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嗎?”東費嗤笑出聲,“千刀萬剮還是沸水煮活人,都行。”

祁珩啞然,其實他本意是認為期限雖然未到,但總歸是將暗影閣一舉拿下,昔日的風光無限終於成了他人棋子。

不過聽到這極端的牙尖嘴利,祁珩停頓一下便道:“具體我還沒想好,不過你可以趁現在我不能分心的時候,有多遠跑多遠。”

即便是他武功全失,可是身手還在,只要自己不主動捅婁子,不去挑戰天威,餘下日子照樣能夠逍遙自在。

東費依舊是滿不在乎道:“我想走便走,想留就留,就算死無全屍我也認。”

雖然沒有明確回答,但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他又是為誰留下,祁珩不用多加猜測就心裡有數,聞言他雙目微眯,饒有趣味的重複開始打量他。

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情種。

“隨便。”祁珩也沒多費口舌,大量的雜事都還在等著他,說完便匆匆回宮。

東費也隨之離開,然而腳步剛踏出門階時,迎面正好撞上了鄧琴涵。

兩人如今的關係萬分尷尬,鄧琴涵恢復記憶自然會回到墨白身邊,東費原本就是乘虛而入,要是他在這方面有點自尊,那就理所應當的離去。

“我本想是來找月貴妃,不過剛見陛下神色匆匆的離去。”說到這裡,他目光越過東費見到了後房床中躺著的人,“看來是休息了,那我也就不再打擾。”

她話都沒說完,轉身就走,活像背後的是什麼凶神惡煞一樣。

至始至終,她都沒敢去看東費,知道這是自己心虛,明明心裡有的墨白,這一定是失憶造成的後遺症,她強制壓下心中的那股悸動,待回過神來時,居然已經走到了關押犯人的地方。

門外守著兩位侍衛,但是誰也別想從他們手中將人劫走。

一想到裡面關押著的是那商隊的領頭,就有種進去的衝動。

“姑娘還請離開。”其中一位侍衛上前一步,展開手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攔住,“主子吩咐過,除了東費大人和貴妃娘娘以外,其餘人等不得入內。”

鄧琴涵早知道是這個情況,也沒堅持,剛要轉身回去,卻聽裡面傳來你慘叫。

那叫聲過於淒厲,不由得讓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兩名侍衛相互對視一眼,其中個子較高的那位閃身消失不見。

估計是已經去你們查探情況了。

“不好。”侍衛很快從裡出來,神色不變,“裡面的那位權某似乎已經撐不住了,你去叫大夫過來。”

鄧琴涵忍不住多問一句:“什麼情況?”

侍衛大約覺得這並不需要隱瞞,不太確定道:“應該是自殺,渾身上下都是血,有很明顯的外傷。”

可很不巧,大夫此刻不在四合院。

“我已經通知了小廝,派人去請郎中。”侍衛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去,不久便背這一位彷彿被血液侵泡過後的人走出,“過來幫忙,幫他先止血。”

權寒關剛被放下,幫手都還沒來得及伸手,雙目便突然睜開,同時瘋狂的大笑起來。

三人皆是對他莫名其妙,等他笑夠了,才看清餘光下的那抹白色衣襬,繼續往上,笑聲就止住了。

“你傀儡丸治好了?”權寒關旋即又否定,“不可能!看你這表情就知道,那小子只是給你取出了身體的餘毒,太好了,你還是會死!”

他的狀態已經神志不清,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東費完了,你們在地下做一對亡命鴛鴦吧!哈哈哈!”

“姑娘無需和他多費口舌。”侍衛本打算一掌下去把他劈暈,而後又考慮到此人現在的狀態恐怕是這暈過去,就再也不能醒來。

權寒關在侍衛的背上笑得眼淚直流,伸出那根已經看不出手指形狀的手指著她,厲聲道:“我不怕你們現在這麼恩愛,相信我,不出三個月,你那個情郎肯定會如你般喪失記憶,不僅如此,他失去武功沒了內力這層保護,喪失心智只是時間問題,哦!”

他突然開始激動得雙手合十向上伸長,說話和唱歌似的,愉快的說道:“我猜猜,他現在一定不再這裡,恐怕把自己關起來,自個對自己開刀取藥丸了吧!不過這沒關係,反正毒已入骨髓,變得瘋瘋癲癲也是早晚的事。”

鄧琴涵存粹被他這席話震驚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麼叫做毒入骨髓,什麼是武功盡失,他明明還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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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臨頭都還在狡辯。”鄧琴涵冷下臉,一個標點符號她都不會相信,“等等!”

東費的輕功一直都很好,聽力也是一絕,她走路也不算悄無聲息,怎麼就偏偏撞上了呢?

一定是他突然大意了。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掉頭回走,現在即刻都要見著東費,這樣就能證實這個瘋子的話。

“喲!這就開始著急了呀!”權寒關面孔突然扭曲起來,“我實話告訴你,我以已故的妻兒名頭起誓詛咒,東費這個混蛋不得好死……不對,這輩子都要活在痛苦當中!我遭受的一切都會數倍奉還在他身上。”

他身下的侍衛嫌棄他太聒噪,雙手一鬆,人便直挺挺的掉落下來。

另外一位默契的點了他的啞穴,不叫他繼續發聲。

權寒關整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開始難受的摳挖自己的喉嚨。

起初大家都一位他這是要強行破解被點住的啞穴,侍衛譏言嘲諷:“不要多費力氣,古往今來還沒有一個人居然想去逆流衝破血脈,來解穴道。”

“不對!”同伴不動如山的神色終於微變,“他這是……”

權寒關的喉嚨已經被他沒了指甲的手剖開,露出了血管和鮮肉,嘴巴一張一合雖然沒有聲音,但是能從口型看出他在說些什麼。

——我的詛咒會在我死的那一刻開始靈驗,我要你們這些蠢貨統統給我陪葬。

不知為何,看懂這句唇語都三人都同時膽寒,接著權寒關整個人都開始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接著眼珠子居然從眼眶掉落,身體發出的動靜越來越少,就在鄧琴涵驚魂未定事,權寒關居然像毛毛蟲一樣蠕動著身體向前攀爬,如果忽略他的傷口不計,權寒關這個時候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活像是個不甘心落敗的跳樑小醜。

看著已經沒有呼吸停止扭動的權寒關,其中一位侍衛單膝下跪,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脖子策反靜靜觀察。

就在他檢視此人是否真的死亡時,鄧琴涵兀的瞪大眼,看著他居然伸出一隻咯吧作響的手,正快速的拿到還沒有吃上嘴的眼珠,然後咔嚓著放到嘴裡嚼碎。

這些動作都發生在轉瞬,就連兩位侍衛同時防備的情況下,權寒關已經把眼珠子吃下肚。

這人果真是已經瘋了!臨到死前居然還要吃自己的器官!

鄧琴涵也被這赫人的一幕驚得連抬腳離開的力氣都沒有了,耳邊反反覆覆迴盪著他死前的最後一句。

“姑娘!”侍衛見如何喚她都毫無反應,乾脆朝他肩膀拍了一掌,將人向前打了個踉蹌,“對不住了。”

鄧琴涵被略微的疼痛喚醒意識:“啊?沒事……我走

了。侍衛在身後好心提醒:“姑娘你面前是堵牆。”

晚了,鄧琴涵被當頭撞倒找地,好在思路倒是被撞清晰了不少。

起身後拔腿就跑。

現在就去見東費!

然而方才在站在東廂房的東費已經走了。

“那位大人可沒和我們說他要去哪?”門外的丫鬟認真道。

鄧琴涵呼吸一滯:“那往那個方向走了?”

丫鬟指了指西邊,那是東費暫住的地方。

鄧琴涵氣喘吁吁的往西院趕,連通報都沒來得及,直接推門而入。

門內的東費正赤著上半身背對著她,聽有人闖入,率先拿過一旁掛在牆壁的彎刀飛射過去。好在鄧琴涵反應夠快,身形一偏就完美躲過。

此刻東費還未能清楚背後人是誰,但由於感受不到也就疑惑的回頭。

兩人的腦袋皆是轟的一聲,炸藥似的轟了個紅燒雲。

東費的另一只手還放在褲腰帶的位置,顯然方才是準備繼續往下脫褲子的。

鄧琴涵連視線都不知道往哪放,尷尬得恨不得此刻一頭撞死算了。

這有必要解釋一下,然而舌頭打結,我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在東費已經及時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要是換做以前,只需要稍微側身翻過,就能立刻躲進身旁的屏風後,然後現在卻需要用跑才行。

雖然頭腦還是比較清醒,但是行動卻是跟不上老子,先是慌里慌張的拿過床頭的外衣往身上一套,結果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原因,原本能完整遮蓋整個上半身的外套只能欲蓋彌彰的遮住腰腹。

“你的傷?”鄧琴涵兩條腿都被牢牢定住一樣,看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說到這裡,東費已經同手同腳的躲到屏風後去。

鄧琴涵這才意識到不妥,立即轉身也跟著同手同腳的走,同時掩耳盜鈴的說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還不如不說呢。

東費胡亂的套好衣服,發現門外還站著影影綽綽的身影,趕緊原地努力平復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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