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幽幽,塵馬安然,只有不遠處的車隊緩慢前行,還有這茶攤之中的幾人在心懷鬼胎。

這顧九自然是想要在這一堆人馬身上做文章的,只有有一點,就是自己該如何混進去,並且不被別人發現,不出什麼意外,這才是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問題。

自己剛剛的那個裝傷殘的決定,可以說是顧九自己被很快的否定了,說白了,他們這一身裝傷殘?

開玩笑呢吧,估摸著人家不用腦子想,大概都知道他們這一身宮袍的人狼狽逃竄至此,肯定是沒有好事,不是好事的話,如果是商人,自然是不會摻和,如果真的是如同這幼薇所說,這會是一隊皇家車馬的話,那結局一定是羊入虎口,毋庸置疑的。

所以,顧九思慮的許久,終於在他們的衣服上,打起來了主意。

“假設,我們如果衣衫襤褸,像是逃難的人一般……”顧九說著說著,還沒等南錦和幼薇有什麼看法,她自己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種皇家車馬,不管是皇商還是其他的什麼人,都不可能會帶著三個逃難的離開這裡吧?

哪怕人家古道熱腸,最多也就是施捨他們一些東西罷了,搞不好再碰見一個好心的,把他們送到官府,希望官府救濟一下他們……,呵呵,可以說是非常尷尬了。

而南錦卻是江湖閱歷豐富的人物,他看待事物的眼光,總是要比沈碎碎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生存技能還沒有覺醒的新手要強許多,只見南錦手中把玩著一個破茶杯,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眼神一定,接著說道“幼薇,你看他們的後面,是不是運貨的馬車”。

雖然不知道南錦具體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的局面,也由不得幼薇疑惑什麼了,並且總得來說,幼薇也不可能會注意什麼,畢竟對於幼薇來說,南錦說什麼,對於她來說,就是什麼。

所以幼薇聽罷了南錦的話,二話不說,就直接小心翼翼的微微伸頭看了看,雖然映入顧九眼簾的,是一大灰濛濛中點著幾抹燈火的景象,可是這幼薇所看到的局面,卻是和顧九不同,只見幼薇煞有介事的還側頭看了看,隨即接著篤定的說道“最前面的是一輛人馬,後面的兩輛是貨馬,並且第二輛貌似東西不多,因為第二輛車的馬,對比起來比較瘦弱,可是速度卻不受影響”。

聽完了幼薇的彙報,顧九不得不說這幼薇果然是一個人才,這眼神。真的是厲害了。

試問這得視力好到什麼程度,才會有這樣的眼力?她顧九只能在心裡波波佩服,反正她自己是學不來了。

而南錦卻好像是一點點都不驚訝,只是沉思了一下,然後立馬說道“娘娘,你可願意屈尊一下?”。

“別提屈尊了,屈膝都行,你說吧你有什麼想法”顧九聽罷了南錦的話,立馬大袖一揮不屑一顧的如此說道,說句實在話,此時此刻對於顧九來說,真的是什麼都不要了,只要這南錦的辦法不是很無腦過份的那種,她肯定是願意贊同的,畢竟現在她的腦袋一片混沌,就跟還沒有睡醒的一樣。

說句實在話,甚至顧九心裡都不是特別害怕的那種,她總感覺自己還沒有從昔日在哀騰山的生活方式裡面跳脫出來,甚至可以這麼說,顧九現在的腦袋裡面,甚至還有時間在開小差呢……。

對於這一點,顧九都對自己有點恨鐵不成鋼,畢竟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這樣的漫不經心。

然而自己的注意力,是真的沒有辦法集中啊。

而南錦就不同了,他的思慮非常的清晰,這個時候也是異常的冷靜沉著,對於這一點,顧九還是很佩服的。

當然了,佩服之於,顧九還有一點是疑惑的,那就是南錦的身份。

畢竟這南錦看起來真的是不是一般人,首先是他一副穩重的模樣,是這樣的年紀不應該有的,並且,這樣的一個守墓人,竟然在皇陵裡面早早的打了一個盜洞,不僅僅如此,這一路上,南錦要麼是不說話,一說話大部分都是引導向的,而且一路“逃亡”過來,南錦可謂是思慮周全,這一切的情緒和舉動,都來自於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這讓顧九有點不太相信。

自然了,這信與不信,現在實際上不是最重要的,顧九隻需要繼續走下去好了。

畢竟,現在他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只是,顧九不知道的是,他們很快,就不是了。

“姑且得先委屈一下娘娘了,這第二輛馬車最輕,我會帶著幼薇偷偷進去,而娘娘身材嬌小,是否可以委身後面的那一輛馬車?這種貨馬,實際上裡面都不會有太滿的東西的,應該有足夠的空隙藏身,只要我們過了帝都邊的關卡,便算是脫離了危險”南錦看著裡,可以說是說是有條不紊有理有據,給顧九一種“偶遇老手”的即視感。

而對於南錦的這個決定,顧九也是認為很是正常的,畢竟說白了,這南錦和幼薇是一對,南錦自然是要親自保護著幼薇,總不可能重地她顧九的身份現在是一個太后,所以南錦要處處伺候著她吧?開玩笑,顧九現在這太后的頭銜,也僅僅是一個頭銜罷了,所以說,對於這一點,顧九自己都不會去想。

再說了,南錦也不可能放任顧九和幼薇兩人自己去第二輛馬車裡面,雖然說顧九也是一個眼界挺寬的人,而幼薇也不是什麼小家碧玉的宮女,她們兩個也不會和無頭的蒼蠅一般啥事都不會做,但是說到底,兩個姑娘在一起躲著,他南錦一個大男人自己躲著,說到底也有點不夠君子風度……。

好了好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幼薇和南錦一對,她顧九是孤家寡人罷了,

果然,這個世界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撒狗糧。

對於這一點,顧九只能說,認栽。

順便再自嘲自己一句,誰叫自己是太后呢,這太后的地位不同,自然是要有特殊待遇啊。

隨後,南錦又安排了些許細節,無非是南錦待會會在前方不遠處的路上,設定下幾個小一點的石頭機關,讓他們的馬受些驚嚇,而他們前方貌似已經有了幾個茶攤亮了燈,這一隊人馬必然是為了趕著天亮之前離開帝都,然後趕在傍晚的時候,能夠在最近的一處城鎮落腳,省的趕夜路,畢竟夜路最是容易出事,一般情況下,就連商人,只要不是那種什麼特別趕貨的商人,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在夜間趕路的,畢竟荒山野嶺夜間趕路,一是人馬吃不消,二是容易出事。

要是碰見什麼山魅妖怪之類的,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因為古代人都比較迷信,這又是一個鬼怪橫生的時代,所以一般人都不會趕夜路的。

而這提前在下半夜快凌晨時出發,自然是不算在其內,再說了,這裡又不是什麼荒山野嶺,這裡是皇陵後面,雖然人煙稀少,卻也是上有重兵把手,下有茶攤無數。

所以說,說這裡算的上是人來人往,也不為過。

因為南錦的計劃,所以顧九便和幼薇南錦往前走了一段路,以便回頭好實施他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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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南錦熟練的手法,顧九真的是有點懷疑,這南錦……,不會是一個倒鬥的吧?畢竟這種地上地下的機關陷阱,他真的是太過熟練了。

只見南錦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根類似於絲線一般的繩子,然後綁住一塊石頭,往路的對面一丟,而這邊呢,所是綁住了一棵小樹,接著南錦就快速的回來了到了這以前樹叢之中。

估摸著是怕顧九不信自己,所以南錦便指了指眼前自己設定的那一個小機關,然後說道“娘娘有所不知,我剛剛用的,是未成形的蠶絲,這一邊捆上樹幹,一邊捆上一塊石頭,為的就是回頭馬車過來的時候,能夠讓馬受驚,因為這未成形的蠶絲最容易斷裂,這一斷的話,那邊的石頭就會滾下那邊的土坡,響起一陣異動,給人一種受到有什小獸在路過的聲音,並且,因為石頭的滾落,這邊的蠶絲會彈回來,所以別人在路上便檢視不到別的痕跡,只是以為馬匹不想走了而已”。

聽完了南錦的話,沈碎碎原本一直在開小差還沒有進入逃亡狀態的顧九,真的是忽然茅塞頓開,南錦的這一根蠶絲,可以說是一自動會毀屍滅跡的裝置,真是得虧有南錦,不然的話,就憑藉沈碎碎這般不在狀態的模樣,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能想到一個好方法呢,所以顧九忍不住誇讚道“果然厲害,這一旦馬匹停了下來,他們也會留意分前方的茶攤,不管他們到底是不是想在這裡停留一下,這都得要停了”。

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時間偷偷進入到馬車之內的。

“只是,娘娘要做好心理準備”就在顧九掐算著敵軍還有多少秒到達陷阱的時候,南錦忽然又神色鄭重的和顧九如此說道。

而顧九只是怔了怔,隨即說道“我自然是明白的,如果我們被發現了,那可真的就是又入虎口了”。

就在南錦又準備說一句什麼的時候,顧九忽然一副淡然的模樣說道“沒事的,我既然決定冒險,自然是要做好承擔風險的準備,這一入宮變成太后已經扭倒黴了,這一次,老天爺應該眷顧眷顧我了,我不信這個邪”。

看到顧九這樣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南錦實際上心裡也就沒有多少擔心了,這顧九不是一般人,從她那兩個朋友就看的出來了,就連南錦一直以為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有靈力的人她都有,她難道還怕這個麼?

這個顧九給南錦的感覺可以說是非常的奇怪,之前一路逃跑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現在這個時候,她也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好像是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是在逃亡一般,那種氣定神閒,真的不像是一個被追殺的人,相反倒像是她在追殺別人。

也是,她有兩個靈力的朋友,兩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

這樣的人,本應該什麼都不怕才對。

那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可以說是絕對的殺招。

只是,他們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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