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興精力有限,那位瘦子心眼比女人還多,他有不能每天十二時辰都看著他,所以只能提前請殺手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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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青竹若是單純殺王傑明這種貪官,他沒意見,甚至恨不得親自動手解決,可是他現在卻連累無辜百姓。

“老大!”司青竹倏的晃動起來。

顧文興立即鬆手,等著他解釋。

司青竹正欲開口,接著整個人卻突然蜷縮成蝦米,抱頭抽搐起來。

顧文興趕緊蹲身,伸手欲按住他的肩膀。

司青竹雙目猩紅,漆黑的瞳孔開始出現重影,不知哪來的大力撞開顧文興,一頭衝向前方。

顧文興不得不從後點住他的穴道,握住他的手腕,進行粗略的把脈。

他脈相凌亂,而且搏跳速度快得驚人。

顧文興一把將人粗暴的背起,打算去找郎中。

“等下!”身後追來的少女遞給他藍色瓷罐,“這裡有藥!”

她正是那日司青竹在王傑明手中救下的少女,顧文興認出她就是在半山寺廟裡負責偵查的女子。

顧文興放下已經昏迷但還抽搐不止的司青竹,開啟瓶蓋,去除裡面白色的藥丸,自己先吃了一粒,見身體無特別反應後,才敢掰開他的齒關,強行喂下。

少女見他如此謹慎,登時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放心吧,司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麼會恩將仇報呢,況且這些日子以來,他吃的這些解藥都是我配給出的。”

“不過奇怪。”少女話突音然一轉,“按理說,司大人身體裡的餘毒並不強,怎麼又會發作得這麼厲害?”

顧文興被她話中的信息量震得無法給理出頭緒,最後只得沉聲道:“先送他去客棧休息。”

離此地最近的客棧也有不遠的距離,顧文興直接是飛的。

客棧已經預備關門的店小二忽絕面門一陣風刺來,轉首便將屋內的油燈滅了一盞,一位身形頎長的男子正揹著人站在那裡。

“勞駕開見上房。”

“好的!”店小二應聲折回,充上二樓開了門鎖,“最近生意不錯,只剩這一間上房,價錢可能稍微比平時的貴。”

顧文興向他扔出一錠銀子:“去請位郎中。”

店小二見錢眼開,立刻屁顛屁顛的溜出去。

顧文興將人平放在床榻,由於動作並不熟練,昏迷司青竹小半身子歪斜在外,手無力垂在寬袖下,只餘手指微蜷露出,他握上去的時候指尖的冰冷讓他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顧文興把他的手急促的往被窩裡塞。

他沒照顧過人,原本簡單的動作卻是無意撩起了他的袖袍,小截手臂暴露在顧文興視線裡。

上面是數道盤根錯節的鞭痕,基本都已經成了淤青,印在顧文興眼中,彷彿被烙燙一樣,趕緊別過眼,不敢在看卻又忍不住將袖掀開出更多來。

除卻鞭痕還有其他被針密麻刺過的痕跡,顧文興的呼吸一滯,胸腔好似被人用鐵錘鈍砸下。

少女在他身後跟得辛苦,趕到客棧二樓房門的時候已經是大汗淋漓。

喘著粗氣扶在門框,好一會兒才氣順,目光也跟漸能看清眼看的景象,最後順著顧文興複雜的眼神看向擱在被外的手。

少女不知道顧文興的真實身份,只知這位司大人說過見他如見自己,便知兩人關係,又是兄弟相稱,於是下意識的將兩人當成至親關係,瞧他神色不對,趕緊解釋:“這是大人在獄中留下,不必憂心,都是些皮外傷。”

“你所說的餘毒也是那時留下?”

“正是,王傑明那些狗官希望從他嘴裡撬出點有資訊,結果威逼利誘不成,於是便想用下毒來逼他。”少女嘆口氣,目光中有隱露出欽佩,“大人能謀善斷,那些人都手段再怎麼下作,都不決計不能讓大人妥協。”

少女所說,司青竹壓根都沒向他透露出丁點,顧文興將被窩給他壓實在些,起身道:“我們出去說。”

少女雖然機靈,但心機不夠,對他是知無不言,將司青竹原本的計劃和打算都盡數告知。

“司大人已經把後路鋪好,只等著那些狗官走投無路下,露出最後的馬腳。”少女企圖自己能夠透過顧文興瞭解為什麼司大人要臨時改變計劃,“雖然那些難民確實時無多日,但是司大人曾透露過,再過幾日,他就抽身回京,帶著部分難民親自面聖,這樣陛下再怎麼忽視,也會嚴肅對待。”

新皇稚心頑劣,即便是抓住了南京這些官員的把柄,也不見得會將他們嚴懲不貸,所以司青竹才會帶著有疾病不治的難民回京,一方面引起所有人的重視,同時還能叫難民對滿朝文武進行自認。

顧文興狠掐眉心,心中大致對司青竹的計劃有了大概的瞭解,不得不說,他心思當真是縝密無遺漏,居然把陛下都敢算計進去。

一時之間,他居然是大腦一片空白,竟不知該對這小弟如何是好。

少女繼續試探道:“可不知為何,今日卻突然改了計劃?”

“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顧文興對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隨便找個藉口將她打發走,“按你所說,並不是全部的難民身染重毒,還有部分留在寺廟中,你過去看看,今夜這場變故興許他們還一無所知,你趕過去解釋安頓一下,避免暴動。”

少女看得出顧文興不是等閒之輩,立即抱拳離去。

店小二請來的郎中姍姍來遲,沒辦法這點是個人都睡了,所以郎中來時不停的打哈欠:“哪位病人?”

顧文興在門外枯站了很久,推門的手已經僵冷:“就在裡屋。”

店小二識趣的把門合上後退去。

郎中的醫術一般,所以對著昏迷不醒的司青竹又是施針又是按穴道,忙活得額角冒汗才道:“這位公子性寒,加上平時飲食不規律,心思勞重,積勞壓抑沉積所致,在暈倒前恰巧心緒起伏不寧,這下將原本已經消散得差不多的毒性爆發。”

顧文興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敢情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當然請你放心,讓他安心養上幾天,等餘毒徹底消了,也就無礙。”

“多謝。”顧文興頷首致禮,又從腰間取出一袋碎銀,“夜深多有打擾,還請笑納。”

郎中也不客氣推辭,笑呵呵的接過,臨走前又多加囑咐:“病人似乎有心結,你作為朋友,應該多加開導。”

心結?

顧文興怔楞住,猛然就聯想到五年前在西域的日子。

刻意壓抑的愧疚鋪天蓋地的淹沒而來,顧文興只覺呼吸又開始困難起來,滿胸腔都是無處發洩的憤懣不平。

他捂臉蹲在床沿,半響狠搓面頰,濃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當年欠下的,果然是窮盡一生都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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