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去容貌?”江如鳶冷笑一聲,她退後一步抱手看著江國候:“侯爺怎麼就如此確定那送東西之人是我王府的?難道隨隨便便一個自稱是王府小廝的人送東西去,你就相信?”

“太子妃何故如此狡辯!那人可是將太子府的腰牌也不慎落下了!”

江國候說罷從袖中取出了一張腰牌,黑金紅字,的確是王府的。

江如鳶卻覺奇怪,這腰牌並不是王府小廝人手一塊的,只有管家和一些時常出去採買的人手中才有。

而且腰牌也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准許他們帶在身上,除卻大管家之外,其餘人的腰牌都需要在賬房記檔,存在賬房裡,需要用的時候簽字取出,用完歸位後劃去名字的。

她將腰牌放在手中掂了掂,質量與府中的無二。

“來人,把管家和賬房都叫過來,讓他們將腰牌的記檔也拿過來。”江如鳶仔細看著那腰牌,微微眯起眼睛。

江國候見她如此,心中不悅更深,他冷聲道:“太子妃娘娘果真是架子大。”

“江國候爺坐罷,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了王府,我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江如鳶說著,叫來府中丫鬟:“你讓人去太醫院通報一聲,請幾個太醫去國候府。”

“是。”小丫鬟見狀,之低著趕忙出去了。

江國候聽見這話,心中的不滿才稍稍消解,他坐下,立刻有小廝過來奉茶。

他不肯喝,江如鳶只是淡淡看了看,便說:“此時,我去侯府,只怕沒什麼用,不如讓太醫去看看。”

她說著,便到了主位坐下,端著茶碗,不疾不徐的說:“侯爺親自過來,想必也是著急解決這事情,若是想快些解決這件事情,不如先將始末說出來。”

“太子妃娘娘好能力,既然如此何不自己派人查探。”江國候一直不喜歡江如鳶,後來她做的幾件事情,完全不顧他江府的顏面,他便更是不滿。

如今見江如鳶一點也沒有顧念親情,反而一副處理鬧事者的模樣,他就更是想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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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上,哪裡有做兒女的,竟然用那種語氣對自己父親說話的!

她還一口一個江國候,簡直是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國候府出來的人。

江國候怒氣正盛,他又想起了張玉秀昨日的哭訴。

別人嫁出去的女兒,都是想方設法的幫襯孃家,可江如鳶呢,不僅不幫,還讓江柔依當眾出醜,如今更是蓄意陷害!

這只說明,她江如鳶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他堂堂一品軍侯,在朝中也是說得上話的,如今居然被自己女兒瞧不起。

他哪裡能忍得下這口氣,又急又氣,他一掌拍在桌上,居然將楠木桌子震出了一條裂縫,連上頭的茶杯也被震掉了。

“侯爺如此氣憤,不知所謂何事?”江如鳶明知故問,見江國候要發怒,她卻是勾起了嘴角,淡淡笑道:“若是為了江柔依的臉,我倒是認為,乜有必要。”

“你說什麼!那可是你妹妹!”江國候徹底被她這句話激怒了。

“呵,當年我的妹妹,對我做過什麼,國候爺想來不會不知道吧?”江如鳶嘴角的笑容更大,她微微挑眉,眼神中帶著些許嘲諷。

江國候被這句話堵住了。

他面色難看,可已經沒有先前的憤怒。

他知道江如鳶說的是先前被毀容的事情,其實那件事情他的確是知道一些的……

那時候下人告訴他,可能是江柔依動的手,他也曾經為此責罰過江柔依。

只是那時候,張玉秀一直在他身邊為柔依求情,而柔依也的確乖巧,她只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而且錯事已成,也沒留下什麼證據,如鳶也沒追究。

他自然是不想家醜外揚,所以只是裝作不知這事情,為了補償江如鳶,他也曾下令,讓人對江如鳶好一些。

“我既然能治好自己的臉,想來妹妹的,應該也不困難。”江如鳶見他不再說話,臉色就更冷。

其實之前她也不確定江國候知不知道那件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他的確是知道。

都是女兒,想來江國候,對江柔依的心,比對她的真誠多了。

“……是,是爹一時心急了,如鳶,你也知道,你的妹妹自從嫁給了那戲子之後,就……雖然那戲子死了,可她到現在也一直被人詬病。”

江國候的語氣不禁軟了下來,他心中有愧,而且他過來也的確是有請江如鳶過去幫江柔依看臉的意思。

冷靜下來之後,他心中不禁暗暗後悔自己方才的衝動。

他再看向江如鳶,見她臉上只剩下淡淡嘲諷之後,更是懊惱。

“侯爺不必如此小心,再怎麼說,我也是江家的人。”江如鳶輕聲笑道,“雖然,如今已經出嫁了。”

但是這句話,卻讓江國候背後冷汗都下來了的,他才想說什麼,可外頭大管家已經帶著賬房過來了,他也不好再開口。

管家一看江如鳶面色不善的坐在主位,連忙躬身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正妃,不知招小人過來所謂何事。”

“我讓你們將腰牌的記檔拿來,可都拿來了?”江如鳶是看著賬房說的。

賬房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年過花甲,頭髮花白,佝僂著背,一雙眼睛卻十分清明,提溜轉著,像山中的老狐狸精。

因為他先前與幾個細作交好,江如鳶還曾經懷疑過他也是細作,後來發現他不過是發現了幾人似乎有其餘的目的,故而敲詐勒索那幾人。

凌嘉傲想過要將他換了,只是賬房先生不是其餘人,找一個合適的人,太麻煩了,所以才勉強留住他。

“都拿來了,正妃請看。”賬房知道江如鳶的厲害,不敢耍滑頭,趕忙將東西遞過去。

江如鳶翻開記檔一看,上面卻並沒有拿出腰牌的記錄。

“管家,你的腰牌呢?”江如鳶又問。

大管家趕忙將自己的腰牌拿出來,遞給江如鳶。

江如鳶將那塊與江國候拿過來的那一塊一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這……正妃這腰牌是……”管家一看見江如鳶手中的腰牌,臉色大變。

“是有人故意掉在江國候府的。”江如鳶說著,看了江國候一眼,他雖然不滿江如鳶這麼說,可經過先前江如鳶的敲打,他亦不敢再輕易開口。

見他如此,江如鳶心中更是冷漠。

“你還不快向正妃認罪!”大管家臉色蒼白,他已經聽說了國候府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與腰牌扯上了關係,趕忙狠狠瞪了賬房一眼。

賬房見狀,也跪了下來,磕頭道:“正妃,正妃請饒命。前日,有幾人領了牌子出去,小人那天十分睏倦,就沒有太……太嚴格,第二日小人去看的時候……發現這檔上的名字已經都被勾了,但,但牌子卻少了。”

“少了多少?”

“三塊……”

“什麼!”江如鳶不禁抬高聲音。

賬房先生連忙狠狠磕了幾個響頭:“小人會,會想辦法,把牌子……”

“不必了,你們去找城中的鐵匠新作一套,花樣晚些時候我讓人送過去,這些,統統作廢。”江如鳶說罷,將牌子往地上很狠一擲。

賬房此時已經嚇得說不出話,管家也知道其中利害,垂首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江國候亦知道其中許是什麼內情,也不開口了。

堂上安靜得只能聽見賬單先生,發抖得嗚咽。

江如鳶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接著站起來:“去賬房看看。”

賬房不僅有一個管事,就算是眼前這個總管事睡著了,其餘人不可能不知,她要去看看,那裡頭究竟有什麼玄機。

說罷,她就自顧自的往外頭。

管家忙跟了上去,賬房先生頓了頓,也從地方爬起來跟了上去,只留下江國候一人,坐在廳中,婢女看了,連忙端了新的茶水過去。

江國候卻沒接也沒喝,他只是看著江如鳶離開的方向,良久,才後怕一般舒了一口氣。

他有些奇怪,這分明是一個人,為何他總覺得如今的如鳶,和從前那乖巧懂事江如鳶,根本不是一個人了。

江如鳶不知他的疑惑,只是大步走去賬房。

那邊早就有人報信過去,賬房先生並小廝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院門口,等候江如鳶過去。

江如鳶去了一看,也沒有理會他們的小心,只是拋開人群往裡頭走去。

這整個院子都不大,只有左邊並排有五間房,中間的房間最大,是平日裡整理賬目所用。

中間的門大開著,左右兩側的都是存放記檔的。

江如鳶過去一看,突然發現有些不對,最左側房間之外的地面似乎格外的乾淨……

一眼看過去,竟然比中間的還要乾淨整潔。

她徑直過去,這時候外頭有小廝的臉色一變,就在她走過去的時候,那小廝竟突然一下從人群之中衝了出來,手中亮出一把三寸長的短刀!

江如鳶感覺到不對,猛地回頭,就見兵刃已經在面前。

眼看那刀就要沒入她心口,四周的人都嚇傻了,江如鳶卻只是原地站定,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聲。

那人不由心驚,手上一頓,不過是這一瞬,一把長劍被人從屋頂擲下,將他手上匕首一下擊飛!

江如鳶偏頭看他,餘光卻看見那劍落入地面後,竟沒有絲毫痕跡,就這麼奇蹟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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