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眉頭一挑,好整以暇的打量他:“閣下認識我?”

“不認識,只是你比我想象中的來得早。”看來確實不是廢物,有兩把刷子。丁和也不畏懼,坦蕩的由他試探,“看夠了,咋們就來說正事。”

墨白預感他不會有什麼好話,耐著性子的同時,管袖中的暗器已經備好。

“你是在找位姑娘吧?”丁和說的是陳述句,不需要對方回答便自顧自的說下去,“高個兒,喜歡耍機靈,穿的是鵝黃色一群。”

墨白陰沉的對視,想要說的話已經不言而喻。

丁和雙手一攤,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不在我這裡,她只是曾經在這兒出現過,當時她昏迷不醒,兄弟們本想好心請了位大夫給她看病,哪知醒過來後不領情,自己跑了,當時跑得太急,遺落了一把摺扇,我瞧著這是男子佩飾,想著一位未出閣女子不會隨身攜帶,斗膽猜測這是她的相好,思忖著一定會有人來尋。”

說著,將摺扇遞給了他。

他說得滴水不漏,墨白察覺不出有任何不妥,接過展開,上面只點綴了青竹,留白處幹幹光滑,這確實是他很久以前不小心弄丟的摺扇。

萬萬沒想到……居然在此處。

墨白心情複雜,保管如新摺扇依稀還有水墨中混雜的桂花清香,如清晨一縷清涼至人的風,鼻翼縈繞氣息順著血管直達心底。

如此的撩人心魄,墨白眼底爬過一抹笑意,凜然盤問道:“可有看清她往哪個方向離去?”

丁和用手指向後方,態度認真嚴肅:“跑得飛快,追不上。”

“多謝。”墨白拱手一禮,欺身上前躍過,停在屋簷上時突然駐足。

丁和笑得自然而不做作:“有什麼疑問?”

他方才說的那人描述並沒有提到綢白腰帶,鄧琴涵生性謹慎,在看到乞丐頭目的第一眼應該就能猜出他就是丁和,以她的性格,難道沒有亮出佩劍?

也許是多想,可往北直就是南京城。

為什麼她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不回到客棧匯合,還是說她發現了蛛絲馬跡,迫不及待的想要追上去?

不對!墨白再次否定,鄧琴涵凡是都是量力而行,也有足夠的冷靜,不可能隻身一人去未知的地方。

越想疑點就越多,袖中的暗器蓄勢待發,墨白重新回到丁和的眼前站定:“你說那位姑娘昏迷不醒,可是身上有傷?她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你們這兒?再則以我對她的瞭解,你們對她有救命之恩,怎麼可能會不分青紅皂白的離開,還是說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鋪天蓋地的打出,丁和悄無聲息的將手負在身後,暗中比了一個進攻的手勢。

面上依舊是一派淡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一個個的來說,首先我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明顯的外傷,其次我回來時,就已經見到她毫無形象的癱倒在門前,我雖然是個乞丐,但最基本的禮數還是懂得,乘人之危是小人,我不會坐,這個你放心。”

他說得篤定,自信得理所當然,有那麼一瞬間墨白都要信以為真。

暗器如疾利之風掃過,丁和側身一避,鋒尖的匕首擦過他的臉頰,流出一道血痕。

好在丁和其貌不揚,對自己十分的有自知之明,這點傷對他來說,也是他日向人炫耀當年英勇殺敵留下的標記,他邪笑著抹下血劃開塗抹在整個左面。

看起來有點地鎩羅的意思,暗器不止一發,數道銀針如雨見縫插針的射過。

這下丁和終於變了臉色,躲在暗處的下屬齊刷刷的亮出大刀為頭目衝鋒陷陣。

銀針扎入了前方擋刀的四人,丁和威風凜凜的推開下人,拳風霍霍出擊。

墨白直接提劍相迎,起初他還要手下留情,到後面體力不濟,動作也慢下來,丁和瞅準機會,掌風打向他的胸膛。

墨白當即被震出血沫,單膝亂下退後數米,最後手掌撐地咬牙重新站起來。

“不愧是御前侍衛,短短一句話的功夫居然就發現破綻。”丁和有些惋惜,心中奇怪為何他的功力並沒有主子提到的那般強大,如此輕而易舉的就範。

此人看著溫潤如玉,實則詭譎多端,說不定上一秒還能和你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能拔刀相向翻臉不認人。

說不定現在只是示弱,丁和警惕的抬手示意身後的人不要靠近。

墨白心悸很強烈,不用為自己把脈,就能感覺到快得要跳出胸膛的心臟。

這是他把功力強行轉移給他人的後果,好在對方對自己有所忌憚。

“人到底在哪?”墨白儘可能的表現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輕鬆的向前踏上幾步。

丁和拍手示意,一位年齡較大,腿腳不便的乞丐畏手畏腳的走來。

墨白瞳孔驟索,面無表情的臉終於變得冷森。

這是鄧琴涵手腕上帶著的佛珠,共有七顆,上面雕刻有複雜精緻的暗紋,這是從佛寺的方丈那兒特地求來的,據說能保平安。

丁和開心的接過,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撕扯,暗紅的佛珠啪嗒滾落。

“她死了,這是遺物,我現在還給你。”丁和滿意的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我可以帶你去看她的屍首,不過是前提你給我跪下。”

眾乞丐附和吶喊,可還未開頭,就被甩來的劍削了頭。

血濺當場,周圍的乞丐呆若木雞,就連丁和也驚呆得大腦突然空白。

好大的膽子!

墨白成功激怒了丁和,他鏗鏘有力氣勢過足的跳腳:“都給老子上!”

墨白旋身躍到離他最近的光禿樹幹上,居高臨下的掃視。

大家的後背涼颼颼,一把無形的刀子架在了他們脖子後面。

“慫貨!拿下首級,那位主上親點的答應就給你們享用!”丁和氣急敗壞,下意識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他口中的答應除了鄧琴涵還有誰?

她果真還在!

“小心他的暗器!”

丁和忘了,他既然是陛下身邊的人,而陛下的武功又出自暗影閣,暗影閣精通各種陰毒暗器,這個墨白作為他的心腹,身上攜帶的東西恐怕覺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射入已經倒下的乞丐身體裡的銀針居然自發的從體內鑽出,飛速的向丁和身邊刺去。

恐怖不止一次,它們形成了一個狹小的包圍圈,正好把丁和圈禁在內,不得動彈半步。

“該死!你們還傻著幹嘛,想辦法救我出來!”丁和憤恨道。

眾人慢吞吞的回覆:“對不起,我們沒有杵著,只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其餘人被也被飛鏢絞殺,有些躲閃不急的人,直接被割喉而死。

“老子不怕死,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打一場。”丁和實則內心驚懼,行走江湖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暗器,簡直是能殺人於無形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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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收回佩劍,吐出:“把鄧小主交出來。”

這下可為難這幫乞丐,畢竟主上把她帶走,也沒告知去向,當時十有八九是去了他的府邸。

“她真不在我們這兒!”

說完這句話的小嘍囉直接捂著喉嚨直挺挺的倒下,雙目睜圓,他死不瞑目。

“我說!”眼看著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這種緊急情況,也不能怪他背叛,“她被帶到南京護城河附近的一座家宅院。”

墨白頷首,將包圍著他的暗器撤離五寸,讓他暫時擺脫危險。

墨白:“還要誰要補充的嗎?沒有那我就繼續殺人。”

這句話毋庸置疑,當即又有人自告奮勇的舉手答曰:“我們的主子似乎是想讓她提供聯絡宮裡人的方法。”

宮裡人?墨白條件反射的蹙起眉,宮裡的聯絡都是他和禁軍在負責,鄧琴涵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難道這個宮裡人其實指的就是陛下!

答案不言而喻,除了他,墨白實在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你現在不能去冒然救她,那裡有五十多位江湖殺手來守著。”又有人主動坦白,甚至補充道,“主子顧來的這些人都是好價買來,武功和大哥你不相上下。”

話音剛落,數十顆人頭整齊落地,只聽啪嗒一次響聲,經久迴盪在這迂腐的垃圾場中。

敢問已問,墨白已經再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資訊,恰巧不幸的是,這些人知道得太多,留不得活口。

丁和瞠目結舌,哪怕是看不清,但也能憑藉殘影判斷他的屬下都被如何處決,瘋狂的大叫:“姓墨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這輩子都找不到那位女人,就算見了,也不過一具屍體!”

墨白忍無可忍的給他一記掌風,丁和重心不穩的先後靠,而身後則是銀針高速轉動的影子,叫囂著肅殺,頭髮偶碰到,瞬間將捻為碎粉。

丁和嚇得跌坐在地的同時,也不忘避開那恐怖的銀針。

時間緊迫,墨白懶得和他繼續廢話,但考慮到此人外強中乾,留下說不定還能撬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於是他操縱著停下暗器的攻擊,在丁和還沒來的及看起對方動作時,他已經被捆綁起來。

“我竟是小看了你!”徹底沒戲的丁和暴喝,眼見對方滿臉陰鷙的向他走來時,即刻鯉魚打挺翻身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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