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琴涵扶額,剛想要說話,忽而眼前一花,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完蛋!鄧琴涵做好了與大地進行親密接觸的準備,那知卻落入一個結實的胸膛,淡淡的禪香環繞在鼻側。

“把錢算好,我雙倍賠償。”墨白環抱住對方,“還不走!”

老闆諂媚笑退下,隨便還知趣的從外帶上門。

這些天鄧琴涵跟著他們奔波半月,一直沒表現出任何的不適,甚至一路上還能有說有笑。

而現在,終於毫無防備的暴露出倦怠,看得墨白心裡一陣疼惜。

哪怕是昏睡著,鄧琴涵的睡顏也極其不安寧。

暗殺很明顯是衝他來的,是對方已經有所察覺亦或是單純的試探?

墨白拿不準,而且那位冒牌的店小二的武功路數野,甚至異常熟悉他的招數,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他的武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李家武當學派所教,如此一來,對方應當是來自李宗門下。

還沒等他細想完,歸來的尹謝和周北也隨之回來。

“放才我聽這裡的人說,我們的房間進入了一位殺手?”尹謝眉頭緊鎖,壓低聲音說道。

墨白將過程大致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推測詳細說明。

周北立即道:“我這就吩咐下起,動用暗影閣的人竭力排查整個南京城,查詢可疑人。”

“不行,這樣只會打草驚蛇。”墨白說出自己的看法,“如今周大哥你已經插手了此事,若暗影閣介入太明顯,恐怕局勢會對我們更加不利。”

三人同時沉默,每個疑點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新的卻如雜草般瘋長,追蹤調察一下都陷入僵局。

鄧琴涵悠悠轉醒,還沒來得及睜眼,迷之氛圍突然將她包裹。

接著迷糊著聽到有人交頭接耳的聲音,不過聽不真切,依稀只知道有‘王’‘迷霧重重’等字眼。當中唯有墨白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被她聽得分外清楚。

而後就是聲音漸小,門開合後,便寂靜得可怕。

墨白是走了嗎?

鄧琴涵剛要從床上其身,就聽有人竊竊私語。

“主子我們當真動手?”

“廢話,這女人留著是個禍害。”

鄧琴涵心臟驟停,差點就彈跳起來,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嘖,可惜了這樣的好貨色。原本我還想等殺了墨白以後再慢慢玩弄。”

“你這不是找死嗎?”陌生的男音警告,“這女人能懂主子都破解不了的暗語,一旦關在牢裡的那個死女人有玩什麼花招,到時候主子身份敗露,咋們都得完蛋。”

鄧琴涵心提在了嗓子眼,這些天一直懸掛在頭頂的疑雲終於見了端倪,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偷看兩人的長相。

不能急!鄧琴涵後背的汗毛全都悚然立起,來者兩人有一位的武功,哪怕是剩下離去的三人加起來也不是其的對手。

必須智取!

鄧琴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數個應對方案在腦海中依次閃過,旋即又被否決。

現下最重要的是逃命,活下來!這她聽到的一切告訴墨白。

緊接著,眼前一片黑沉。

殺手已經逼近,可她連怎麼活下去都不知道!

腰間的軟劍還在,只可惜一旦她動手去拿,便會被擦覺,恐怕那時劍未在手,就先被來者打得肝膽俱裂。

來人看著鄧琴涵的睫毛,宛如蝴蝶般微微撲朔顫抖。

好美呀,來者的鹹豬手開始忍不住的在她臉上摩挲,噁心得鄧琴涵胃中翻湧,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

“快點速戰速決!”放風的人守在門口,“一旦墨白這條走狗回來,就得等下次。”

“放心,我放出的誘餌還沒那麼容易讓他們脫身。”來人忍俊不禁的伸出舌頭在她乾淨的臉蛋上,舔了一口,眼中近乎痴迷。

鄧琴涵幾欲嘔吐,實在是忍無可忍,將手緩慢伸向腰間。

眼看就能取出,然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手腕被烙鐵似的手掌桎梏。

鄧琴涵猛地掙目暴起,踢腳直擊男人的要害,就地打了滾,如絲綢般的軟劍瞬間散發著冰寒之氣,周身亦是有著湛藍的光芒,不用出招,就知道它是一把上品寶劍。

此劍可軟如蟬絲亦可硬如鐵鑄,堅不可摧的同時又韌如蒲葦。

錚鳴一聲,軟劍鏗鏘落地。

鄧琴涵霎時手腕脫臼,正欲彎腰拾起,後背掛過一陣強風,她甚至連自己怎麼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好你個死女人,居然一直裝暈!”男子差點被她嚇軟了。

另外一位二話不說直接提劍而上。

“慢著!”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中,最令人心動精魄,“有意思,我要她了。”

男子冷眼諷刺:“你可清醒點,主子是要求我們提她的頭來見面。”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不知道靈活變通!”氣死人,男人狹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好言相勸的勾起對方的脖子,親暱的說道,“主子也只有這個女人的畫像,何不隨便在街上找個女子作掉即刻。”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男子將他已經是色迷心竅,不再多言,掙脫對方的討好,蓄力於劍尖。

“不要!”他可不想讓自己看上的美人就這樣香消玉損,果斷將手中的佩刀取出,出鞘應戰。

同伴無語,他嚴重懷疑他的腦精全部跑到了下半身。

“這美人兒我說什麼都要定了,念我們兄弟一場,你就成全我吧。”

同伴面無表情的看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鄧琴涵,考慮到自己的身手,倘若真的要拼起來,恐怕也討不到好。這女人手上的佩劍他倒是沒見過,不過看這靈光縈繞的外形,以及薄如蟬翼的劍身,絕對是劍譜中舉世無雙的寶劍——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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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這冰雨在陳家人手中世代單傳,然而陳家沉寂已久,如果不是現在親眼所見,他幾乎都以為,那不過只是一個傳說。

“行!”同伴想通了這關節,爽快的答應道,“但是這把劍歸我。”

男子無心沉醉於武功,自然不在乎那把勞模子劍。

兩人一拍即合,互相配合的將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而墨白是在晚間一身血腥的回屋,他原本是出客棧去找大夫,開些安神的藥,留周北和尹謝守在房間,哪知在回來的途中,遇到十來個找茬攔路的人,起先墨白還要和他們理論一陣,後來發現根本就是蠻不講理,到最後直接動起手來。

“鄧小主?”推門而入,裡面卻是空蕩蕩無一人,“這是有事出去了嗎?”

鄧琴涵有潔癖,一般出門都會把房間收拾乾淨。

然而濃重的不安佔據了他整個心頭,他仔細將房間事無巨細的檢查,沒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

他又去了隔壁房間,敲門後無人應答。

“墨白大哥有事嗎?”尹謝從他身後突然說道。

他走路悄無聲息,墨白當即頭皮炸開,條件反射的給了他一肘子。

尹謝無防備的受打,痛苦的彎下腰。

“抱歉,我還以為……”墨白沒有用多大力,卻見他齜牙咧嘴,更加的愧疚,“我先扶你進去。”

尹謝擺手表示不用,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弱女子,兀自屈腰的入屋。

“你知道鄧小主去哪兒嗎?”

尹謝實在是服了他,又見他手中提著藥包,打趣道:“你三句不離她,要不是人家是陛下的妃子,我都打算撮合你們了。”

墨白恨不得再給他一肘子,打得他說不話,冷下神色,無比嚴肅道:“這話不能亂說。”

尹謝從來沒見過他這般正經模樣,雖然一板一眼看起來有些可笑,可更多的是可怕。

這是只有常年在殺戮中度過的人,才生出來的詭譎莫測。

尹謝不想得罪他,快速的轉移話題:“暗影閣內部遇到點事,我去處理了,我離開客棧的時候,閣主還在,她應該有事和閣主出去了吧。”

不安寧的心緒愈發強烈起來。

“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墨白飛身回到原本鄧琴涵待的房間中,開啟鋪好的被條,發現床單有凌亂的褶皺。

尹謝臉色微變,不過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鄧琴涵是個聰明的女人,若真的是遇到危險,肯定會留下相應的記號,以便於他們及時發現。

“墨白大哥,先冷靜!”尹謝拉住欲翻窗下樓的人,“我們沒有線索,現在追出去可能已經晚了。”

是啊,現在已經是午夜,床鋪已經沒有餘溫,依現場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的情況來看,對方武功極高,輕功也肯定不弱,說不定現在已經離開南京城了。

事實上,鄧琴涵被人打暈後直接扛到了南京最偏僻的角落。

她是被惡臭燻醒的,接著頭頂的月光看清了周圍,剩菜殘羹到處都是,若是大型垃圾場也不為過。

很快鄧琴涵就明白過來,擄走她的人就是,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之一的乞丐‘哈巴狗’。

“我的美人居然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男人搓著手,握住她的芊芊細腰,“這兒是我的家,帶你去給我兄弟瞧瞧。”

鄧琴涵被這句話嚇得睜大眼睛,驚悚的劇烈掙扎起來,想要張口呼救,才發現自己被點了啞穴。

而她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男人整個就是竹竿子,已經瘦得不成人形,唯獨那雙小眼睛分外猥瑣。

鄧琴涵不用細想,不知道接下來她的遭遇。

男子看著弱不禁風,實則勁道很強,壓根都沒有她反擊的餘地。

她被男人扛到小破屋中,屋中的男子醜得各領風騷,發現破門被踹開後,齊刷刷的回過頭。

“哇喔,老大今天收貨不錯嘛!”

“這小美人細皮嫩肉,是個雛兒?”

男子將她愛憐的放在屋中唯一的空地上,可惜的說道:“是宮裡的女人,據說是個答應。”

眾人譁然,有一位滿臉都是燙傷的乞丐說道:“老大最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連皇帝的女人也敢碰。”

其餘人佩服的豎起大拇指,紛紛稱讚。

鄧琴涵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史無前例的恐懼令她崩潰,眼角通紅,快要哭了。

他更加得意了,甚至誇下海口:“等我們的主子大計成功後,不僅是老子,各位兄弟們的女人也是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他們見自己的老大心情好,也跟著開始肆無忌憚的說些渾話。

不堪入耳的對話讓鄧琴涵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口吐鮮血。

不過從他們的談話中,鄧琴涵終於能確定的是,這位乞丐頭目名叫丁和,是個十足的流氓。

“這妞沒問題吧!”有人指著她驚訝道,“會不會有疾病?”

“你要是膽小,那就不要碰就行。”丁和將人抱在懷中,“你去城中找個有經驗的大夫來看,她手腕斷了。”

鄧琴涵更加瘋狂的掙扎起來,於是另一只手腕也脫臼了。

她還反應越是剛烈,丁和就越興奮。

屬下會意,立即狗腿的自告奮勇前去抓個郎中來。

“你要小心,這個女人還有同伴且武功不低,算時間,他們已經開始在全城搜捕我們。”丁和雖然好色,但是心細謹慎,也知道成大事者必須有勇有謀。

屬下拍著胸脯保證後,轉身出門,沒多久便融入這漆黑的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墨白也在瘋狂的挨家挨戶的找人。

他拋棄以往的禮儀,直接破窗翻牆,在不驚擾人的情況下,已經把南京城的大戶人家全部搜尋了一遍。

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她會被抓起哪裡呢,為什麼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被人絆住。

墨白驟然駐足,站在房簷,陰側側的回頭看著身後的尹謝。

“墨白大哥,你的輕功太厲害了。”尹謝氣喘吁吁的雙手扶在膝蓋上。

“從我們四人一踏入南京城開始,我們的行動彷彿都被人提前預料似。”墨白幽然的看著滿頭大汗的尹謝。

他不想懷疑任何人,可是鄧琴涵的失蹤,他警鈴大作,就連周北也開始變得可疑起來。

墨白欺身上前捏住他的衣領,淡黃的光線將他一半的臉隱沒在黑暗中,那雙本就比一般人還要黑的瞳孔,此刻更加的幽暗無光,好是要把整個人吸進去,墮入無盡地獄。

尹謝整個人都被他提起來,強顏歡笑道:“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汙衊,現在是敵在明我在暗,自家人起了內訌,會讓他人有可乘之機。”

墨白忽而笑了起來,嘴角卻並無笑意,反而冰冷得不近人情:“若鄧琴涵出事,哪怕是少了一根頭髮,任何一個被我懷疑的人,無論是誰……”

“你會怎麼樣?”尹謝聚變臉色,毛骨悚然道。

“尤其是你。”墨白鬆手,額間的青筋暴起,“我暫時還沒有想到報復的方法。”

尹謝跌落在地,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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