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畜生。”趙識汝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關節大大小小幾十處，一個個被活體切開，這絕對是瘋子才能做出來的事。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疼，對方也疼死了。”秦銘宇的語氣變得沉重，“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死者不僅沒死，好像連掙扎都沒有。因為疼痛造成的肌肉痙攣更沒有。早知道這種東西，就算對方嗑藥也照樣會產生。”
蘇丙辰手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關節，他真的不敢想象那種活著被切割開皮膚，肌肉，關節的痛楚。
“你剛才看了他的口腔吧。”趙識汝低頭看蘇丙辰。
“可是口腔完好，別說磨損了，連蛀牙也沒有。”
蘇丙辰也不明白，如果被害人忍疼咬牙，那麼牙齒不會這麼……
“那是烤瓷牙。”秦銘宇看了一眼被害人的口腔內部。“不是種的牙，後期貼的瓷片。”
“所以，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把死者牙齒的異樣掩蓋了？”趙識汝明白秦銘宇的意思。
他一邊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一邊漫不經心的盯著周圍。
一個身穿運動服，長相不起眼的年輕男人湊過來，靠的離警戒線有些近。
“這位先生，這裡不能進入。”
徐然走過來，有些不滿的看著那個年輕的男人。
男人長得儒雅隨和，看起來彬彬有禮，樣子就像個普通的大學生。
“警察同志，這裡出什麼事了？我天天走這裡，今天不能走了，想問問。”
“這就別問了，總之你們不能接近就是了。”
徐然雖然平時不太靠譜，但是在保密工作這一點上，還是很嚴肅的。
那男人伸手扶了扶眼鏡，笑著點點頭。
“能理解，能理解。不過血腥味可夠重的，你身上也是。”
說完，不等徐然回答，他就繞過這裡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
徐然撣了撣自己的衣服，把袖子湊到鼻子前聞了又聞。
“哪有血腥味啊？”
案發現場，眾人繼續檢查現場，鑑定科已經記錄完現場情況離開，可以移動屍體了。
秦銘宇摘了手套站在一邊，他準備休息一會。在不妨礙現場的情況下，隨手點燃了一支煙。
“我得說，我很佩服受害人。”秦銘宇蹲在一顆樹下，一點精英的樣子都沒有，就像個普通的糙漢子。
“別說風涼話了。”蘇丙辰有些不滿的掃了秦銘宇一眼，然後認真的看趙識汝檢查屍體。
“小丫頭什麼都不懂。”秦銘宇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噴出一口煙，“我是說，死者不是死於我之前說的那些關節切割，而是中毒死的。”
“沒錯。”趙識汝點頭，手指撫上被害人脖頸處的屍斑。“是毒殺。”
“真是可怕。”蘇丙辰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之前的傷口已經是非人的殘忍，之後竟然還灌毒藥。難不成受害人對兇手有殺父之仇？
蘇丙辰被自己的腦補嚇得猛的哆嗦了一下。
趙識汝看蘇丙辰無端抽搐，不解的問他，“你哆嗦什麼？”
“沒。”蘇丙辰甩甩頭，把腦子裡那些沒用的甩出去，隨後俯身看屍體。
“那他臉上的笑是怎麼回事啊？受到這種折磨，是怎麼笑成這樣的。”
“我不是說了，因為毒藥嘛。”秦銘宇很沒形象的盤腿坐在地上，“雖然我現在不能確定死者中了什麼毒。但是他面部會呈這種模樣，肯定和毒藥脫不了干係。”
“可是有什麼毒藥會讓人微笑呢。”蘇丙辰不明白，這世上真的有能讓人笑的毒藥嗎？
他在那邊瞎琢磨著，趙識汝卻已經發現屍體上的問題。
“屍體脖子上有痕跡，好像是長期帶項鍊？”趙識汝輕輕抬起死者的脖子，指著死者的脖子後面讓蘇丙辰看。
蘇丙辰湊過去，也從趙識汝那個方向看過去。
“誒？好像是有個印子。橢圓的？”
蘇丙辰不解，“我可很少見到這麼蠢的橢圓形項鍊墜，一般女孩子都不會帶吧，太傻了，狗牌似的。”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起身，而是更努力的想要看清印子的痕跡。
隨著角度的變化，蘇丙辰整個人都無意識的貼在了趙識汝的身上，兩人的位置遠遠看去，好像一前一後的抱在一起。
秦銘宇無語的瞄了一眼，用力的咳嗽了兩聲。
這兩個人也悠著點吧，還有那麼多隊員在呢。
兩人充耳不聞，都沒察覺到不對勁，距離還是越來越近。
“說不定真是狗牌。”趙識汝覺得這個思路有意思。
狗牌並不是指狗帶的牌子，而是指有編號的牌子，用鏈子穿起來，也可以表明身份。
“算了吧，一個一看就跟柔弱的女人，又不是什麼突擊隊隊員，帶什麼狗牌。”
蘇丙辰推翻了這個猜想，回頭才發現趙識汝的臉近在咫尺。
秦銘宇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他在猜，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他們之間有些曖昧。
易小萌湊過來，“看什麼呢，你這檢查完了？”
“你看這個你儂我儂的樣子，我怎麼敢插進去。”秦銘宇指了指那邊，引得易小萌也倒吸了一口氣。
這兩個人到底什麼情況。
易小萌糊塗了。
每當他以為這兩人有一腿的時候，這兩人就變得異常正常，可是等他覺得兩人是普通同事的時候，又來這麼一出？
蘇丙辰感受到趙識汝湊在背後，咫尺之遙的熱度，感覺自己的臉也跟著升溫。
蘇丙辰皺眉，他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趙識汝湊過來他會覺得熱？
肯定是因為異性相吸，多巴胺的作用吧。
蘇丙辰是如此的理性，簡直是榆木疙瘩。
趙識汝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等他發現兩人的姿勢有些不太正常時，蘇丙辰的頭頂都碰到了他的下巴。
怕蘇丙辰感覺到異樣，趙識汝趕緊後退了一步站起來。
“怎麼了？”蘇丙辰一臉茫然。
“應該沒什麼線索了。”趙識汝努力保持臉上的冷淡，冷靜的站在一邊認真的說。
“哦。”蘇丙辰沒什麼想法，除了覺得趙識汝閃開以後涼快了不少，也覺得自在了一些。
眾人蹲在遠處，齊齊失望的嘆氣。
還以為兩人能開竅呢，沒想到還是這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