致命的資訊。

那就是,這個馬車……。

沒錯,顧九此時此刻手裡攥著的門簾,貌似不是一般的鹿皮,這鹿皮風門布之後,是一層刺繡的門簾,沒有錯,是刺繡的有綢緞片的門簾,這種規格的門簾,一般是不會用在一輛裝栽貨物的馬車上的。

還有就是,顧九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馬車地板,地板上也是一層厚厚的絨布地毯,這地毯的質感一看就不普通,不僅僅如此,這把手的木製,這整個馬車裡絲毫不悶還有些淡淡清爽氣味的暖氣,這……,顧九哪怕就是真傻,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上了什麼馬車了。

呵呵,這運氣,果然是穿越的人應該有的運氣,呵呵老天爺你個二大爺。

怪不得南錦和幼薇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一直在用一種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的眼神在看著自己,原來是自己撞“大運”了……。

介於這一點,顧九只能說,自己果然是天選之子級別的人物,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有主角光環的吧,她也不可能會撞上的吧?

這種套路好像都是穿越的通病,沒想到自己這個俗人,果然是走了這樣的一個俗不可耐的套路。

敢不敢有點新意?讓她一路打怪升級順風順水的瑪麗蘇下去?

就在顧九的腦洞風暴開啟,研究自己怎麼下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距離自己最遠的馬車並且悄無聲息的爬上去的時候,官道上忽然響起了一陣的馬蹄聲。

“見過使臣”,“見過總管”。

與此同時,顧九感覺自己從背後被別人一把握住了嘴巴,然後一個用力,顧九就跌坐到了一堆柔軟的東西中間,不過對於此時此刻的顧九來說,管他柔軟還是柔然,這後面突如其來一個人捂住你的嘴巴你什麼感想?所以,顧九第一反應就是掙脫,誰曾想,這人的力氣還挺大,一把就將顧九控制的死死的。

“別出聲”黑暗的馬車之中,顧九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一刻,顧九實際上是有些崩潰的,因為這個聲音,便是一開始在馬車裡說話的他們的頭頭,也就是他們稱作公子的那個人。

好了,這下好了,自己一開始也只是以為上錯了車,沒想到這公子竟然還會在馬車上,大家都都去吃吃喝喝了為什麼他沒去?算了算了,這也不是顧九應該關心的,顧九應該關心的,是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徹底暴露了。

想到了這一切,顧九也不反抗了,一副要殺要剮請君自便的絕望感,油然而生。

官道上突然策馬揚鞭來的人和這一隊馬車的人來了一個親切的問候之後,這邊的車隊的人忽然說道“不知總管親自帶人如此奔波,是為何事?”。

那個被稱呼為總管,聽起來像是大內總管實際上職位是御林軍總管的總管聽罷,隨即匆忙說道“昨夜皇陵失竊,遭遇大火,賊人貌似從這裡逃竄離開,我等正準備去前方關口排查,殊不知,公子的車隊,這一路上可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而那個被稱呼為使臣的馬車車隊頭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馬車內的公子便忽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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