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詐我!”王偉瞬間從木椅上騰站而起。

司青竹頗有些無辜,眨眼道:“哪有?接著說,當年的靈妃如果知道後會如何?”

王偉氣急敗壞的連做好幾個深喉,最後竟然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司青竹也多為難,起身吩咐牢外一直打瞌睡的侍衛:“小心他自殺。”

侍衛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忙點頭應聲。

牢外的頭頂已經露出魚肚白,天光隱隱乍現。

司青竹雙目酸澀,陪他枯聊一夜,風寒似乎又加重了。

人在疲憊的時候警戒會降低,加上他刻意的溫言細語,又再王偉最犯困的時候猛然一擊,他方才下意識的解釋應當不會有問題。

只是這並不是皇帝想要的結果。

司青竹狠掐眉心,走動開始打晃,看東西都是重影。

李侍郎在聽說司大人連夜審後,一大早就急忙跑來詢問情況。

司青竹不便透露太多,只能表示有新的進展,等過幾日南海那邊的錦衣衛回信才能有確切的斷定。

“司大人當真是辛苦了。”李侍郎點頭哈腰的請他上馬車,“馬上就早朝了,你車內小憩會兒。”

司青竹睡眠很淺很警惕,尤其是身旁還有他人在時,睏意再深他也不會真的睡著。

不過還是依言闔眼,早朝一如既往的乏糟無味,各位臣子爭來爭去,最後敲板子定奪的還是首輔和太傅兩人。

司青竹撐著精神氣勉強度過整個早朝,下朝後整個人都是飄的,這下就連平時沒有過多來往的同僚也看出他的不對。

“沒事,再過幾日這傷寒就能痊癒。”司青竹笑得客氣,“各位不必未我憂心。”

周圍人見他說話語氣不急不緩,條理清晰也就不再多勸。

司青竹回府後也沒歇著,從南京回來後,他就藉著養病告假的這段時間,暗中活動人脈,將南京那邊見過顧文興的人不是封口就是滅口,做得幹淨利落。

但是卻出了點小問題,司青竹並不愛血腥,南京那邊能入京面聖的並不多,加上顧文興本來也很注意,所以真正識破他身份的,只有一位,是顧父身前的摯交,其夫人和顧母又是生死友誼,所以他是姓得過,至於那些小角色,司青竹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花金請人敲過他們腦仁,不至死但也是個警告,嚴重的只出現失憶。

而真正被他下殺心是國子監的監丞,此人心術不正,雖然在南京他並沒有認出顧文興的身份,但是近日來卻有眼線說他為了在來年評估職稱時爭表現升官,自作聰明的把來歷不明的師爺搬出來準備打鬧一場。

所以司青竹只得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了事,可偏偏問題就出在這裡,那位監丞看著頭腦簡單,實則也是彎彎腸子,派人暗殺的前一天,不知哪根筋不對,突然想去算命,江湖術士或許有點實料,便告訴他最近印堂發黑是大兇,需要多叫小心。

監丞惜命,顧了江湖殺手未自己賣命。

司青竹那幾日分心被引人遐想的夢境所困,於是暗殺失敗,反叫監丞存了十二分的戒備。

“不好啦!”老伯一見主子回府,便火燒眉毛的跑過來。

現在天大的事都沒有顧文興的重要,如今只能怪自己太自負,以為機關算盡皆在掌握,他心裡焦猝的抬眉:“老伯你慢慢說,不急。”

老伯這人情急起來,一句話他可能花整晚都說不清楚。

“偷!”老伯跳腳,哆嗦了半天才指著身後的大院,“老奴就打瞌睡的功夫,就有人入屋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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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青竹的家宅可謂是一貧如洗,約莫最值錢的便是他頸上帶著的指環,他無奈的順著往後看,雙目聚縮,瞳孔瞬間如貓眸一般。

那方向正是他的起居房,裡面除了換洗的衣物,再無其他。

然而此刻卻在冒著屢屢絲煙,繚繞蘊蓄這往上方升起。

老伯在他身後大喊:“老夫去叫人滅火,危險!”

司青竹跑得飛快,雙袖被鼓鼓吹起,迎著熱流而動。

火候不大,但是房梁已經被燒燻得歪斜,此刻衝進去很可能會被砸個半身不遂。

等腿腳不便的老伯趕到時,只看到白袖邊角略過。

屋內的書桌已經燃了大半,衣櫃癱倒在旁,司青竹抬袖捂住口鼻,用力將衣櫃翻面,灰煙直逼眼角出淚,朦朧中他還是盡力的看見木盒一角,只可惜已經焦糊,他徒手去抓,灼燒險些刺得他手徒然鬆開。

老伯在外嘗試往裡以身救主的衝進去,哪知半隻腳都還沒能踏進去,牆壁就坍塌一塊,駭得他當場暈死過去。

好在在外買菜的藺鄔即使回來,才不至於讓主子燻死在裡面。

司青竹醒來時手中還緊握著焦黑的木盒。

藺鄔在旁驚喜道:“總算醒來了,大夫快過來瞧他的手。”

由於司青竹長時間保持緊握不動的五指,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活動自如的掙開。

藺鄔見機趕緊拿過木匣轉身重新安放好。

“我睡了多久?”

“五天了。”

不待阻止,司青竹便已掀開棉被而起:“南海那邊有訊息了嗎?”

藺鄔知道他關心著皇帝憑空多出的表哥一事,如實答道:“錦衣衛已經帶著證人回刑部了,此事不勞大人再多費心,因為那些人禁不住嚴刑拷打,已經招認說一切都是齊家愛慕虛榮,他們花了萬兩黃金買下他們嘴巴,現在東廠已派人抄其家,如果搜出黃金,那麼齊家冒充皇親國戚的事就是板上定釘。”

司青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前不久他才從王偉嘴裡撬出關於皇宮密道的事。

“王偉呢?”

藺鄔愣住,半響才又道:“聽說在獄中自殺了。”

“不是囑咐過看好不能讓他死嗎!”

藺鄔更傻呆了,他還是頭一次見司青竹情緒出現波動,不過也就剎那便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罷了。”司青竹用完好的左手穿鞋,“麻煩大夫將我的手簡單包紮,我去趟大理寺。”

陛下聽說司大人家中著火後又急於去救屋內的物品,不幸昏死過去後,便特意從宮中派出御醫為他診治,太醫自己也馬虎不得,勸道:“大人現在身子虛弱,還是靜養得好。”

“你看我像身子虛的人嗎?”

太醫打眼細瞧,對方除了臉色比平日還要蒼白以外,別無不同,眼底甚至還閃著若有若無的微光,長身玉立的往那一杵,看起來韌而不弱。

無法,太醫只能在他手心上敷上鎮定清涼的藥,在用繃帶纏好。

“注意這段時間一定不能沾水。”

司青竹的手還是有些僵硬,但並不妨礙他的步伐。

他騎著後院養的一匹老馬,一路搖晃慢悠著騎過去。

這場火來得蹊蹺,因為方才御醫在,所以他才不好問老伯起火前後到底發生了些何事。

但很明顯,在他昏迷這段時間,有人已經先他一步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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