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這樣服軟,江如鳶就能放過她。畢竟在她看來,這位太子妃也不過就是大病一場之後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這樣的人,是放不下過去性子的。

而且通常強勢的時候,也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權威受到了挑戰,只需要自己的態度放低,讓她罵上兩句出去,就能好了。

不想江如鳶聽了之後,只是勾起嘴角:“既然說錯了,就說說你究竟錯在什麼地方,反正現在還早,來,進屋來說罷,也正好讓我瞭解一下,我的妹妹這幾日究竟在做什麼。”

“……這,奴婢不過是賤皮賤肉,不配進屋子,奴婢不過是跟著四小姐,見她整日憂愁,故而多思了一些,不想讓……”

“罷了,誰讓你說這些話了。”江如鳶卻一下打斷了她:“你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只怕不是多思了一些,而是還沒有想好如何矇騙我罷。”

“現在的丫鬟,膽子就是不小,這樣的人若是放在臣女府中,只怕是要拖出去打死的。”

江如鳶這話一出,立刻就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幾人三言兩語就想讓人直接叫侍衛過來,梨紅這一次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了。她想為自己的求情,江如鳶卻也不生氣,就這樣輕聲細語的詢問她都是從哪知道那些話的。

她根本說不出來。

“好了,我也不為為難你了,這大冬日裡的,你倒是急出了一頭汗。”

見她的確是說不出什麼,而那邊人說話就要讓人去前廳,她這才揉了揉眉心,讓人停了下來。

“不過,你既然做出這般大不敬的事情來,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來人,把她待下去單獨關押起來,我還有事情要問她。”

江如鳶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背後一定有什麼人。

之前她也不過是心血來潮,想套出江柔依的目的,誰知這一次倒是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那梨紅已經被她的話,弄的是暈頭轉向了。

這時候被人拉下去的時候,也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麼,害怕江如鳶有改變主意,堅持讓她就在這裡,說出之前的話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

客人們也知道,這侍女是咎由自取,都紛紛轉過身,只當看不見她。

江國候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不過這後面的事情,都是讓管家派人守著的,他只聽說是江柔依的侍女和江如鳶鬧出了事。

江柔依再怎麼不讓她滿意,那也是他的女兒。

這時候,他也不方便出面。

如今聽說已經將那婢女處置了,他也松了口氣:“你回去讓人告訴太子妃娘,那人就交給她帶走,要如何處罰都可以,只是……好歹留些時候,別現在處置。”

他這邊話才說話,誰知道那邊卻一下撲出來一個女人!

他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卻皺起眉頭:“你過來幹什麼!下去!”

與此同時,後院之中。

“你說什麼?梨紅她沒有回來!怎麼會這樣!”江柔依站在小巷之中,她一把抓住過來報信的丫頭,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肩膀。

“奴婢不敢進去,只是聽說太子妃娘娘將梨紅關進了柴房,老爺也讓人好好看管著,侍衛說,太子妃娘娘這一次是生大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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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道是要殺了梨紅嗎!”江柔依幾乎是下意識的大吼出來,可聲音才出來,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再度將聲音壓低。

“奴婢不知……”

那小丫頭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都要被人抓出兩個洞,可她地位低微,又實在不敢跟其餘姐姐們一樣,對江柔依發脾氣。

她忍氣吞聲的樣子,沒有讓江柔依冷靜下來。

反而是讓她越來越生氣,江柔依不停的念著什麼,小丫頭是半句都聽不清楚,只覺得她十分怪異,她看著她的眼睛,已經赤紅一片了。

她害怕她因此犯了什麼病……

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四小姐何必如此緊張,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

江柔依轉頭一看,看清出來人之後,他身子頓了頓,手上一鬆,那小丫頭就跌坐在地上。

男人朝著那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也沒看清,只是知道那好像是讓她離開的意思。

她早知道江柔依私下,和一些男人有往來,此刻也顧不上想什麼這是有傷風化之類的事情,只想著保命最好,就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男人確認那人離開之後,才俯下身子將江柔依扶著,低聲在她耳邊:“四小姐,夫人讓我來轉告您一句話……”

說著,他更貼近江柔依。

江柔依不由張大眼睛,她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聽什麼,只覺得自己周身為一股好聞的檀香味包裹著,從耳側傳來的溫度,就如同和煦的春風一樣,讓她不禁想沉溺其中。

她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她有多久沒有看過如此好看得天色了……

“四小姐,你可知道了?”

“我知道,我這就去……”她囈語一般回答,說完之後,她轉過身去看著身旁的人,“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成功之後,我能不能請公子留下來小住?”

“如果只是小住,在下當然是,”男人說著,微微蹙眉,接著他卻有突然一笑,弓腰鵝輕聲道:“卻之不恭。”

江柔依眼睛一亮,她幾乎要伸手去抱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他們二人的距離,他微微頷首:“在下還有要是,四小姐,趁著太子妃娘娘還在內院,您還是快去吧,可不能浪費了夫人一片苦心啊。”

男人說著,語氣突然急轉直下,顯出了一些憤怒和不捨:“說起來,那大小姐如今的身份,原本應該是四小姐的,可是如今她不僅不知道感恩,反而對您做出了這種事情……”

他越說,江柔依的眼神越是深沉。

但眼看著她似乎就要爆發的時候,他卻又咳嗽一聲,嘆氣道:“哎,是在下多事了,在下也是在看不慣太子妃娘娘如今作為,還望四小姐恕罪。”

“公子這是說哪裡話!您的心思,我是知道的,我一定不會辜負公子的!”

她說著,轉身提著裙子小跑向柴房的方向。

男人等她走遠之後,眼神才逐漸冷下來,接著像是完全忍受不了一樣,用力的一甩衣袖,那就是先前江柔依拉著的衣裳。

他這一動力,居然將整個袖子都甩了出去。

衣袖落在地上,他的手臂就這樣暴露出來,那纖細的手臂之上,卻不知用什麼東西紋上了三隻首尾相連的紅色蠍子!

“嘖。”他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刺青,厭煩的皺了皺眉:“都是那個女人,等此事完結,再好好收拾她!”

說著,他轉身要回屋換衣裳,餘光瞥見旁邊牆上似乎趴著一人。

他心中一緊,抬腳便一下躍上牆壁。

低頭看去,只見一隻灰色老鼠迅速躥進了一旁的地洞裡,他這才放鬆下來:“原來是老鼠。”

說著,他準備離開,可身子頓了頓,卻看見了地上一個黑影。

他跳下來,仔細一看,勾著嘴角:“看來還不只是老鼠。”

他低頭撿起地上的一個衣袖,放在袖中後,才不留一絲痕跡的退了下去。

另一側,榕生幾乎是逃命一樣,飛快地衝了出去,完全沒有察覺自己衣裳釦子開了……

內院中,

那些富家小姐們,仍舊說笑,可卻完全不如之前的輕鬆。

看了方才那事情,這些人的心中都不禁感嘆,這太子妃的看起來年紀小小,卻不想竟是如此凌厲的。

做事如此,氣勢也不小。

就連之前一直覺得她虛有其表的老夫人們,也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江如鳶倒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值得人高看的事情,她只感覺自己運氣不錯。

只是如此呆坐著實在無聊,本來想叫馮夫人過來的,可那夫人因之前與她說過話,讓一些人以為她與太子妃交情匪淺,於是也有人將她圍住。

江如鳶也不好,在這時候讓她過來,於是仍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怎麼還不見榕生?”她閒來無聊看著外面,終於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正妃讓他去調查事情,那小子,正妃別看平日咋咋呼呼的,做起事情來還是讓人安心的,現在應該是還在跟著呢。”

綠銀低聲在江如鳶耳邊解釋,先前他們看見外面似乎有人偷聽,所以江如鳶讓榕生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想著這江國候府不是其他什麼地方,就算是沒有王府那般機關重重,也不會是一個輕易能追蹤打聽事情的地方。

江如鳶點了點頭,她也不知為什麼,只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其實正妃若是不喜歡這裡,不如出去走走?”綠銀看出了她的侷促,不過她不知其中原因,只覺得她可能是被這些夫人吵到了。

江如鳶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正準備走,卻見那邊管家正站在門外。

她奇怪,本想讓他進來。

可看著他一臉為難的樣子,想來是有事,江如鳶就帶著人出去了。

“大小姐在就好了,老爺聽說這後面出了些事情,讓小人來看看……”管家說著,就將江國候先前所說傳達了出來。

江如鳶點了點頭,有這個結果,她倒是也猜到了。

“你去轉告爹爹,說我不想為難江柔依,不過我也希望她好好養病,就不要在多事了。”江如鳶說著,半眯著眼睛,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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