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母親被父親給毒打的厲害了,就會發出“哎喲,哎喲”的聲音,聽起來就格外的悽慘,特別是父親在夜裡喝多了酒,看見母親不順心,就會又打她一頓。

每次這個時候,他們家的大女兒都會將自己和弟弟蓋在被子裡,母親喊得聲音大了些,她還會伸手將自己弟弟的耳朵給捂上,她害怕弟弟睡覺睡到一半被吵醒了。

弟弟喜歡哭鬧,哭鬧起來的時候,聲音那麼大。

大女兒聽見了自己的父親在暴打母親,所以她也害怕自己和弟弟也會捱打,她年紀那麼小還沒有辦法能夠保護母親,只有照顧好年幼的弟弟,讓他不要被打,也不要知道這件事。

母親被打的直慘叫,混合著父親的辱罵聲,這些聲音都無一遺漏的傳進了大女兒的耳朵裡,她雖然一直告訴自己,這都是母親自討苦吃的,大家不是沒有想過要幫助她,是她自己非得要跟著父親繼續生活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給造成的。

可是大女兒的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她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生怕被在房間外的父親給聽到了,父親不喜歡他們,一點兒也不喜歡。

所以她不能夠給自己帶來麻煩,也不能夠給弟弟帶來麻煩。

他還那麼小,小到只用一床小棉被,就能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了起來。

他還不會說話呢,也不用喊“娘”和“姐姐”,他雖然整天哭鬧,又很容易餓,可他始終都是她最親近的弟弟啊。

在很久之前,弟弟還未出生,母親被父親打的時候,過路的村長正好看見了。

村長是個心慈的老人,見到父親如此兇殘的對待母親,立即就衝了進來,一把攔下父親舉起的凳子,一番好生相勸,才讓父親稍微冷靜了一點兒。

即便是村長也在這裡,但是父親卻絲毫沒有收斂一點兒,他還是口出狂言,髒話一口一個,幾乎要將死人都給罵活了過來。

大女兒看著自己大著肚子的母親,想也沒有想,就跑過去抱著自己的母親。

她不敢抬頭去看自己的父親,覺得這一刻的他好恐怕,就像是只野獸似的。

村長看到大女兒如此膽小的抱著母親的大腿,覺得這個人簡直是救無可救,他怒氣勃發,指著父親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

在這個村子裡,村子的脾氣可謂算是數一數二的好了,他年紀也好了,當了這麼多年的村長,村子裡的什麼腌臢事情他沒有見過啊,年輕的時候,脾氣還大一些。

等到年紀稍微往上長了一點之後,就逐漸變得心平氣和起來了,與人發生爭執的時候,也是儘量用言語來規勸那人,都不會想著動不動與冒犯了他的人動手。

這麼一個人,就被父親給激發了好多年都不曾再發的脾氣。

村長的權勢還是挺大的,很多事情都還要麻煩村長,所以父親就算是被罵的一肚子的火氣,也不敢與村長發脾氣,他就站在那裡低垂著腦袋任由村長罵。

村長的火氣大,他的聲音更加大了,與父親的吵鬧聲,飛也似的傳到了隔壁。

在這個簡陋的村子裡,平時都沒有什麼娛樂專案,每一戶的八卦世間,就成為了那些婦人們的取樂方式,每一次村子裡出了什麼事情,她們都跑得飛快,生怕稍微遲了一點兒,就看不到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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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聽到這戶傳來了聲音的時候,那些婦人心裡想要過來瞅瞅,但是又畏懼父親的辱罵,她們雖然希望自己能夠看到熱鬧,但還是很害怕被人連帶著一起給罵了。

特別是這麼一個人,不止喜歡罵人,還喜歡揍人。

他誰也不怕,喝了就之後,稍微惹到這人不高興了,他就逮著誰揍人。

就連他的爹孃老子來了,也無濟於事,他想揍人就揍人,偏偏這人一身的腱子肉,普通人還真的打不贏他,就算是他揍人的話,也輕易拉不開他。

一般的人,都不樂意和他家多接觸,但是這家的女主人和閨女,性格都是實頂實的好。

母親本來是個拍花子給帶到這裡來的,那年到處發生了水災,自家糧食都不夠吃的,哪裡還有錢買個小媳婦擱家養著呢,所以當拍花子帶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來問的時候,大家都是搖了搖頭。

那拍花子帶著個丫頭,一路上也是非常的不容易,餐風露宿的,就想著把這丫頭給轉手了,哪怕給的糧食少了一點兒,他也能夠接受。

假若是平時的時候,也還好說,畢竟一點兒糧食,大家那戶人家都能夠拿出來的。

就算是沒有人要,村長做主從庫房裡,取一點兒糧食出來,也就救了那丫頭一命。

可流年不利啊,現在四處都在鬧水災,糧食本來就不夠吃,糧倉裡的糧食都分給每家每戶了,大家家裡的人口都多,幾個崽子躺在床上嗷嗷待哺呢。

哪家還有多餘的糧食拿出來養一個丫頭片子啊。

“你們都是些好心人啊,就當是可憐可憐這丫頭了吧,她年紀小吃的也少,轉眼間就能夠長大成人的,到時候水災一過,就能夠下田裡幫忙幹活了。”

那拍花子是個老頭子,滿臉的皺紋,說話的時候,動了動臉,幾乎都能夠夾起蒼蠅了。

“孩子吃的真不多,哪家的嬸子給點兒糧食出來,她也就能夠活下來了。”

為了將這丫頭給賣出去,拍花子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村長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可憐的丫頭,也沒有接話,只是把菸斗抽的吧嗒吧嗒的響。

大家都是站在一個山坡上看熱鬧的,村長旁邊的一個婦人,用灰布頭巾將整個臉都包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和厚實的嘴巴。

她長著一口的齙牙,黃板兒牙一張一合的,“你這個拍花子,說的倒是輕巧,現在發大水,哪家的糧食都是省著吃的,就怕自己家的糧食不夠吃,撐不到季節。洪水漲的這麼兇,好些莊稼都給淹沒了,也不知道洪水退了之後,莊稼還能不能夠活下來,到時候收的糧食少了,咱們還能活著過冬嘛!”

周圍的幾個人都跟著附和著說道:“可不是,這周家嬸子話粗理不粗,說的就是這個理。”

“這哪家的糧食都不是白來的,辛辛苦苦做了那麼久,就靠著這些糧食養家餬口呢,你說的倒是好聽,這糧食誰拿的出來,你要是誠心想要把這丫頭給賣了,就少說點兒。要是大家覺得合理的話,就都湊湊,沒準還能買下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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