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藥?”江如鳶聽到的一瞬便想到了一個東西,迷魂藥。

如果是會西域催眠術的人,利用那種藥,幾乎能問出所有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若是尋常人,她倒是不介意將自己的迷魂藥拿出來分享。

畢竟,催眠術在古代原本就不成熟,而且也不是那麼多人會的。

但是多爾那不一樣,他本來就是太醫,雖然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打雜的,他自己的說自己什麼也不會。

可是江如鳶看得出來,他不是什麼都不會,而是刻意隱瞞了什麼。

一開始她是真的覺著,多爾那其實是一個草包,但是後來她才發現,這個人在傷口的處理上,快速而簡潔。

熟悉人的身體,甚至可能比她更勝一籌。

這樣的人,有出生在伊犁一帶。

那裡有貿易的商道,時常會有西域的駝隊過去,他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學催眠術。

催眠嚴格說起來,就是一種心理干預手段,對天賦並沒有嚴苛的要求,只要有一些毅力的人,刻苦鑽研之後就能掌握。

單純的催眠,會失敗。但若是有秘藥輔助,她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不會失敗。

她想著,不動聲色的看了凌嘉傲一眼。她看見那人的眼中也閃過一道暗光,顯然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但是,兩人對此都心照不宣,十分默契的隱瞞了下來:“什麼秘藥?”

那件事情她幾乎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這個多爾那的來歷不明,就算是如今能夠信任,也不代表永遠可以信任。

這種懷有自己的目的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才是最危險的。

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給自己制定好了目標,在很多事情上可以妥協,可是在很多事情上也會相當固執。

尤其是這個人,他的身份不明,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只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個部落過來京城辦事的無聊人士。

但是他有手段,有能力。

說不定,還有強大的背景身份……

“我雖然研究過很多種解藥,但是,好像還沒有任何一種可以稱之為秘藥。”江如鳶也沒有說自己沒有,她只是發出了一個疑問。

這樣反而顯得更加真實。

若是直接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等於直接告訴他,我知道你要什麼,但是我就是不給。

這種拙劣的偽裝,騙一騙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還可以,面前這個人還是免了。

“太子妃娘娘其實不必如此防備,微臣是站在您這一邊的,是絕對不是背叛您的。”多爾那在一邊笑著,看得出來她好像沒有之前的輕鬆。

江如鳶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得好像十分執著,甚至不惜放下升段。

若是旁人,她或許會因此而點頭。

但是對於這個人,江如鳶卻是更加印證了之前自己的揣測,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等著他再度開口。

“微臣想要秘藥,只不過是想用來辦一件事情,我不會研究,更不會因此反過來利用你們。但是真實目的,如今還不到說的時候。”

“你這態度轉變得未免有一些太大了,不是我不想相信你……”江如鳶看著他,也是一臉為難。

不過,她自然不是真為難。

她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個人究竟還有多少手段,為了自己的目的,伏低做小,這倒是司空見慣的。

“這也是。”多爾那輕笑了一聲。

江如鳶本來還以為,他會再說點什麼,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輕易的同意了,這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妥協……

“你想要的是什麼,說不定,我可以幫忙。”這時候一直在旁邊,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凌嘉傲,突然出聲了。

江如鳶不明就裡,但是也不動聲色。

嚴格說起來凌嘉傲才是真正和她同一戰線的,又或者可以換一個話來說,其實江如鳶是被迫和他站在一起的,她自己其實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人。

多爾那自然猜不到,其實在整個事情中,看起來最詭異,而且知道得“最多”的人,竟然是最無關緊要的人。

他雖然看得出來那兩個人之間默契,不過他也不是什麼情況都沒有瞭解過,他甚至從皇后口中打聽過,為何當初會選擇江如鳶做太子妃。

他知道,皇后和太子都是看中她嫡女的身份。

而後,畢竟江如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太子在如何無情,終究也是一個男子,溫香軟玉再懷,哪裡有不動心的道理。

他這一行下來,看到的,都是江如鳶在發號施令,故而這一次,他也只當是凌嘉傲退步,甘心被她所利用。

便勾了勾嘴角,雖然是轉向凌嘉傲,不過每一句卻都是對江如鳶所說:“那種秘藥,其實只不過是一張藥方。”

“方子……”江如鳶聽見這話之後,卻是一愣。

凌嘉傲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反應更快,而且他本來表情就少,所以幾乎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多爾那也不在意他,而是聽見江如鳶的喃喃自語之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他本是個極聰明的人,他一開始就認定了江如鳶只有那樣的藥方,但是沒想到,她卻是有些疑惑。

難不成,這人手中真的還有其他的東西?

一邊揣測,多爾那也開始試探,他將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治療天花”吞了回去,斟酌著改了一句:“不過是方子而已,作為醫者,太子妃娘娘也知道,微臣所需的,不是麼。”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的不是麼。”江如鳶也沒理會他。

她在自己發出聲音的瞬間,就知道自己已經落了一步。面前這個人,遠比他看起來要狡詐得多。

他現在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剛才的失誤,發揮到他對自己最有利的程度。

所以,他也不說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就想再來試探一下江如鳶,是不是還能在說出一些什麼?

不過很可惜的是,江如鳶這一次並沒有上當。

她其實在自己出聲的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暴露。

好在這一次,凌嘉傲是先站出來的,她不是直接和多爾那對話,中間還有緩和的餘地。

她只是漫不經心的換了一個方向,這一次多爾那面對的,仍舊是凌嘉傲。

多爾那有些挫敗,他知道這並不是他能力的問題,而是身份的問題。

若是現在隨便換做是另一個人,他可以隨意的轉身過去質問,但是現在卻不行。行為他不過是一個太醫,甚至他現在其實還算不上是一個太醫。

而凌嘉傲卻是太子。

不過一字之差,地位卻千差萬別。

他是沒有本事無視凌嘉傲的,就算是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但是他是隨時都可能被踢下去的那個人。

江如鳶此時,倒是落得清閒,她在一邊看的,甚至打了個哈欠。

多爾那比他則更被動得多,他不知江如鳶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但是他沒有機會問,凌嘉傲只是道:“若是不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其實這一次請不請他的朋友幫忙,也未必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突然,多爾那這才明白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地位,並不是可以談條件的時候。

他也沒在這上面多做糾結,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微臣聽說太子妃娘娘,有一張治療天花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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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方子是江國候敬獻給皇上的。

他雖然是太醫院的人,但是地位不夠,也不能看見。

“微臣對此很有興趣,所以想向太子妃娘娘討教一二罷了。”

“原來是這個藥方啊……”

江如鳶在旁邊聽著,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她好像是才想起來自己有這麼一張藥方而已,不過,其實早在多爾那,說出藥方兩個字的瞬間,她就想到了。

她只是沒有挑明,這件事情不需要說得太過。

藥方也不是什麼保密的東西。

她於是點了點頭,說:“這方子倒是不難,不過……有些難度,天花原本就這樣預防,要治癒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微臣明白。”多爾那也是有一些醫術和能力的。

他知道,江如鳶所說的這個方子,應該是有一定的缺陷。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沒有在這上面多做糾結。

其實江如鳶究竟有什麼方子,和秘藥,這都不是他要關心的。

“既然如此,就把你的朋友請出來吧。”江如鳶也點了點頭,她可不想在這上面多少錢就永遠這麼說著,突然地嘆了口氣,道:“讓他過來倒也不是難事,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江如鳶正想再問問,可突然她們都發現外面好像傳來了一些動靜。

屋內沒有在說話,三人迅速分開。

凌嘉傲要站在窗邊,好像是在欣賞景色,而多爾那則獨自鬱悶的坐在中央,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懊惱。

江如鳶更加淡定,她只是隻身坐在另一側,端了一杯茶。這裡原本就不大,三人各自為陣,到時分割得十分清楚明白。

那大太監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景象。

他心中雖然有不滿,但是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看著江如鳶道:“太子妃娘娘在這裡就好了皇上請您過去一趟呢。”

江如鳶聽見這話,卻沒有起身,淡淡的看了那大太監一眼。

好像,都沒有力氣說話的樣子一樣,只是抱著自己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

接著又緩緩的將茶杯放下,抬起頭來看著大太監說:“公公說什麼?”

“……奴才,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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