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沒那意思?”客棧人來人往,雖然有會遇到賞心悅目的女子,但是看得多,難免有些審美疲勞,方才那位女子,氣質隨和很有教養,一看是大家閨秀的典範,真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店裡的兩人都是光棍多年,不過來這裡住的女人基本都有隨從或者家人跟在身邊,即便是遇到那麼幾個動心的,他們沒那狗膽敢真的付出行動。

所以店小二蠢蠢欲動,後廚備用的迷香藥還在。

老闆睨眼看他:“我可得警告你,不要隨便調戲,沒看見她腰將掛著的彎刀嗎,材質上層,就算是江湖兒女,悲背景也不容小覷。”

店小二訕訕的閉口,不再多言。

他有色心,但也要識抬舉。既然老闆都開口了,那齷齪心思也就只能等午夜夢迴時分肖想一下。

鄧琴涵躺在硬床板上,回想起小颯在自己臨行前對自己的囑咐。

“它畢竟不是真正的解藥。”小颯不得再次重複提醒,“所以每隔三個月,你必須來找我為你重新調配解藥。”

三個月期限已到,可鄧琴涵並不打算回去。

“東費服了極樂,就算是他身體比常人強千萬倍,也難逃一死。”就連流蘇也勸她死心,“他不告而別,有自己考量。”

“所以他就應該連至死也無人陪伴?”

“你別激動。”小颯趕緊給他使眼色令其閉嘴,雖然傀儡毒被壓制得似乎只剩一絲,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沒事,我現在很心平氣和。”鄧琴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至少我也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鄧琴涵猛喝盅涼茶,苦味從頭淋到心肺,當初醒來不見東費時,執意去追,結果情緒過於激動,傀儡毒大爆發,在床上躺了足足七天才撿回一條命。

自然也就錯了去追東費的最佳時間。

鄧琴涵深吸一口氣,起身伸手撐桌,幾乎有些站不穩:“我信他還在。”

小颯啞然,不好再多做阻攔,只能再三叮囑後,又將自己的佩刀贈送與她,才肯做罷。

鄧琴涵伸手握成圈抵在眼看,虛著眼看著黃色的暈圈,朦朧中,似乎看到了昔日的東費,嘴角噙著那點譏誚又高傲的笑。

她也無聲息的笑起來,還真是應了那句——一見你就笑。

沒了傀儡丸的作用,加上多日奔波,這晚一覺睡到天亮。

簡單洗漱完,潦草塞了幾口饅頭,吩咐小二記得喂馬以後,又開始輾轉打聽。

“請問這這裡有位姓東的人家嗎?”鄧琴涵攔住一位挑著擔的農民。

農民鬍子全白了,腦子也不太靈活,鄧琴涵問了幾遍才反應過來:“前面不遠的街巷就有家。”

“多謝。”鄧琴涵給了他五文錢作為答謝,便徑直走向她所說的地方。

凡是關於東費的一切,只要他說起過,鄧琴涵都能記得。

那次感染時疫時,東費對她見過關於一位小孩因為飢餓難耐殺雙親而飽腹的故事,她要是沒猜錯,那小孩就是他本人。

來這之前,她特意快馬加鞭去了趟皇宮,厚著臉皮,藉著當年和月貴妃的交情,希望能打聽到東費的來歷。

“東費應該不是他的真名。”月貴妃將得到的情報如實告知。

“暗影閣不是知天下事嗎?”

“難道你不知道每位加入暗影閣的人,他們的身份都會被抹除嗎?”

鄧琴涵還真不知道,這個訊息好似一盆寒冬臘月的冷水灌頭,將她凍得成了冰塊。

她自詡瞭解東費,可至此才恍然發現,自己居然連他真正是誰都不知道。

月貴妃拿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他曾經擔任左護法期間所以執行任務時的動向,或許對你有幫助。”

薄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子,道盡了他的一生。

現在鄧琴涵來到的地方,根據紙上記錄推測,這裡應當就是東費的老家。

這煙雨江南的好地方,確實是個好歸宿。

門巷的長衚衕確實有一戶家,不過大門緊鎖,鄧琴涵不得不扣響門閂。

門打出縫,露出一雙狐疑的小眼睛。

稚嫩的童音傳來:“請問姐姐找誰?”

“請問東田安是住在這裡嗎?”根據紙上所記錄,這人是東費的好兄弟,在第四十八次執行暗殺任務時,兩人反目成仇。

能被東費恨上的人,下慘都不會太好。

然而這個東田安倒是很幸運,甚至在後來,東費好幾次撇下任務不管,為了這位朋友來回奔波,有求必應。

想到這裡,鄧琴涵有些疲憊的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起來。

“我們不認識他!”裡面的老婦人佝僂著腰,跑過來將小孩抱起,“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能給陌生人開門!”

緊接著,大門嘭的一聲關上。

鄧琴涵吃了頓莫名其妙的閉門羹並不沮喪,沒關係,因為看他們這反應,東田安和他們關係必定匪淺。

轉眼便是晌午,鄧琴涵在附近找了家麵館吃些墊肚子。

她桌上的面已經幹成了一坨,鄧琴涵都沒打算吃,手指來回敲打著桌面,腦海裡全是那些細密的字。

跑堂的是位精神小夥,見她不吃於是上前詢問道:“客官可是面不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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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鄧琴涵趕緊回神,不好意思的笑道,“重新上碗吧,方才想事入神了。”

小夥子立馬轉頭,扯著嗓子,吩咐再來一碗:“不過話說,姑娘想什麼如此專心,都快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沒啥,只是奇怪。”她伸手指著轉角衚衕巷,“裡面那家人為什麼青天白日還要把家門緊閉?”

“據說是他們家女婿在外面賭博欠了鉅款,債主請了幫打手天天圍堵他們一家老小。”

“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夥計給她添了茶水,看著有新客進來,“先不說了,等會空了和你講。”

“你先忙。”鄧琴涵說完終於開始吃麵,剛入口,就被這辛辣嗆了滿鼻,不得不猛灌茶水,誰知道喝得太快,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看來這麵條是吃不下了,索性就支起下巴,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思緒又開始不由自主的跑偏。

要是此刻東費就在自己身邊,他定能一口幹掉三大碗這樣的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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