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贖回餘父
餘嵐在見到餘月明的時候,就把那碗吃的東西,往她的手心裡一放,“先吃了早飯吧,待會兒再忙,我這就走了,你記得把門抵好。”話落,這人又往警署的方向走去,她身姿高挑,是女人中少有的身高了。
餘嵐一頭捲髮在風中蕩悠,她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手中的吃的還冒著滾燙的熱氣,應該是剛做出來就被餘嵐買下,不敢耽擱就送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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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月明將吃的東西先放在屋裡的桌子上,然後才出來把大門抵住,她現在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姑姑,好像也不是那麼的難以接觸了,甚至也不像是父親所言的那樣冷情。
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餘嵐是冷情的,但對於她愛的人,又偏偏是世間最長情的。
餘月明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樣在自己父親和母親的房間度過一晚上的,恐怕待在那裡的每一秒鐘,都會想起自己最愛的男人吧。可是,這人卻是違背了他們之間的誓言,轉而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父親應該也是愛著餘嵐的,否則的話,又怎麼會刻意迎娶了一個和她那麼相像的母親。
在這場情感之中,餘月明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了,可是當她又無比的慶幸,幸好在母親還活著的時候,小姑姑並沒有找上門來,沒有向母親講述她和父親的往事。
其實餘嵐大可以在餘家長輩都去世以後,再回來的。
這樣的女人,是值得父親去喜歡的。
只可惜,這個世界的感情都太難了,相愛的兩個人也許並不能夠在一起。
就如同餘嵐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如果餘家的長輩並不反對他們,那麼現在的餘嵐或許早已經嫁給了父親,成為了他的妻子。
可惜,這一切事情都沒有如果。
餘月明不知道具體應該做些什麼,她和餘嵐都是一樣的,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也是兩眼一抹黑。
她知道要給母親折些白花,到時候下葬的時候要用上的,所以一直都不敢停歇,想為母親最後做些事情。
而餘嵐那邊,想必也不會太輕鬆的,父親的遺體還在警署內,如果不給足了銀子,恐怕他們不會那麼輕易的將父親交出來。
在焦急的等待中,餘月明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白花,正準備跑去開門,忽的一下子想起餘嵐臨走的時候想起的叮囑。
於是問了一句:“誰啊?”
如果是小姑姑的話,她就開了,要不是餘嵐的話,是其他人……
那還是等餘嵐回來再說吧。
畢竟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實在是沒有辦法應付下來。
餘月明貓在了大門後面,正欲偷聽一會兒,就聽見了門外傳來了餘嵐的聲音。
“小月兒,開門!”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的疲倦,又濃重的像是剛哭過一樣。
餘月明立馬去將抵住大門的其他東西,一一都給搬開了,“吱呀”一聲,門開了以後,就看到餘嵐拖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一個板車,她出去的時候還穿著自己的千格鳥大衣,但是現在卻只穿著自己的一件薄毛衣。
一頭捲髮都用橡皮筋給扎了起來,露出飽滿圓滑的額頭,只是那額頭上全部都是細密的汗水。
一見餘月明還在屋子裡,餘嵐倒是松了口氣,她將拖著的板車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松了松自己的肩頭。
“我拿錢把大哥的遺體給贖回來了,待會兒你去找塊乾淨的帕子,我給他擦擦臉。”
她說話時的語速很快,就像是一連串的鞭炮似的。
餘月明飛快地點了下頭,應道:“好,小姑姑你先歇會兒吧,我去找張帕子去。”
“嗯。”雖然是答應下來要去歇著,可是餘嵐還是沒有走進去歇著,反而是蹲下身子,小心地將那餘先生的遺體往院子裡搬。
也幸虧是在隆冬臘月天,這屍體不容易腐爛,否則的話,在警署內待了幾天,恐怕現在早已經變得不堪入目了。
餘嵐雖然比其他女人要高挑許多,但到底還是個女人,她的力氣始終有限。
“小姑姑,你慢點!”餘月明去自己父母的房間裡取了乾淨的手帕出來,瞧見餘嵐正在搬父親的遺體,連忙也過來幫忙。
兩人合力倒是省了不少力氣,不一會兒就將餘先生的遺體給搬運到了餘太太的遺體旁邊。
餘嵐去水井旁打了盆水過來,這井水是地下水,寒冬天也不是太冷。
見餘嵐打算幫自己的父親擦拭汙漬,拿著帕子的餘月明便沒有湊過去了,她見帕子遞給餘嵐,然後去了旁邊找張凳子坐下,繼續給自己的母親摺疊白花。
院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有餘嵐絞帕子的水聲,餘月明在折白花的時候,也會偷偷地去觀察她的反應。
餘嵐此刻一臉的平靜,好似餘先生只是睡著了一樣,可昨晚上她的激烈態度仍然那麼的鮮活。
余月明心道: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會知道,失去愛人究竟有多麼的疼痛了。
就像是活生生地在自己的心頭上,剮下來一塊肉吧。
餘月明輕輕地嘆了口氣,卻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嘆,驚醒了餘嵐。
“小月兒,待會兒我去街面上找間棺材鋪子,你就回房間裡,找找你爹和你娘的相片,就他們當時的結婚照就可以。”
她將已經洗成了紅棕色的井水,端著走到了外面的路口上去倒掉,又轉身回來。
餘月明摺疊的手,頓了一下,往已經收拾乾淨的父親臉上看去。
他的臉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如果不是嘴唇太過於慘白,就真的像是睡著了。
從警署內贖人,恐怕會花很多錢吧。
“小姑姑,贖我爹花了多少錢?”
餘嵐對他們家並不虧欠什麼,她的積蓄也來之不易,雖然餘月明知道,能夠為餘先生做些什麼,餘嵐也是心甘情願的。
“沒花多少錢……”
餘嵐將銅盆放回屋裡,走過來拿起一朵白花,看了幾眼。
“你這手倒是靈巧,要是改明兒我也去了,你就照著給你娘折的這麼給我折白花。”
餘嵐說起來的時候沒心沒肺的,但在餘月明的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