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緣故?”江如鳶莫名其妙的伸出手指著自己,凌葉宇帶呢了點頭,缺米有任何解釋。

她一直都覺得這凌葉宇十分奇怪。

自從那日初見之後,她就感覺凌葉宇的視線,一直糾纏在自己身上。

雖然她並不認為,凌葉宇是對自己一見鍾情。

這種感覺始終怪怪的,她看著凌葉宇的眼神如此認真,也不禁閃躲開。

凌嘉傲見狀,側身擋在了江如鳶面前,沉聲問道:“七弟此言何意?”

“皇兄,有所不知,昨日父皇突然病重,請太醫過來時候,也順便請了國師來。”

凌葉宇說著,微微上前一步,有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腰間特殊的腰牌。

“國師說他這幾日夜觀天象,發現蒼龍星宿處,角、尾二星位移,紫薇隱隱發黑,主宮中主位不利,東宮亦在其列,若不讓朱雀主星人鎮守,恐生變數。”

說著,凌葉宇往前走了一步,看著江如鳶:“國師特地提起,皇嫂三月生人,乃屬青龍星盤之下,此星位移,對皇嫂來說乃是大凶。我生於十月,正是朱雀屬,於是父皇命令我,來鎮守。”

凌嘉傲對他這般舉動甚是不悅,他緊皺眉頭,單手抓住江如鳶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凌葉宇見狀,冷哼了一聲,也聽不出是不屑還是其餘什麼意思,他面無表情,只是微微拱手,做得倒還恭敬:“如此也能保住皇兄、皇嫂安平,國師亦為此,在宮中玄天台做法。”

江如鳶還會第一次聽人推演星盤,雖說大部分詞,她都聽不懂,卻也不僅被勾起了興趣。

說起齊凌的國師,她也是十分好奇的。

當年,就是那國師一句,她命中帶鳳,有一日定能飛黃騰達。所以在原主母親死後,江國候也沒有將她抱養給他人,即便很不喜歡她的軟弱,也還是讓人稱呼她為大小姐。

只是後來張玉秀進了侯府,江國候也就不再關注那些了。

其實,那國師的話,到現在看來也沒錯。

她許久之前,亦想過去拜訪那國師,只是那位國師常年居住在孤山七層塔中,那裡猛獸多,且山路艱險不易行。

她也只是想了想就放棄了。

國師不常下山,但通常皇上有事的時候,他一定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出現在宮門之外。

江如鳶雖然不信什麼天命之術,可若此人真是如同袁天罡一般的高人,她倒也很想去看看。

凌葉宇說國師此時正在皇宮,這不是說她能直接去?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中的躍躍欲試,凌葉宇微微拱手,轉身看向江如鳶:“皇嫂近日犯了天命,還是不要出門了,國師特地囑咐,還望皇嫂聽從。”

江如鳶自然是不相信這些的,她剝開凌嘉傲的手,就想問那凌葉宇那國師的事情。

不想凌嘉傲居然回頭狠狠看了她一眼,眼中帶了些許責備。

江如鳶不滿,可凌嘉傲執意不讓她做多餘的事情。

江如鳶也只好嘆了一口氣,對著凌葉宇淡淡的點點頭,敷衍的說道:“我不出門便是,多些七皇子關心。”

“皇嫂花容月貌,有幸窺見皇嫂容貌之人,都為之折服,臣弟亦是如此,又如何會不關心嫂子呢?”凌葉宇竟這麼看著她,緩緩勾起嘴角。

他原本長得英氣,只是板著一張臉難免讓人覺得陰鷙,如今微微一笑,倒是顯出了一些儒雅,讓人不禁側目。

有好奇的小宮女往這邊看,不經意的看見凌葉宇淺淡的笑容,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只是他那話話,可以說算得上是十分露骨了。

凌嘉傲的臉色一下就鐵青起來,江如鳶的表情也不好看。

只是她不是古代的的大家閨秀,所以對此還能接受,不覺羞辱。

她冷下一張臉,不留情面的對著凌葉宇呵斥道:“七皇子殿下,方才的話,是你作為小叔子該對嫂子說的嗎!”

江如鳶平日笑著的時候,倒有幾分親和力。

冷著臉的時候,卻如天煞,讓人不寒而慄。

可這凌葉宇卻沒有露出絲毫害怕,也沒有退縮半步,他只是拱手,對著江如鳶,行了一個禮,仍舊笑道:“皇嫂還請原諒臣弟的魯莽。”

說著,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將手搭在了腰間的長劍之上:“臣弟自幼在軍中長大,不理解這些場面上的話,想到了什麼便說什麼,若是有什麼不對的,還請嫂子多多見諒。”

這根本就不是見諒不見諒的問題,可此時三人都要宮門口。

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語。

江如鳶雖然很想爭辯幾句,可她害怕因此事而橫生枝節。

於是,她也只能冷著臉擺了擺手,對凌葉宇道:“七皇子殿下如今,已經是叔王殿下了,一些武人的習慣,是該改一改了。”

可凌葉宇只是點頭,江如鳶感覺自己就好似將大刀全部丟進了沼澤之中。

明明看似高了一籌,可卻沒有絲毫喜悅的情緒,只覺得心中很堵。

“尊卑有別,我不希望下一次還聽見七皇子,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說罷江如鳶也不等凌葉宇回答,而是直接轉身出了宮門,站在外頭等候的馬車邊上。

凌嘉傲面色不善,他原也想走。

只是,他腳上一動,卻看見凌葉宇的目光竟又往江如鳶那方去了。

他凌厲的看了凌葉宇一眼:“七弟常年征戰在外,軍功顯赫,可這是皇宮,不是戰場,將在外是可不受軍令。可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將軍了,既然在朝中,就要懂得朝中規矩!”

“太子殿下說的是,臣弟定然謹記。”凌葉宇低著頭,卻是抬眼看著凌嘉傲。

他如此雖顯得低人一等,可在氣勢上,卻沒有絲毫的減退。

江如鳶遠遠看著那兩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她感覺,凌嘉傲如同一隻兇猛而驕傲的白虎,高高站在自己的領地,傲視一切。

凌葉宇就像是一直暗中潛伏的黑豹,巧妙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準備趁人不備就一口上去咬斷獵物的脖頸。

她彷彿已經有預感,這兩個人未來的爭鬥,定是無比殘酷。

凌嘉傲和凌葉宇不知說了什麼,只是兩人表情都帶著一些兇狠。

江如鳶不禁蹙眉,她讓一旁的侍衛,去看看怎麼回事。那邊侍衛還沒動,凌嘉傲先轉身過來了。

凌葉宇看著凌嘉傲朝著宮外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暗。

跟在凌葉宇身後的侍衛,上前一步,不解的問:“七皇子殿下,您這有時何必。太子妃的容貌的確是驚為天人,可她性格乖張,不易控制……”

“本王看上的,便是她的不易控制。”若是所有人都跟籠子裡的金絲雀一般,又有什麼趣味。

若是鳳凰,就應該在火中涅槃才是。

聽見凌葉宇這話,那侍衛不禁擔心:“可是殿下,雲妃娘娘便是頭一個不喜歡太子妃的,您若是看上了她,豈不是要讓雲妃娘娘不痛快?”

凌葉宇聽見這話,一向陰沉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殘忍的笑容。

他微微側身,看著自己身後的侍衛,挑眉:“你跟了我這麼久,可知道這些年我在戰場上都是如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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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衛也是自小跟在凌葉宇身邊的,凌葉宇十四歲上戰場,如今已經整十年。

十四歲的孩子,又是皇子。

在宮中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得了沙場狼煙。

一開始凌葉宇幾乎日日噩夢,後來才逐漸習慣,但那一日不是浴血而戰,將生命拋之度外的。

“殿下自然是用命拼回來的。”

“哼。”凌葉宇聽見這話,只是冷哼一聲。

侍衛身上顫抖了一下,他不知凌葉宇這究竟是高興還是生氣。近幾年,凌葉宇的情緒越發奇怪,儘管他幾乎只有一個表情,可他卻是那種能用眼神將人折磨致死的人。

有時候,他們都不知說了什麼,就會被凌葉宇狠狠盯住。

只要被那如同密林蟒蛇般殘酷的視線看上一眼,接著,輕則杖則,重的便是五馬分屍。

“我十四歲那年,母妃不顧我的意願送我去戰場。我在外浴血,是為了她。那麼她為了我,不舒心幾日,又有何妨?”

侍衛聽見這話,不敢再接。

他只是驚訝的看著凌葉宇,又不禁往外看了看,太子府的馬車已經消失在長街盡頭。

他心中感嘆,那江如鳶究竟是何等人……

不過幾面之緣,就能讓七皇子殿下對她如此在意。

他思緒還未收回,卻又聽見凌葉宇,輕嘆了一聲:“不過,貓兒太野了,始終是不好的。”

“殿下,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回來了麼。既然她在找人,那麼我們就將誘餌放出去,反正,母妃那邊應該也已經有所行動了。”凌葉宇說著,抬頭看了一眼,萬里無雲的湛藍天空。

“我在戰場的時候,就聽說過一個故事。說要讓烏龜從堅硬背殼中伸出頭來,最好的方法,是在它身邊點燃一支蠟燭,讓它感覺到溫暖。”

“若是她不需要錦上添花,那雪中送碳,她定然不會拒絕。”

凌葉宇說著,修長手指在劍柄上摩挲著。

他腦中浮現出江如鳶那日在玉瓊樓,高傲冷清如同九天玄女的樣子,嘴角便不禁勾起。

就在這時候,西南處的天空中,突然飛起一群驚鳥。

凌葉宇挑眉看過去,他心中一動,突然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那個江柔依曾經對太子妃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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