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田安最開始確實是東費有福同享的好兄弟,直到五年前,他在賭博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原先他靠著東費的救濟,還沒至於輸得傾家蕩產,直到一日東費收到暗影閣下達的死命,去執行了一次長達半年的必死人任務。

十賭九輸,偏偏這東田安運氣不好,他純屬逢賭必輸,然而失去了東費這個經濟來源,他兵行險招居然去找官府借高利貸。

東費很有暗殺天份,是十個人中唯一的倖存者。

他活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準備去找自己哥們來一場不醉不休。

誰知道剛落腳江南,就遭遇到高手堵截,從不失手的東費剛經歷九死一生,終於力竭倒下,被人抓捕。

原因很簡單,東田安把他五年前醉酒吐出的訊息全賣給了某個武將,賣的一乾二淨,毫無保留。

而他也就順理成章的得了大把的銀子還清了被人追債的命運。

東費不是傻子,遇到埋伏時就知道是誰背叛了他。

他替暗影閣做事,得罪了不少人,被抓到西域後,從江湖聞風喪膽的鬼煞神淪落成了服役的賤民。

等他好不容易逃出來,才發現自己因為酒後吐真言,違反了閣中的大禁忌,回到中原就被強行廢除了武功,從此江湖再無鬼煞神。

“不可能!”聽到這裡的鄧琴涵面白如紙,“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武功……”

“很厲害對不對?”陛下目光透著意味不明的光,“因為你並不知道,當年的鬼煞神到底有多厲害而已。”

鄧琴涵握茶杯的手不斷發抖,潛伏在底內的傀儡毒好像就在等這一刻反撲發作,她從牙縫中擠出話:“請陛下說完。”

“暗影閣的閣主震斷了他全身筋脈,然後再把他扔到蛇洞,放話說只要他能在裡面熬上七七四十九天,就饒他一命。”祁珩停頓片刻,“需要解釋何為蛇洞嗎?”

鄧琴涵眼前拂過千萬毒蛇盤繞的情景,眼睛登時發黑,手中杯盞落地,濺出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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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蹌起身退後至門欞,後脊把整個門扇都砸得搖晃。

“東費的毅力非比尋常,四十九天后洞門剛開啟,他就從裡面活生生的爬出來,於是閣主就為他重新接好筋脈。懂醫藥的大夫都知道,他這次重創,哪怕日後再如何努力,也恢復不到原來的頂峰。”

鄧琴涵閉眼捂住耳朵,痛楚的蹲下身,傀儡毒成功為她製造出無數的幻覺,彷彿親生經歷了一遭無間地獄般,緩和好久,她的眼前才清明過來,喉嚨裡全是血腥。

原來是她承受不住壓力,自己咬破舌尖得以清醒。

“其實最開始陛下就對他的過往知道得一清二楚。”鄧琴涵倚靠這木門,緩慢起身,“但是偏偏挑這個時候說給我聽,是為什麼?”

祁珩也不在繞彎子,看門見山道:“東費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國士無雙。”

鄧琴涵慘笑,她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皇帝的言外之意是希望東費繼續為他效力。

“那陛下可知,東費的內力又被廢過一次,三個月前他服用極樂,把武功提升到極限,如今所剩時間不多。”這句話彷彿耗盡了她一生的氣力。

“朕就是為此事而來,雖不能保證他能長命百歲,但起碼能延長他二十年的壽命。”祁珩彎腰將她掉落的茶杯拾起,對著燭光反覆揣摩端詳,“當然這多出來的命都是朕給的,朕決定要破格要封他為將軍,鎮守大祁國土二十年。”

“這期間,四方軍權都是他的,這是朕給他的無上信任。”

真是諷刺,五年前,自以為最信任的朋友卻在他背後通刀,五年後,而這天下君威難測聖心難料的皇帝卻說要給最高的權利和信任。

鄧琴涵側頭嗤笑出聲。

“當然。”祁珩惡毒的把話音轉開,“如果他提前捐軀,朕也會為他風光大葬。”

“我懂了。”

他這是要壓榨乾淨東費最後的利用價值。

“朕就喜歡和聰明人談話。”

鄧琴涵目光迎上這位精打細算的皇帝,抬袖將嘴角慪出的鮮血擦乾淨:“陛下憑什麼認為和我說了這些,東費就能真的為你所用。”

“因為朕比你更瞭解他。”祁珩慢悠悠的為自己滿上一杯涼茶,認真的品嚐完苦不知味的劣茶後,才把餘下的話補充完,“東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斷不會受人控制,但是如果這由你去勸說,他就一定會答應。”

鄧琴涵嘴唇發顫,上下牙打架個不停,伸手指著天窗:“滾!”

祁珩脾氣很好,一點都不介意她冒犯天威,可是說話卻越來越惡毒:“東費的復仇大計原本沒這麼簡單,然而就在他單槍匹馬的查出了東田安背後的驚天交易後,第一時間就是拿著相關證據與朕作了交易,要不你猜下交易內容。”

鄧琴涵急火攻心,當即又噴出一口鮮血,淋漓在她衣襟:“滾!”

“他把最想手刃的仇人交給朕,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護你後半輩子的平安,還說以後若你要嫁人,一定得十里紅妝,如果那人讓你不開心,朕就得親自為你主持公道。”前半段是真話,後面就純屬祁珩胡扯了。

東費可沒那麼大度,本就喜瑕疵必報的主。

對面的女人還沒暈過去,祁珩食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看來說的不夠,得來吧大的:“東費五年的處心積慮,等的就是這最後一刻,可偏偏鄧姑娘卻在半路殺出來。”

鄧琴涵終於支撐不了,但是還是沒能暈過去。

祁珩彈指隔空不知點住了她哪個穴道,瞳孔聚縮後癱倒在地,她想死,但是腦子還很清醒。

“朕說句公道話,你就算是個感情白痴,現在也能看到東費那片心了吧。”祁珩走上前,近乎體貼扶她站穩,“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活著就是希望,所以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麼死了嗎。”

“朕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不多。”祁珩輕拍她肩,很是通情達理的說,“畢竟東費所剩的時間不多。”

要是弒君不犯法,鄧琴涵現在就能拔出腰間的彎刀,當場捅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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