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皎月嘗試活動被束縛的手腕,反才發現絲毫施展不開力道,她仔細回想起她一掌擊退楚離月時身體裡那股氣流是如何從丹田快速的遊走到的掌中的,楚皎月有樣學樣的再次閉眼感受身體裡源源不斷的力量試圖再次運入手掌,內力運了一半,手腕處穿的痠痛牽扯著她的骨頭,楚皎月心裡對自己說:“難怪使不上力,原來骨折了。”

不過她也是個能人,不吃不喝的在柴房裡躺了一天,不喊不叫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躺法,變著花樣背手了一晚,第二天她明顯感到一隻手腕腫得跟泡芙一樣。可能自己體內有了莫名其妙的力量後,倒也不覺得餓,沒事就透過那扇能見光的柵欄來提醒現在是何時。

楚皎月又想:也不知道芳雅怎麼樣了。

她站起身抖了抖還能動彈的雙腿,又想:楚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樣毫無意義的幾句話在她心裡翻來覆去的滾,最後濃縮成一句精華:Revengeshouldbelikelookinginthemirror。

既然要復仇就應該向照鏡子一樣。

楚皎月詭譎的笑了。

可惜笑容還沒來得及凝固,開始敏銳的聽到一裡外有五人朝她這裡來了,聽腳步聲應該四男一女,她的聽力什麼時候變成了順風耳?

那疾步的聲音,一聽就來者不善。楚皎月深吸幾口氣,扭動脖子舒展肩膀,順帶還扭扭腰,站起身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們打開門。

開門的是楚離月,這次戴了一面藍色的面紗,身上穿的與之相配的寶藍色的襦裙,外面裹了一件狐氅,上面的毛色也是上等的純白,陽光下還反射著淡藍色的微光,一看就知道此女父母的用心——美而不豔。

“喲,三妹妹自己站起了!”

楚皎月皮笑肉不笑道:“對呀,反正我不同某人一樣又不需要人幫扶。”她暗指的是那天被自己一掌推了個四腳著地的楚離月。

楚離月氣得面前的半透的紗綢波浪一樣漾了片刻。

“看來三妹妹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吧。”楚離月彎腰單手糾著她的衣襟,“你這麼口出狂言,不就是仗著太子殿下向著你嗎!我今日就是來告訴你,莫太高看自己,以為攀了個高枝就不把我這個二姐放在眼裡,人家太子才瞧不上你這中毛都不起的丫頭。”

楚皎月聞言,波瀾不驚的問道:“姐姐這是妒忌了?”

原本會以為對方會因為她方才那方話失望或者洩氣,結果對方卻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難道她不就是以為自己被太子看上才如此跋扈的嗎?

現在被一口道破自己的心事,楚離月一雙好看的柳眉擰在一起,大怒:“我妒忌?妹妹說的是自己吧,不然為何拼死也要來我這兒強太子殿下的送來的東西。”

楚皎月個子矮,被楚離月這麼一帶,對方整張臉在她眼前放大了一倍,那面紗本來就是半透質地,湊得近了,那張燒得已經結疤的臉半隱在光線下。

好半天,楚皎月才掀起眼皮對她說道:“二姐姐的臉小時候怕是被豬拱過吧。”

“什麼?”楚離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等回過味來,將她一甩惡狠狠的說:“三妹怕是沒見過世面,只怕現在還沒見過自己親身被豬拱過是什麼樣子吧!”

楚皎月:“是嗎?”

“這個小賤人!把她拖到豬圈去!”

“杵著做什麼!難道還怕她不成……綁起來,我倒要看看豬拱的賤人誰敢要。”

另一邊太子祁北辰被那教書先生煩得不行,一會兒是罰抄經書,一會兒站著背先帝訓示,稍不入他的意,伸手就是一板子戒尺,不伸手也行,直接往屁股上招呼就行。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又被父皇拌住腳,又是一通教訓,無非就是說兄長如手足,君子心懷天下應當寬宥仁厚,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昨日他毆打自己皇弟的事情。

祁北辰心裡著急,眼看就到了關閉宮門的時辰,若是還不出門,就見不著楚妹妹了,一想到那個楚府的三小姐,心底沒有來的開心,祁北辰現在只是半大孩子,還學不會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一開心,嘴角就不可抑制的拂上一抹明朗的笑。

“朕在問你話,你笑什麼?”

祁北辰趕緊把自己神遊天外的心拉回來,正顏道:“孩兒只是想到先生那日教孩兒的一句話,心裡如今突然浮現,就情不自禁的笑了。”

皇帝覺得奇怪,那翰林院的齊先生不言苟笑慣了,倒不知是說了句什麼話來惹得祁北辰一笑,霎時來了興趣:“先生可講了什麼?”

祁北辰沒料到父皇會追根究底,方才只是胡口一說而已,愣了片刻,才道:“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這有什麼好笑的。”

祁北辰也急了,眼看馬上要宮禁,連對著楚良擠眉弄目——你快來給我解圍呀!

楚良無奈的只得上前岔開話題,“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那人先生說了這句話後,就與太子講了一個關於鄉下秀才因為斷句鬧出的笑話來。”

皇帝:“說來聽聽。”

楚良知道太子想要幹什麼,一邊給皇帝將笑話一邊藉口有東西落在來的路上,太子祁北辰就坡下驢的說去幫忙找回。

皇帝點頭應允後,祁北辰恨不得肩膀長對翅膀立刻飛出宮門去,他一路走得急,身邊的暗衛不明所以還以為是皇帝有什麼吩咐太子要出去辦事,趕緊對藏在暗處的另外兩人打了手語跟了上去。

守城門的一看暗衛身上的腰牌,又見太子神色匆忙以為有什麼要緊事,連太子出宮時要核對的宮牌也沒有,也放了行。

祁北辰一路帶著暗衛直奔楚府,那門衛一件是太子,緊張得連通報都忘了。太子一路暢通無阻的快步走到菊苑前,卻發現裡面安靜得有些詭異。

祁北辰莫名有些心慌,他攔住附近掃地的老頭,問道:“楚妹妹呢?”

那老人一時沒明白他口中的楚妹妹是指的三小姐,慌忙指著楚離月方才帶著大部隊前行的方向指去:“好像在那裡。”

老頭指的方向正是廚房的後院,祁北辰對著老者道了聲謝謝又火急火燎的朝老者指的方向跑。

廚房的後院飼養著一些飛禽走獸,但不是養肥了它們再宰了吃的,楚府有專門的人去飼養他們,喂的吃食都是帶著慢性的毒,以毒養毒這種事估計也只有楚府來能幹得出,換了其他人,那些飛禽走獸早就死絕了,而楚府養的到如今還是生龍活虎的模樣。

不久前楚離月就已經把已經打暈的楚三小姐扔了那群不知喂什麼吃食的豬圈裡,裡面臭烘烘的一股糞味把楚皎月活生生的燻醒了。

楚皎月被他們擒住的時候,還沒等她奮起反抗就被一位小廝打暈,那位小廝見識過那天楚三小姐的威力,害怕把另一只手腕也給折了,才出此下策把人弄暈了。

楚皎月雙手還是被綁著,那圈裡的兩隻成年豬以為投了食,打著鼾扭著屁股向前湊到楚皎月的眼前嗅了嗅。

然後又扭著屁股走了……

楚離月不知道那豬是喂特殊的食材長大的,味不對那兩隻白胖胖的小豬是斷不會吃的,她急得跳腳:“死豬!你不吃她就被想吃其他東西!”

兩隻白胖胖的豬這下對著楚離月放了一個“噗——”的響屁,末了還意猶未盡的連放了好幾聲。

就連還沒到達都太子也被波及到,身邊的暗衛還是什麼暗器,迅速的拔劍將太子前後左右的圍住。

“殿下小心!”

那幾名暗衛等了半響也沒等到什麼暗器,互相乾瞪眼不明所以。

隨後鼻子裡若有若無的飄入了一絲陌生的臭腥味。

太子:“……”

豬圈前的楚離月被這‘毒氣’驚呆了,面紗經不住這般摧殘,也被這‘毒氣’吹落於地。楚離月那張被大火燒得醜陋不堪的臉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眼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皎月覺得實在是解氣,忍著手腕處的痛苦,笑得直不起腰來。

祁北辰也停到了楚皎月的聲音,她一直以為楚妹妹是那種無欲無求的小女孩,至少不會大喜大悲,有一瞬間祁北辰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祁北辰這些確定了,這就是楚皎月的聲音,“讓開!”他推開礙事的暗衛向著聲音來源跑去。

楚離月在楚皎月的魔鬼般的笑聲下難堪得全身都是紅的。那位年輕的小廝一言不發的拾起面紗低頭將此物奉上,訥吶道:“二小姐,你的。”

楚離月從未出過如此大丑,奮力將那面紗重重的打在那小廝面上,然後輕飄飄的著地。

那小廝不敢看她,老實的彎腰拾起又一言不發的奉上。

楚皎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長這麼大終於遇到了一件極度她舒心的事,一時間笑得她喘不上去,連忙咳嗽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她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楚離月怒火攻心:“把她嘴巴給我用針縫起來,看這個小賤貨還怎麼笑!”

“小姐我們沒有針。”

“……沒有針不知道用手嗎!我今天定要你從今以後開不口,看你怎麼去**太子!”楚離月的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她對著低頭不語的小廝說道,“顧小四,你去碳火來,我今天就要燙死這破喉嚨!”

顧小四:“是……”

“我看誰敢!”

那聲音煞氣極重,帶著不容有異的決斷。

顧小四轉身喊了一句:“太子殿下。”

這四個字比方才的怒喊還有有威力,跟在楚離月身邊的下人本來就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吃閒飯,紛紛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一禮:“參加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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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辰把方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渾身戰慄幾乎不敢想象,自己興致勃勃的跑來以為楚妹妹難得一笑,誰知她的笑居然是如此的讓人……心疼。

要是他晚來一步或者今日不逃出宮來,祁北辰不敢想象那日在大火面無表情的扇他一巴掌的楚妹妹今日會如何,她是如此桀驁的人吶,倘若真的……那她以後還會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女孩嗎,還會裝作一臉老成的張口對他說,我瞧著盒子喜歡得緊,殿下把這盒子送與我便可……嗎

祁北辰一時間被自己的信馬由韁的想法激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大膽……無恥之徒,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楚,楚妹妹!”

他語無倫次,一顆心被看不見的大手緊緊握住,稍一用力就能擰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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