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月奇怪的回答:“就是嫣兒呀,我應該沒有記錯。”

大王子恍然大悟,有好幾次他的阿爸在喝醉酒以後,多次提到這兩個字。當時他還以為,他說的是草原上某個牧主的女兒,因為種族地位的原因,不能與她在一起,可是卻也解釋不通以他的性格,應該會強取豪奪不顧他人反對,就像他養在帳篷裡的那二是多個女人一樣,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多魯爾居然喜歡上的是因為來自中原的女人。

多魯爾對中原恨之入骨,幾乎是草原上所有人皆知的。畢竟中原年復一日要求他們進攻的奇珍異寶一次比一次多,草原上人人都苦不堪言。

所以,如果那個嫣兒的確是來自中原,那麼很多事都能解釋得通了。

“我知道了,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第一那個楚皎月的一身渾厚的內力是哪裡來的,為何你沒有,我聽說你們中原特別注重嫡庶之分,一個庶女居然有如此詭譎的武力,若你你們的父親傳授的,為何你一個嫡女沒有?第二若她是到了某個世外高人的指點,那麼她又是江湖各種門派?你最好不要蒙我,我常去中原,那裡面的江湖門派到底誰是真正有底子的,我還是知道的。”

楚離月低頭飛快在肚子裡打草稿,說道:“這我也確實不知,我是在楚府遇難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能力,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與我三妹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兩看相厭。所以他就算得了什麼世外高人的指點,她也不可能告訴我,不過我倒是知道她的武功來自哪裡。”

“哦?說來聽聽。”

“既然你那麼瞭解中原就應該知道,這些年陛下為了培育出一個廣大的情報網,經常從民間,或者是一些官宦人家挑選出適合練武的人才,然後統一經過特殊訓練,把他們培養成暗衛,為的就是能和中原中的‘暗影閣’相媲美,你仔細想一想,如果楚皎月不是皇上身邊的人,在我父親犯了誅九族的大罪時,為今上輕易的放過我們,如果不是看在楚皎月的面子上,我們也不可能輕易的錯,所謂森嚴的地牢中逃出來。當然,這也與楚皎月的功夫有關,他能帶著我一起逃跑。”

“不對,你在撒謊。”

楚離月被大王子突然冒出的話,嚇得背後冷汗層出,她仔細想了想,剛才所說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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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就是在撒謊,我問你,你不是說你與你的三妹水火不容嗎,可為何她還要把你救出去,不是應該,讓你就死在牢中會更好嗎?”

原來他的懷疑是指這個,楚離月默默的鬆口氣,乾脆決定用一問三不知的方式,來解決他所有的問題。

“你可以問她,隨便死了這種事實在太容易了,她可是時時刻刻要準備把我送進怡紅院的,當然不能就這樣便宜我,正好她要北上,她估計是認為我是一個特別適合做抵擋那些明槍暗箭的工具,所以就把我帶上了。至於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三妹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不妨去問她就知道了。”

之後,大王子又問了很多問題,其中有一些細節對方都是反覆的再三過問。

楚離月一路上在大忽悠周南的影響下,也學了一套如何撒謊的技能,她把一個謊言說得有理有據邏輯清晰,甚至還能自圓其說。遇到那種明顯會被發現的謊言,她就選擇一問三不知的態度。

總之,她目前是矇混過關了,順便還得到了一盒膏藥。

只不過她還沒有用,因為得等晚上洗淨臉後才能使用,但是今天大家都忙著清理大族長剩下的餘孽,沒有能夠照顧到她,而自己這幅中原人的大家閨秀的裝扮根本就不受這裡的人待見,所以沒有人在這個時候給她貼心的端上一盆熱水。

楚離月百般無聊的在外面閒逛,心裡卻無端的很不踏實,大概是因為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脫離了她們預定的軌跡,甚至離最終目的越來越遠,她擔心這個大王子一旦成為了這裡的新王,下一步就是要來攻打大祁。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沒有,所以她現在得自己想辦法組織大王子,目前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想辦法一刀捅死那個大王子,到時候要是沒了這個主心骨,內部就是一片空虛……不對,楚離月搖搖頭,就算她進得了大王子的身那未必能夠殺得了他,這次突襲來得太突然。

楚皎月反覆回想了自己與大王子的對話,自認為沒有什麼地方能夠促成大王子突然的進攻,如果這不是意外而突襲的話,那就只能是他們一開始就早有準備,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們內部早就上下一條心,少了大王子還會有二王子三王子或者其他人來頂替這個位置,大王子死不死關系不大。

可是……楚離月的疑惑更甚,那麼為什麼大王子就那麼有信心能在新年過節這一天能成功入侵老族長的地盤。

如今能減緩大王子野心的人,就只有老族長了,可他與三妹如今生死未卜,根本指望不上。

楚離月越想越可怕,真到了他們北原進攻中原的那一天,她肯定是第一個被他們北原人開刀的,比如隨便在她身上安個刺殺老族長的莫虛有的罪名,楚離月是分分鐘都能歸天。

如果她就這麼死了……楚離月悲傷的想,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當了他們韃靼人一統中原的犧牲品,她還沒有能夠徹底從楚府落敗自己成了喪家犬的事實裡走出來,還沒能及時的表達自己的情感,甚至還沒來得及和楚皎月真正的道歉賠罪,她就這麼死了,死得一文不值說不定還會被人當賣國賊受萬世唾罵。

這種想法開始隨著她驚恐的大腦信馬由韁,她突然想要哭鼻子,就像小時候在外面玩時,被那些看不慣他父親的人背後指指點點的時候,她總會和那麼貴族公子小姐大吵大鬧,回家還會被父親罵作不知檢點後,她滿腹委屈的跑到顧小四那裡發洩自己的情緒。

顧小四永遠都像一塊最堅硬的鐵牆,站在那裡屹立不倒,無論她怎樣對顧小四拳打腳踢,顧小四總是一言不發的倔強的站在原地。

對了,她還經常衝著顧小四吼,讓他滾。這下顧小四是真的滾了,滾到了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方,其實沒有她,顧小四也許能夠活得更好,楚離月就像一個炸藥包,不用別人點,她都能自燃的那種,而且極擅長殃及池魚,她的那些下手走了一批又一批,全是被楚離月給折騰的,最後陪在她身邊的永遠只有顧小四,現在他不在了。

自己最後的依靠也沒有了,楚離月眨眨眼望著天空的太陽,心想都說是花好月圓,可是今天月亮彎得像把鋒利的鐮刀,自從來到大草原她也沒見到過像樣的花,花好月圓那四個字簡直都是屁話……

所以楚離月必須得學著大人的樣子思考並解決問題,月不圓這是天道,她無力改變,花生得不好看,那她就多澆點水唄。

楚離月想得入神,突然左肩被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沒看路。”

這句中原話還帶著北方的口音,楚離月吃驚的回頭看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周南狡猾的衝他眨眨眼,用韃靼語說了句:“經久不見,姑娘居然好生漂亮。”

這樣的驚喜來的太突然,楚離月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前一刻他還在為將來,思慮打算,現在那些憂慮通通不見了,她想,周南居然在這裡,那麼顧小四就一定在這裡。

只要有顧小四在,她總是安心的。

周南說完後,便神色如常的離開了。

雖然楚離月不知道他們為何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他們,又掌握了什麼情報,當然也許他們並不是為了她而來,可楚離月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自己的背後還有暗影閣還有顧小四。

楚離月會意的微微點頭,回帳篷的腳步不自覺的歡快起來,就是這麼一興奮過度,她就把今晚要洗臉擦藥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臨到睡覺前楚離月還在想,她馬上都要見到顧小四了,不知道他的毒有沒有好一些,幾個月不見……他會不會把她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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