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次,一聽說趙芩出事了,便立刻匆匆趕了過來。

“這次不是我,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小宮女出事了,若不是她幫我擋了一劫,此刻躺在床榻上的人恐怕就是我了。”趙芩淺笑,眼神沉著冷靜地盯著歐陽丹身上。

“哦?那你當如何?”江亦樹皓腕微抬,提起茶壺,另一只手將茶杯擺正,碧綠清香的茶水緩緩而下,“旁人都欺到你頭上了,你莫不是還有繼續忍耐下去。”

他笑,“這可不是你趙芩的性子。”

“我是什麼性子,你又知道了!”趙芩伸手將江亦樹剛倒好的茶水取走,一飲而下,十分暢意。“你倒的茶都比旁人倒的茶香,怪哉,分明就是同一個茶壺裡出來的。”

江亦樹嗤笑,“也就你能這麼欺負我了。”

趙芩但笑不語,茶杯在指尖轉悠。

殿內燃了雲思雪偏愛的線香,味道雖然並不濃郁,卻能令人放下思慮。

兩人再無說話,直到殿外響起了太監那副獨特的嗓音——“太醫到!”

迫於皇后娘娘的威懾力,那陳夫人不得不向小宮女道歉了。

雖然內底可能沒有一絲真心實意,但報了此愁,趙芩也心上一樂。

“陳夫人心狠手辣,幾次三番刻意謀害趙家嫡女趙芩,理應千刀萬剮,斬首示眾,但念及往日情分,便流放邊疆,未得旨意不得隨意離開。”

太監尖利的聲音迴響在陳夫人的耳畔,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拽著太監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公公,求你了,再去和皇上說說吧,我可是陳康的原配夫人啊!怎麼能流放到邊疆?”

此刻的陳夫人涕淚橫流,衣著襤褸,一頭烏絲也只用一根銀簪挽住,哪裡還有當初華貴的模樣。太監伸手扯開陳夫人拉著他的玉臂,扯著嗓子說道,“如今怎麼知道叫咱家‘公公’了,當初可是一口一個狗奴才,咱家都記著呢!呸,就你還陳夫人,你早就被貶了,也不過是個下賤的奴才罷了。”

陳夫人呆愣在原地,沒有想到會被這太監這麼說。

“哈哈哈哈……是,我再也不是一品夫人了,我已經知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去謀害趙芩的……”陳夫人鬆開了拽著太監的手,渾身失力,跌坐在地面,往日漂亮的眼睛裡也只剩下對未知的恐懼和悔意。

太監總算是出了這口氣,往日他在宮裡受了不少委屈。

今日也是特意前來宣旨意的,為的就是親眼看看陳夫人的悽慘模樣。

再說江亦樹這方,經歷了這件事以後,才發覺一直都沒有很好的照顧好趙芩。

他身為趙芩的朋友,可是一點兒都沒有保護好她,竟然將她置於危險之中,左思右想過後,決定帶她前去狩獵場狩獵,順便讓她散散心。

趙芩雖然是個閨中小姐,但是性子爽朗,想來會喜歡這種活動的。

果真如他所想,到了趙府之後,江亦樹剛和她說了一嘴,她便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我一直待在這,骨子都快乏了,正好你提了這個活動,總是是可以鬆快鬆快了。”

“你喜歡便好,那我回宮去找欽天監算算好日子,待那天我派人前來知會你一聲。”江亦樹笑道,心中暗自想著:一定要去叫上顧南沉才行。

好時節不多,便定在了這個秋高氣爽的一日,微風帶著暖意。

江亦樹騎著紅棕色的河曲馬,身著銀白色軟盔甲,劍眉斜飛入鬢角,倒是個英姿颯爽的好兒郎,他此刻不動聲色,一直注視著趙芩所來的西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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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也換了一身騎馬裝,頭髮如同男子一般高束,只用一個銀色鏤空雕花發冠束著,特意化了眉峰,弱化了身為女子的嬌柔,多了幾分英氣,反而令人挪不開視線。

“就知你會耽擱,便特意再此地等候著你。”江亦樹輕夾馬腹,不急不緩地和趙芩並肩走著。“顧南沉會來嗎?我倒是有些時日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我也不知,許久都未曾見過他,來之前派人去他住所知會了一聲,也不知能否趕得上。”

趙芩微微皺著眉頭,想著顧南沉一向事務繁忙,怎麼可能會有空閒時候。

身後忽然傳來了重重的馬蹄聲,江亦樹和趙芩都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子。

一瞧,可不正巧,說曹操曹操便到。

“正說著你呢,還以為你不來了。”趙芩取笑道,用自己的馬鞭不輕不重地敲打著顧南沉身下的馬匹,別看這馬匹看似乖巧,實則脾氣古怪。

趙芩就曾經被它踹過,雖然並未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可誰讓趙芩記仇呢。

“你們不是要去狩獵場嘛,我如何能不來,早就想逃離這是非之地了。”顧南沉輕扯馬韁,率先走在了隊伍的前頭。他身姿綽約,一頭墨髮只斜斜的墜著,看去竟多了份寂寥。

狩獵場逐漸接近,風聲作響,充滿著呼喊聲。

趙芩覺得果真如江亦樹所說的那樣——“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古人所寫的可比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寫的好。”

江亦樹一勒韁繩,衝進了狩獵場,大聲喊道:“不如咱們來場比賽,要是贏了的便可以拿了我腕上這紅玉珊瑚珠子。”

身後傳來一片欷歔聲,“這可是皇上賞賜的,你也不怕萬歲爺責怪?”

“雖是萬歲爺賞賜的,可既然給了我,便就是屬於我的了,我想要給誰是我的事情。”

說著聲音逐漸遠去,趙芩和顧南沉也不介意,兩人對視一笑。

各自勒馬前往狩獵場深處,趙芩只想著獵些小兔子之類的便可以了,也不過分往深處走,她拉弓射箭,閃著銀光的羽箭在狩獵場上穿梭。

天色漸晚,猶如一塊巨大的黑幕將天空逐漸籠罩,只餘下西邊一點昏黃。

趙芩見時辰不早了,便下令讓一行人會到營地,到達的時候,顧南沉已經在那裡升好了篝火。他坐在那裡,低垂著眼眸,耳畔便掉下幾縷髮絲,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麼的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多玩會兒呢,六皇子就如同放出柵欄的野馬一般,他不玩盡興了是不會回來的。”趙芩跳下馬,由著下人將馬牽去吃食。

“他一向這樣。”顧南沉將手上拿著的木柴扔進火裡,拍乾淨手上的木屑,示意趙芩坐在他身邊的墊子上。“你今日也獵了不少動物吧,我可對你獵的兔子垂涎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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