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欣慰的衝林御霞招手,示意他過來。

林御霞猶豫片刻還是順從的走過並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

長公主牢牢握住雙方的手:“若我不在以後,夫妻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

鄧琴涵握了握老人的手,“姑奶,你這說的啥喪氣話,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呀。”

大長公主聽後連說著好,眼睛一直看著鄧琴涵,“你跟你母親很像,咳!”

大長公主沒說完又是一陣突然劇烈的咳嗽。

丫鬟趕忙上前去撫大長公主的胸口,鄧琴涵突然說道:“姑母,臣婦早些年曾學過一些醫道,近些年也一直在研讀,外祖母的症狀臣婦見過,請讓臣婦一試。”

“你會醫術?”林御霞驚訝道。

就連一旁的丫鬟的臉上也是一片不可思議的神色,禮親王妃不學無術,囂張跋扈,突然說她會醫術,她有些不信。

“請讓臣女一試。”鄧琴涵再次說道。

林御霞看著鄧琴涵堅定清澈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相信她的話。

“就讓夫人試試吧,我這身子再如何也就這樣了。”大長公主突然說道。

“可是主子,這會不會有些冒險。”丫鬟想要再勸。大長公主卻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看著鄧琴涵,慈愛

的笑了笑:“我相信弟媳。”

鄧琴涵淺淺一笑,讓老人放心。轉身盼咐小蘭倒了杯清水,並捧著銀針和一杯清水在鄧琴涵身邊站定。

鄧琴涵解開大長公主的衣衫,雙指夾著一根銀針快準狠的扎在了天池穴,隨後又迅速的在其他穴位下針,手法嫻熟,比多年行醫的老御醫還要穩,面上絲毫不慌,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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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手下的不是尊貴的大長公主,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一樣。

最後一針紮下去,大長公主本來蠟黃泛青的臉慢慢變的通紅,彷彿充血一般,身體也變得火熱,幾息時間之後,鄧琴涵左右手一起,眨眼之間就拔下了所有的銀針。

鄧琴涵扶著大長公主坐了起來,只見剛才變得通紅的瞬間變的蒼白,突然,大長公主睜大眼睛捂著胸口,面上表情有些痛苦,竟是噴出一口黑血。

丫鬟嚇壞了,趕忙上前扶住大長公主,憤怒的看著鍾靈,張口就要訓斥,還沒來得及說話,大長公主又噴出一口血,顏色比上一口要紅一些,但是還是發黑。

鄧琴涵不顧周圍人的臉色,又快速往大長公主身上扎了一針,手在她背後推拿點穴,大長公主的臉色竟是慢慢

的恢復了血色,褪去了之前的青黑之氣,眼睛也慢慢清亮了起來,雖然還是虛弱,但是氣息已經平穩了,呼吸順暢,多日的頭暈目眩也消失了,頭也不痛了,手腳的麻痺感也沒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輕微發熱。

林御霞驚訝的看著面色好轉的大長公主,一時不敢相信。

鄧琴涵從小蘭手裡取過茶杯,喂大長公主漱口,又讓小蘭倒了一杯溫水喂她喝下。

病痛突然減輕,大長公主一陣輕鬆,看著鄧琴涵的的眼睛有著欣喜,讚賞道:“當真是個難得的兒媳。”

林御霄也沒想到鍾靈真的能治病,而且醫術還這麼好,這些天,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眼看大長公主的病越來越重,只能乾著急。沒想到鄧琴涵一出手就讓大長公主好了許多。

而貼身伺候的丫鬟一時神情複雜的看著鄧琴涵,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禮親王妃會醫術?

鄧琴涵收了針,扶大長公主躺下,溫聲交代:“姑奶,我等會兒開個方子,讓太醫們照著這個方子做些藥丸,您每天早中晚各吃一次,吃兩日便可清除餘毒。”

她想了想又說道:“您這些日子不要再吃補藥了,讓御膳房做些清淡的粥菜,等身體恢復力氣就可以正常吃飯了。”

感受到鄧琴涵醫術的大長公主哪有不答應,讓丫鬟立刻盼咐下去,照著鄧琴涵的話去做。

鄧琴涵把解河逐魚毒的藥方交給太醫,被匆匆喚來的太醫看著精神明顯好許多的大長公主有些吃驚,前去把脈,更是驚訝,明明昨天夜裡還病中的人,今天早上居然好了,只剩一點削弱和發熱,於是看著鄧琴涵滿是不可

思議。

“你方才說餘毒?”林御霞注意到剛才鄧琴涵的話,“長姐難道不是風寒,而是中了毒?”

“是。”鍾靈回答:“姑奶中的是河逐魚之毒。”

隨後她又把河逐魚和河逐魚中毒的跡象病症說了一遍。“臣女在一本書上見過,姑奶的症狀確實是中了此毒。”

心腹丫鬟低頭,手裡緊緊絞著帕子,究竟是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給大長公主下毒?不可能是誤食,大長公主十分厭惡水產,幾乎從不吃魚。這毒,絕對是有心之人下的。

她受皇上之命照顧大長公主,衣食起居樣樣親自過問,生怕出了差錯。以大長公主對皇上的重要性,若是大長公主出了事,皇上絕對不會輕饒。而她這個身份卑賤的丫鬟則是首當其衝。

鄧琴涵看著林御霞深思的模樣,也不再多言,反正她治了大長公主的病就好,至於毒是怎麼來的,誰下的,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畢竟她的任務並沒有幫助長公主這一項,嫌麻煩的鄧琴涵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大長公主身體依舊還是有些虛弱,吃了些粥和藥,又和鄧琴涵說了會兒話,就疲憊的睡去了。

鄧琴涵準備告辭回王府,長公主自然是有感激鄧琴涵的,於是便讓貼身大宮女送她出宮,可以說是給足了鄧琴涵牌面。

這邊,皇宮中的梁錦周在御書房與幾位大臣說話,突然慈安宮的太監來報,把大長公主好轉的事情告給他,並且把鄧琴涵如何給大長公主治病也仔細說了。

梁錦周雖然易容成祁珩的模樣,頂替他作為皇帝,暫時未有人發現,然而已經有了風言風語,他的每一步都必須謹小慎微,於是在聽聞她病情好轉的梁錦周面露非常高興的神情,當下便結束會談,準備去慈安宮探望。

眾臣子也紛紛恭賀皇上和大長公主,只有站在一旁,震驚的啞口無言。

他囑咐鄧琴涵儘可能低調,只有在必要時刻才能站出來,可此番她剛接下任務就如此大膽行事,而慈安宮的太監不會說謊,難道她真的治好了大長公主?

墨白有些凌亂,直到出了宮門還沒緩過來。

他有心聯絡鄧琴涵,然而在暗處看不見的地方,還有眾多的眼睛等著他。

墨白若冒然找她,只會讓兩人都陷入危險的境界。

而這時,林御霄遠遠的就看到提前出府的鄧琴涵站在馬車旁等她,她低著頭不知道在跟身邊的丫鬟說什麼,忽而淺然一笑,風吹起她的衣裙,衣抉飛舞,恍若仙人。

在王府的日子還算平淡,自從上次入宮之後,鄧琴涵便沒再見過林御霄。

嚴格來說,這並不能算上什麼好事,儘管這降低了兩人日常相處中被暴露身份的風險,但也無疑無法接近他,從而打探更加重要的情報。

不過鄧琴涵轉念一想,也對,林御霄不喜愛這個王妃,雖然因為救治了他的姐姐,從而默許了她搬回香閣中,但是卻從未踏足過這裡。

鄧琴涵樂得清靜,只有他對我側妃時不時的來找事,鄧琴涵應付了一兩次,之後就讓丫把她擋在門外。

丫們本來就怕這個王妃,以前的王妃囂張跋扈,雖不受寵,但是丫警婆子也不敢陽奉陰違,現在換做了鄧琴涵,見識過鄧琴涵的醫書以及潤物細無聲一般的管教林府的手段後,更是小心翼翼,不敢違背鄧琴涵的話。

這也不怪鄧琴涵非但如此做,而是因為如果她不能拿握住林府的脈絡,便無法更進一步的打探。

然而林御霞的側妃卻是幾次氣得跳腳,因為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王妃早已經換了人,只曉得上次用毒藥害她得了疾病,可這賤人如此病重竟然都能活了下來,還進了宮討得了大長公主歡心,雖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但是看著前些日子宮裡點名賞賜給鄧琴涵的東西。鍾婉兒

牙都咬碎了。

三番五次的想要去香閣挑事,偏偏鄧琴涵以靜養為由,門都不讓她進。

最近服侍側妃的丫髮各個大氣都不敢出,自從王妃搬回香閣後,側妃就愈發陰晴不定,上次因丫髮小草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茶杯,婉側妃就讓人打她五十杖,又關在柴房裡。

不僅如此,某日去香閣吃了閉門羹之後,側妃大怒,身邊的人小心翼翼不敢犯錯,無處可撒氣的她居然就讓人給小草灌下啞藥挑斷手筋丟出了王府。

林御霄雖然不去香閣,可是卻還是留意了鄧琴涵,他發現這個女人完全變了個樣,得了賞賜也沒見多欣喜,側妃三番幾次來挑釁,也不見她跳腳,更不去惹事生非。從前喜歡丫毀婆子前呼後擁的顯擺,現在每日裡只帶著小蘭,從不讓別的丫髮婆子跟若。

觀察了這些日子,林御霄始終覺得不對勁,一個人是生病又不是失憶,怎麼可能會如此性情大變,終歸還是起了疑心,叫來身邊的親信去查。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想幹什麼,或者說,有人冒充禮親王妃到底要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人查到什麼,宮裡傳旨,端午佳節,大長公主要舉辦宴會,要禮親王攜其王妃去赴宴。來傳旨的太監還送來了一套大長公主賞賜給鄧琴涵的一套珍珠頭面。

鄧琴涵其實也想去看看大長公主怎麼樣了,畢竟這是她來了這裡之後的第一個病人。只是不得宣召不好隨意進宮。

送走了宮裡傳旨的人,鄧琴涵沒多看華美的賞賜一眼,交給了小蘭就準備回留芳閣,卻被側妃叫住。鄧琴涵嘆了口氣,深覺的這此女不識時務,臉皮也夠厚,她都這麼避著不見她了,她連出來她接旨的功夫都要纏上來。

鄧琴涵轉身,抄手站著,看了一眼她並沒說話。

側妃看著一臉冷漠得鄧琴涵,高高在上的模樣讓她噴目切齒,但是卻不得不裝作柔弱可憐的模樣,說道:“許久不見姐姐,妹妹甚是想念,平日裡怕打擾姐姐休息,妹妹也不敢前去探望,今日見姐姐身子大好,妹妹想跟姐姐說說話。我們姐妹好久沒說過貼心話了。”

鄧琴涵看著她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樣,覺得索然無味,這女人除了裝柔弱裝可憐,還會點別的嗎?若是張牙舞爪的與她吵一架,她說不定還願意與她鬥兩句嘴解悶。鄧琴涵哼笑一聲,依舊不搭理她,帶著丫鬟轉身就走。

鄧琴涵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的女人再次戚住她,這次估計是被鄧琴涵無視她的態度氣很了,聲音有些尖銳,語氣裡的怨毒幾乎掩蓋不住。

“姐姐!”她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帕子幾乎在她手中都要被扯爛,“你可是在惱王爺不去留芳閣,姐姐生病時,妹妹時常勸慰,讓王爺多去看望姐姐。”說著,眼中泛起淚花,聲音也愈發可憐人:“可是王爺公務繁忙,姐姐也要多多理解啊。”

說罷,看鄧琴涵停住了,頓了頓,她又咬牙湊上去,在鄧琴涵耳邊輕聲說道:“王爺與我早就相愛,你就是病好了回留芳閣又能怎樣,王爺照樣不踏足一步。”

嘲諷了這一句之後,側妃似乎心情好了許多,臉上的得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你不過是王爺娶我的附贈品罷了,你活下來又怎樣,你永遠也得不到王爺的心。”

若是以前,她這樣說話,對方早就撲上去與她撕打,她再裝個可憐,賺盡王府裡的人同情,也讓她這個正王妃的名聲更加不堪,可惜現在的人是鄧琴涵。

她如今只是想要與林御霞多接觸,在不能讓他起疑的同時,讓林御霞打消謀反的念頭。

如果實在不行,鄧琴涵無意識的捏緊下唇,那就只有想辦法剷除了。

然她這想法剛冒出一個頭,便被自己強制壓下去。

鄧琴涵不想把自己變得如此冷血無情,可總有人在不斷逼她。

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左夏姐為何能夠做到殺人不眨眼,保持永遠的冷靜。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安穩的站在這個世道,不收他人所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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